第 22 節 你的味道也不錯

    沒有深陷其中，又怎會知道，何為甘之如飴？



    ……



    回到家裡面的時候，已經快到凌晨。



    雖然陸寒時在電話裡面跟唐初露說了今天晚上可能回不來了，但他還是推脫了邵朗要他留宿的邀請，半夜駕車回到了蒔鷺小區。



    看著他開著車一騎絕塵的背影，邵朗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已婚男人果然底線很高，能不在外面就不在外面過夜，真是太有覺悟了！」



    周絨絨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自然而然地扣住了他的肩膀，陰陽怪氣地說了聲:「誰知道那女人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我看她長得還不如我！寒時以前本來就是個悶葫蘆，沒想到結了婚之後還這麼無聊死板！他的條件想找什麼女人不行？偏偏就會弔死在一個二流醫生身上，什麼眼光！」



    她的語氣也酸溜溜的，似乎還有一點不甘心的味道，就連邵朗都聽得出來。



    他微微有些詫異，轉過身子想要問個清楚，但是看到周絨絨那一身裝束的時候，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周絨絨！你怎麼回事？你現在是個女人，能不能不要像以前在宿舍裡面一樣穿個褲衩就出來？」



    周絨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束，還有那如若無物的吊帶睡衣，「穿成這樣怎麼了？還好啊，不過就是套睡衣而已，又不是比基尼，再說了，你連我穿褲衩的樣子都見過，我穿個吊帶怎麼了？」



    她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個完整的女人了，但是在邵朗面前偶爾還會有以前大大咧咧的習慣。



    邵朗以前還有點不太能適應，但現在已經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女人看待，見她這樣不知道避嫌，頓時陰沉了臉色，「馬上去換掉。」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你都已經有男朋友了，還穿這種不成體統的衣服到處亂逛，周絨絨，你有沒有羞恥心？」



    周絨絨:「……」



    她罵了一句，「之前你不是還一直讓我不要繼續跟高強交往？現在就口口聲聲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怎麼這麼雙標？」



    邵朗也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這能是一件事嗎？高強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渣男，他就是抓住了你的把柄，覺得像你這樣的女人不會有男人要！你呢？每次都傻乎乎地被他牽著鼻子走，真是丟我和寒時的臉！」



    「關你們兩個屁事，我丟我自己的臉，有牽扯到你們嗎？」周絨絨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邵朗皺了皺眉，痛心疾首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為了做這個手術你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受了那麼多苦，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想要當一個女人，那你就好好地當！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有比以前更開心嗎？」



    話題越來越沉重，周絨絨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邵朗見氣氛有些凝固，只能擺了擺手，有些頭疼地說:「算了，你先去換衣服吧，別在這裡辣我的眼睛。」



    周絨絨這一次倒是沒有反駁，乖乖地聽邵朗的話，換成了公司穿的那套西裝套裙。



    邵朗這才滿意，看了她一眼之後，點了點頭，「這樣才對嘛！女孩子，穿多一點多好看！你看看人家寒時的老婆，整天包得嚴嚴實實的，有時候還穿著長長的白大褂，但是人家的身材不好嗎？穿著不好看嗎？」



    周絨絨「切」了一聲，語氣滿是不屑，「你哪次在大街上看見那些穿得少的美女，不是看直了眼睛？再說了，唐初露那個一米六幾的矮子，身材哪裡好了？再怎麼樣也應該像我這樣，一米八幾的個頭的九頭身美女，才能夠被稱為身材好吧？」



    邵朗越聽越覺得她對唐初露有過分的敵意，忍不住打量了她幾眼，皺著眉頭低聲問她，「絨絨，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寒時還有想法？」



    周絨絨身子一僵，有些誇張地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沙發上，抬高了音量說:「得了吧，我再沒人要，也不至於去惦記一個有婦之夫吧？邵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她心虛的時候就喜歡大聲說話，好像她聲音大，就是她有道理一樣。



    邵朗跟她這麼多年朋友，自然是知道她這個小習慣，看著她的視線越發複雜。



    最後他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也說了，他現在都已經結婚了，之前你們兩個就沒有可能，以後就更加不會有什麼發展，絨絨，你別做傻事！」



    周絨絨聽他這麼說，心裡莫名湧起一陣陣的不甘心堵在喉頭，讓她有些難受。



    她忍不住就反駁道:「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準？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們以前是沒什麼可能，他不喜歡我，可我現在變了，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我也變成了他能夠喜歡的樣子，憑什麼就沒有任何可能？」



