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24 節 我是瘋了才對你這麼好

    一秒記住本站地址:[呦呦看書] https://www.youyoukanshu.com/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書,更多好看小說無彈窗廣告免費閱讀。    「是,我是瘋了。」



    陸寒時直接承認,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唐初露,像是要看見她內心深處,「我是瘋了才會任由你這樣胡來,早知道我就應該將你綁在家裡,不讓你見任何人。」



    「唐初露,我是瘋了才對你這麼好。」



    這樣失控的陸寒時還是唐初露第一次看見,她內心下意識地有些恐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陸寒時冷笑了一聲,直接抓住她的手腕,舉過頭頂,將她狠狠地按在書桌上。



    他逼著她只能仰著身子,靠著自己和桌面之間的支點,才不至於滑下去。



    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充滿了冰渣,冷得快要刺傷人,「要不是邵朗告訴我,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你參加了一個什麼鬼歌手比賽?」



    唐初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沒有否認,只是抿了抿唇,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她先前之所以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陸寒時,只是因為怕自己走不長遠。



    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並不想廣而告之。



    可她已經進了決賽,以後的日子勢必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花費一點時間,作為妻子,她肯定有告知陸寒時的義務。



    只不過還沒有等到她坦白,她和陸寒時之間就已經開始了冷戰,所以她只能夠通過周絨絨向陸寒時傳達這件事情。



    她以為陸寒時會明白,她並不是在挑釁他,只是借這個挑釁的理由,讓兩人之間的冷戰破冰而已。



    陸寒時一開始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所以才會匆忙從公司裡面趕回來。



    可是在樓下見到裴朔年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唐初露的心思了。



    她是真的想要好好跟自己過日子嗎?一言不合就拉黑自己,做什麼決定從來不跟他商量,還要通過別人的口中才能知道自己的妻子最近在做什麼。



    這些他都能忍受,但她從前男友那裡帶寵物到他們的家裡來,甚至前男友都已經搬到了樓下,他這個做丈夫和前任直接撞上了,才知道了這件事情,否則還不知道她和她的老相好如今只有一地之隔,這無疑是在挑釁他男人的底線和自尊。



    如果不是遇到唐初露,以前的陸寒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這麼能忍,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絕不會讓裴朔年在自己面前這般叫囂。



    他一直覺得唐初露很耐看,怎麼看怎麼好看,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覺得她穿婚紗樣子是那麼刺眼。



    她早就知道裴朔年要搬到他們樓下,卻從來沒跟他提過半個字。



    而他今天還在裴朔年的房間裡面看到他和他的妻子照的婚紗照,兩個人是那麼甜蜜地抱在一起,親密無間。



    陸寒時用力地掐著她的下巴,加重了語氣,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陰沉和冷漠,「我在問你話,唐初露,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



    唐初露吃軟不吃硬,骨子裡面是個倔強的人,他越是這麼逼她,她就越是不願意說話,用力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她這一副明顯默認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陸寒時,他幾乎是質問一般,雙眼通紅地看著唐初露,「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這樣做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那你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唐初露豪不示弱地反問他。



    這幾天的冷戰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唐初露的情緒也瞬間到達了頂點,她憤怒地推搡著死死壓制著自己的男人,只是陸寒時巋然不動,絲毫不被她影響。



    她的情緒也在崩潰的邊緣,冷著聲音朝他大喊:「你有沒有想過,我參加這個比賽是因為我喜歡,我寫歌也是因為我喜歡,彈吉他也是因為我喜歡,我做我喜歡的事情,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需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只要我能做到,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但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陸寒時一拳砸在她身後的吉他上,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琴絃的地方直接被砸碎,斷裂的琴絃上面染著兩滴鮮紅的血液。



    他完全不在意滴血的拳頭,只死死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唐初露,我在你心裡面到底算什麼?」



    「你和那個裴朔年之間有那麼多的過去,每次你看著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失神,上次我們去你學校,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發呆,你心裡面有那麼多的想法,卻從來都不肯跟我說,現在又一言不發地去參加那個比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想聽實話對嗎?」



    看著那把幾乎被毀掉的吉他,唐初露壓下那陣心酸,用力地用指甲掐住虎口,深深的陷進肉裡面去。



    那是她心中最隱秘又難以啟齒的夢想,以前因為父親的原因無法重見天日,如今又被陸寒時一拳打碎。



    她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的顫抖才稍微平靜了下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有些悽然,「我們兩個最開始結婚的時候,本來就是因為彼此最符合對方的條件,並不是因為感情深厚才走到一起,我以為這是我們兩個早就達成的共識不是嗎?在一起之前我也明確跟你坦白了我以前的感情經歷,並沒有任何的隱瞞,而你也很明白地告訴我,你並不介意……」