    聽她的語氣，邵朗就知道她心裡根本就還沒有放下陸寒時。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支持周絨絨的，因為他知道她的不容易，也知道她為了改變自己下了多少決心，甚至跟家裡人直接斷絕了關係。



    他甚至也希望周絨絨總有一天可以感動陸寒時，可以成全她的一段痴心。



    可陸寒時這樣的人，雖然完美，卻真的如同一顆頑石，只要不是他認定的人，哪怕用盡了力氣也撬不開他的心。



    他以前還抱有幻想，覺得只要周絨絨堅持，以後水滴石穿，總有一天也能夠讓陸寒時看到她的誠意。



    可是周絨絨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終於變成了自己想要的身份之後，卻又退回到了好朋友的位置。



    明明有了資格去追逐自己的愛情，可是她卻自己放棄了入場券。



    他本來以為周絨絨已經放下了，那樣最好，她應該要去追逐自己另外的愛情。



    可她既然沒有放下寒時，又為什麼要去和高強糾纏呢？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只會把她和陸寒時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嗎？而且現在陸寒時已經結了婚，兩個人之間就更是不可能。



    他忍不住拍了拍周絨絨的腦袋，第一次以一個兄長的身份，語重心長地對她說:「絨絨，有時候，道德的門檻比性別還要難跨越，你還是和寒時各自安好吧。」



    周絨絨眼神閃了閃，卻終究沒有說話。



    ……



    陸寒時以為唐初露已經睡了，回到家裡面的時候就沒有開燈，怕吵醒她。



    他簡單地洗漱完後畢，走到臥室看到那一小塊隆起的被子，心裡面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希望時間可以這樣靜止，這一刻的溫存可以延綿一生。



    他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這是他唯一一個沒有天賦的地方。



    可是唐初露像一個極具耐心的老師，正在一點一點地教給他。



    他所有愛人的能力，全耗費在寵她這件事情上。



    陸寒時眉眼漸漸柔和，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他將女人抱進了懷裡，低下頭準備在她的額頭上親一口，卻忽然對上一雙不知道何時睜開的水漉漉的眼睛。



    唐初露有些哀怨地看著他，似乎是睡得有些模糊，勾著他的脖子就親了上去，「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陸寒時頓了一下，隨即回吻著他。



    等到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紊亂的時候，他才停下來，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鼻尖抵著她的鼻尖，「不是跟你說了今晚不回來，怎麼還不睡，嗯？」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聽到唐初露那樣對自己說的時候，心裡面不知道有多觸動。



    他不管多晚都要趕回來，也不過是因為家裡面有個人還在等他。



    他以為唐初露已經睡了，但是沒有想到這小女人竟然真的會等自己……



    陸寒時覺得心裡某個地方正在被填滿。



    唐初露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撒嬌一般，又有些得意地說道:「誰說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我這不是已經等到你了嗎？」



    她嬌憨的模樣盡收陸寒時眼裡，他心裡一動，忍不住在她的鼻頭咬了一口。



    唐初露吃痛地捂著自己的鼻子，委屈巴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痛啊……」



    她嬌哼一聲，看上去軟萌極了，哪裡有一點平時機智冷靜的唐醫生的樣子。



    唐初露腹誹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男人總喜歡咬自己的鼻子！



    難道她的鼻子是什麼美味佳餚嗎？不然這個男人為什麼那麼熱衷於咬她的鼻頭？什麼怪癖！



    男人看著她這副嬌俏撒歡的小模樣，心裡面早就軟成了一灘水，在她的鼻子上安撫地揉了揉，「如果我不回來的話，難道你就等一晚上？」



    「又不是等不了，我熬夜很在行的！」



    「就不怕熬夜變醜，我不要你了？」



    「不怕……」



    唐初露吸了吸鼻子，環住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裡面。



    要是他真的不要她了的話，又何必找這種理由？



    只要他不喜歡了，將她往外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死纏爛打，會像果斷地離開裴朔年一樣果斷地離開他。



    陸寒時自然是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二話不說將她抱在了懷裡，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再說下去。



    感受到懷裡面的呼吸越來越變得均勻，他喊了她幾聲沒有應，就知道她應該已經睡了過去。



    陸寒時小心翼翼地將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了起來，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把她摟在懷裡面，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一夜香甜。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唐初露難得早起，正好陸寒時也有事情要叫她，還省掉了叫她起床的步驟。



    唐初露的起床氣他之前可是領教過的，蠻橫不講理，還喜歡拿他撒氣。



    因為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唐初露起來的時候，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果然 x 生活太過於頻繁就是睡眠不好的元兇，她昨天晚上的睡眠時間空前的足！醒來就覺得精氣神很好！