    她還沒有說完,陸寒時就直接打斷她,「我是不介意你們的以前,可並不代表我不在意你的現在,露露,你不能一邊享受著我對你的好,卻還肆無忌憚地將裴朔年的貓帶回到家裡來,這對我不公平。」



    唐初露眉頭一皺,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隻貓是裴朔年的?你跟蹤我?」



    陸寒時捏著她的下巴,目光深邃,「破解你的行車記錄儀並不是什麼難事,別轉移話題,你為什麼還要和他來往?」



    唐初露諷刺地笑了一聲,任他抓著自己的下巴,眼神譏誚,「我都忘了,對於陸大工程師來說,想知道我的行蹤不是易如反掌嗎?」



    「如果不是因為你和裴朔年牽扯不清,我也不會好奇你的行程。」



    「是嗎?你覺得我和裴朔年牽扯不清,那你和別的女人呢?你和周絨絨呢?你和邵天薇呢?你們的事情可都是上了娛樂頭條的!公司裡面每一個人都在談論,就連我上個洗手間都能聽到別人送你的桃色新聞!」



    唐初露說到最後情緒有些激動,直接打開了陸寒時的手,厲聲道:「你口口聲聲指責我,但你又做了些什麼事情呢?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告訴我為什麼像邵天薇那樣的千金小姐會纏著你不放?為什麼公司裡的那些員工對待你就像對待邵朗一樣恭恭敬敬?別告訴我是因為你總工程師的地位高,我不是小孩子!你陸工的話為什麼會比邵總還有威信?這些事情你有跟我解釋過一句嗎?」



    陸寒時的身體有些恍然,微微鬆開手,第一次在臉上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



    他用力地抱住了唐初露的腰,沉著聲音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心裡面那麼在意那些事情,我以為你不問就是無所謂……露露,我的緋聞都是捕風捉影而已,如果你不喜歡,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方面的消息,我對邵天薇也只是給朋友的妹妹面子,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周絨絨是我多年的好友,我對她也僅僅只是友情,就像和邵朗一樣,這些你都知道的……」



    「是,我是都知道。」



    唐初露似乎已經冷靜下來,她淡淡地打斷了陸寒時的話,掙脫他的懷抱,看著面前的男人,「你每次都讓我相信你,但是發生的那些事情卻又很快會顛覆我的認知,一開始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向你表達了我的底線,一是不能背叛我,二是彼此一定要絕對的坦誠,你總是懷疑我和裴朔年藕斷絲連,可我跟他之間已經盡力地做到了避嫌,但我想問問你,你的坦誠做到了嗎?」



    「我們一開始結婚的原因,也是因為我們滿足對彼此的條件。你足夠直白真誠,我們的相處也算得上融洽,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不想跟你吵架,但我們之間的問題就真的只是這些瑣事嗎?如果你對我做不到坦誠,而我又沒辦法滿足你的期待,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如果一直像這樣爭吵下去,哪怕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也很容易反目成仇,還不如儘早收手,及時止損。」



    她說了很長一段話,很平靜但是每一個字都很認真,到最後幾乎是用了漠然的語氣。



    陸寒時聽得很認真,等她說完之後,他的雙手漸漸從唐初露身上滑下,無力地垂在兩側。



    他看著唐初露的眼睛,苦笑了一聲,「是麼?在你心裡面,我們的婚姻就是沒有任何感情的結合,只要遇到問題,就可以一拍兩散,及時止損是麼?對你而言,分開這件事情,就這麼輕易?」



    唐初露抿著嘴唇,神色黯然,沒有說話。



    她看著面前男人似乎露出了受傷的表情,心裡面有些訝異。



    她知道陸寒時對他很好,至少在婚姻期間,算得上是呵護備至。



    可她真的看不懂人的感情,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又或者是喜歡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她都看不出來。



    就算是陸寒時自己親口說出,她也沒有那個天真再去深信不疑。



    陸寒時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一字一句地問:「新鄰居已經搬到樓下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的問題跳躍有些大,唐初露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自己這件事情,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知道。」



    過了一會兒,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本來打算過一陣子跟你說的。」



    陸寒時看著她,突然笑了笑。



    「唐初露,你可真狠。」



    他鬆開她,直起身子,拳頭還在往地上淌血。



    他絲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將方才脫在一旁的西裝外套給拿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就離開了書房。