    一張臉迎著窗外面透進來的陽光，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陸寒時一邊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看她，「今天我不去公司，如果你有時間，也不用去找我。」



    唐初露愣了一下，呆呆地問出口，「為什麼呀？你要去其它的地方嗎？」



    「嗯，你乖一點。」



    「哦……」



    唐初露點點頭答應了。



    她其實挺想問他要去哪裡的，但是他既然沒有主動告訴自己，那她也就不問了吧。



    畢竟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不過唐初露還是猜想，陸寒時應該是去因為創業的事情奔波。



    生意場上的事情，她一向是不懂的，所以也就不問。



    陸寒時也不太願意把唐初露進到其中的利益關係來，對她百害無一利。



    唐初露撐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男人一件一件地將衣服穿好，那一絲不苟的模樣，還真的有一種禁慾的氣息，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目光，想要生生地把他給撲倒。



    她甩甩頭，把這些想法給甩出腦外。



    她怎麼慢慢也變得跟陸寒時一樣，腦子裡老是裝著那種事情，越來越色了呀……



    陸寒時轉過身子，就剛好看到她那個眼巴巴的眼神，忍不住莞爾，「看什麼？小饞貓。」



    唐初露被逮了個正著，臉微微一紅，但是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害羞得不知所措，而是朝陸寒時嘻嘻一笑，大膽地說:「看你呀，大帥哥。」



    陸寒時本來打算離開的，聽到她這句話，又返回來在她的臉頰上捏了捏。



    而後覺得不夠似的，又俯身在她的嘴唇上親啄了幾口，最後一手捏著她的腮幫子，讓她被迫嘟起嘴來，手指在她唇上壓下，輕笑了一聲，「像只小河豚。」



    唐初露笑著躲開他，一邊躲一邊說:「小河豚還沒有刷牙，不要親我。」



    陸寒時直接輕輕地親了一口。



    清晨，陽光，潔白的心情。



    還有身邊穿著西裝，一塵不染的男人。



    初春，親近，彼此之間不停跳躍的心臟。



    有時候不必說什麼虛無的誓言，也不要說什麼天長地久，地老天荒。



    這一刻，有彼此的瞬間，就是永恆。



    ……



    邵家老宅，一輛低調的黑色卡宴停在了門口。



    陸寒時從車上走了下來，直接往大門裡走去。



    此時邵家外面的草叢裡面蹲了一個記者，架著長槍短炮，對著門口不斷地拍攝。



    開門的人剛好是邵天薇，她穿著精緻的小禮服，優雅地對門口的男人微笑，「寒時，你來啦？」



    相對於她的熱絡，陸寒時的表情倒顯得冷清了不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邵天薇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還是不著痕跡地掩蓋掉。



    她伸手想要撫摸陸寒時的領帶，被男人不耐煩地避開，「邵小姐，我過來是找邵老先生的，麻煩讓開。」



    邵天薇雖然心裡面不滿意陸寒時對自己這麼冷淡的態度，但也知道能屈能伸，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爺爺已經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她側身讓開的時候刻意擠了擠前面的溝壑，似有若無地擦過男人的胳膊。



    她一個千金小姐做出這樣的舉動，其實是有些失格的，她平日裡面也從來不屑那些用身體去討好男人的行為，但真正陷入愛河的時候，沒有一個女人能冷靜思考。



    趁陸寒時進去的時候，那些記者連忙找好了角度，對著兩個人就是一頓猛拍。



    等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之後，連忙收起了攝像機，趁他們還沒有發現，連忙溜走了。



    要知道像邵家這樣的家庭，每一個都在社會上有著或輕或重的影響力，哪怕是沒什麼實業的邵天薇，作為他們旁支家的獨生女也會受到社會上的廣泛關注，是上流社會名媛圈的中流砥柱。



    而且邵天薇和娛樂圈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更是吸引了不少八卦記者，想要通過她窺探首富家族的箇中秘密。



    許多媒體都想要得到她的大新聞，但是因為礙於邵家在商業上的地位，都不敢明著來。



    要是被發現了的話，辭職丟掉飯碗事小，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從事這個行業才是大。



    只是這個記者也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要是沒辦法幹一票大的話，他也只能捲鋪蓋回家，所以就壯著膽子在邵家這邊的富人區蹲了很久。



    因為他聽到有內部人士說，邵家的千金已經有了感情穩定的男友，今天會帶回老宅來見家長，看樣子剛才進去的那個帥哥就是邵天薇的未婚夫了。



    同為男人的記者也覺得，那個人長得的確很好，基本可以說是秒殺娛樂圈一票般紅小鮮肉，說是神顏也不為過。



    如果他能夠在這種時候拍到那個男人跟邵天薇的照片，然後公佈出來的話，他的業績自然就不用說。



    而且既然兩個人都已經訂婚了，遲早有一天也是會公開的。



    就算他在前面爆出來了，對他們邵家的影響也不會有那麼大，因為只是早晚的事情，也許邵家對他的責罰就會要小一些。



    ……



    陸寒時進了邵家大門之後，就沒有再看邵天薇一眼，跟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之後，直接去了邵朗的房間。



    邵天薇跺了跺腳，只覺得自己的精心打扮都白費了，「陸寒時到底是什麼眼光？對家裡的黃臉婆都能那麼寶貝，我這樣的女人他倒是看都不看一眼，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叫唐初露的女人！」



    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就已經把唐初露的家底查得清清楚楚。



    不過就是一個醫院院長的女兒而已，從小就學醫，長大了也是讀的醫科大學，然後按部就班地當了一個醫生，據說醫術還挺高超的，但也僅限於此了。



    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結果被劈腿，然後又火速跟陸寒時搞在了一起。



    這樣清湯寡水的女人，沒有一點女人味，是個男人都不會太長時間地忍受她。



    她都覺得之前甩了她的那個男朋友做得挺對的，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的臉，竟然又貼上了陸寒時！



    她敢肯定，這個唐初露一定是衝著陸寒時的錢來的！這樣的女人她見多了！



    不行！她一定要讓陸寒時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



    因為樂寧的辭職，最近醫院都清靜了不少。



    唐初露在辦公室的時候，難得感覺到了中心醫院濃厚的學術氛圍。



    關肅看她心情很好，隨口問了一句，「發財了？」



    唐初露忍不住笑笑，翻了翻手裡的病歷，「沒有，只是忽然覺得醫院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你倒是想得開，就算樂寧辭職了，之前也頂著你的功勞風光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不滿？」



    唐初露放下手裡的書，看了關肅一眼，「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犀利，有點像寶兒的風格。」



    果然一提到蔣寶鸞，關肅就變了臉色，眼底滿是不耐煩，「別跟我提那個女人。」



    唐初露有些八卦地問他，「你真對我家寶兒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最近好像追你追得挺猛的。」



    「她追哪個男人都很猛。」



    「哦……」唐初露挑挑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你吃醋了？」



    關肅很是無語，他關上書本，冷冷地掃了唐初露一眼，「你想多了。」



    他對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沒有一點好感，也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能夠臉皮那麼厚。



    唐初露沒再打趣他，不過看他明顯的排斥，還是決定為自己的閨蜜說說好話，「她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麼不靠譜，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情都很有分寸，當然感情的事情並不能強求，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她是個很優秀的女性。」



    「比如？」



    關肅一聲冷笑，反問了一句，卻並不想聽到唐初露的回答，打斷她道:「你最近似乎都沒有手術安排，需不需要安排坐診？」



    「暫時不需要，如果最近沒有手術的話，安排之前那個類孟買血的孕婦做個全面的檢查，聯繫一下她，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



    唐初露對那個孕婦很上心，雖然她的情況並不屬於什麼醫學難題，而且她也找到了給她獻血的人，但生產分娩畢竟是兩條命的事，她得對自己的病人負責。



    說到那個孕婦，關肅皺了皺眉，「上次產檢，她是雙胎。」



    唐初露正在寫字的時候頓了一下，也蹙起了眉頭，「怎麼會到上次產檢的時候才檢查出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肚子都已經很大了吧？」



    關肅搖搖頭，臉色有些凝重，「到目前為止她都是一個人來產檢，對家人的信息只口不提，不管是護士問都不回答。」



    這種情況下醫院其實是有一些顧慮的，害怕這個孕婦是瞞著家裡過來生產。



    到時候如果分娩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根本就沒有家人可以為她簽字，又或者到時候孕婦的家屬找上門來在醫院裡面鬧事，後續都會很麻煩。



    產科的門口永遠不缺這樣家長裡短的紛爭，就是這樣雞皮蒜毛的小事有時候正是引起醫鬧的根源。



    唐初露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下次過來檢查的時候，你提前告訴我，我瞭解一下她的情況。」



    關肅還有一句話沒說，但是看著唐初露的神情，也不打算再說出口。



    之前裴朔年來找過他，讓他勸說唐初露放棄接手這個孕婦。



    這種病人十分棘手，特別自我，又不願意跟醫生護士溝通，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就會直接怪到唐初露的頭上。



    尤其她還是稀有血型，在普通醫院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如果不是有兩把刷子的，根本就不會敢接收這樣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