    門沒有關,聽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唐初露這才緩緩地從書桌上下來跌落到一片陰影裡面。



    她不知道陸寒時為什麼要問自己關於新鄰居的事,她本來還想跟他一起去樓下拜訪,現在看來只能擱置著。



    她也不知道陸寒時為什麼會情緒大變。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他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唐初露腦海中還重現著剛才激烈的爭吵,忽然安靜下來的房間將心裡的喧囂襯托得有些吵鬧。



    她心裡很亂,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好亂……



    她的吉他早已殘破不堪,她摸著斷裂的琴絃,好像在撫摸自己早已經被摔碎無數遍的靈魂。



    她不應該寄希望於別人身上,沒有誰能夠來修復她的殘破和不安全感,只有冰涼的雨滴落下來,虛偽的緬懷。



    吉他上砸下兩顆眼淚,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片溼潤。



    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哭過了,似乎從父親去世之後,眼淚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就是多餘的點綴。



    哪怕是之前看到裴朔年跟樂寧滾到一起的時候,即便心裡面早就天翻地覆,她也只是冷靜地轉身,豪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她沒有為裴朔年掉過一滴眼淚,現在倒是懦弱地哭了起來。



    ……



    自那天以後,陸寒時便沒再回過蒔鷺小區。



    唐初露就和原來一樣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就連劉阿姨都發現了,她最近有些不對勁,情緒很低落。



    而且只要問她陸寒時的事情,她就會轉移話題。



    久而久之,他們兩個吵架的事情幾乎傳遍了整個小區。



    雖然整個小區也只有那麼幾戶人家,但由於劉阿姨的功勞,每一戶發生的事情總能在第一時間傳達給所有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巧合,還是裴朔年故意而為之,他明明就住在唐初露樓下,在知道她和陸寒時吵架之後,兩人沒有碰過一次面,所以唐初露也不知道樓下住的人是裴朔年。



    她本來打算早些和新鄰居打招呼的,因為和陸寒時吵架的原因,就暫時擱置了,她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唐初露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三點一線的生活,從父親對她寄予厚望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將她作為一個醫生來培養。



    她耐得住寂寞,學習的時候精神力高度集中,從來不會覺得無聊,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生活呆板過。



    可是等一個人回到公寓裡面的時候,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有時候竟然會覺得自己的生活如同一灘死水。



    她正常地上班,正常地下班,正常地彈吉他,正常地寫歌,看上去跟平時的她毫無兩樣。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抱著吉他彈著旋律哼唱的時候,只要一想起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在面對自己時那失望的表情,她就會忍不住發呆,鬆懈。



    心裡面明明已經堅強起來的地方,突然就亂成了一灘春水,嚐起來略微有些苦澀。



    ……



    霜降大樓這邊,陸寒時也沒有比她好過多少。



    這幾天連軸轉的工作,明顯已經讓他有些體力不支,就連邵朗都看的出來他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雖然看起來與平日裡沒什麼差別,但是他那眼皮子底下淡淡的青色,還有下巴一圈細細的胡茬,都讓邵朗知道,他現在其實已經很累了。



    在辦公室門外看到他這副模樣,邵朗還是忍不住進去勸了他一句,「老陸,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要不要……」



    「不用。」



    陸寒時撐著自己的額頭,聲音有些低啞,「我和邵天薇的緋聞,撤乾淨了沒有?」



    「媒體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再來刊登你和她的所有消息,只是你們兩個的事情傳播得挺快的,家裡面那些親戚已經都知道了邵天薇喜歡你的事情,你也知道老爺子本來就對你寄予厚望,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他還是想撮合你跟邵天薇。」



    陸寒時沉吟了一會,「我已經結婚了。」



    邵朗停頓了一下,忍不住說了一句違心但現實的話,「像我們這樣的豪門家庭,只要沒有公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老陸,你比我更清楚,這其中有多少利益關係。」



    陸寒時沒有搭話。



    他頓了一會,將桌上那份文件簽好字之後遞給邵朗,見他一直站在旁邊不走,便問道:「還有什麼事?」



    邵朗見他這副樣子,嘆了口氣,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如果你今天不打算回蒔鷺小區的話,老爺子那邊給你發了一個邀約,請你今晚六點過去吃個晚飯。」



    陸寒時的眼眸沉了沉,沒有說話。



    邵朗也拿不準他的心思,想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補充了一句,「這場宴會應該是邀請了北城商會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過來,包括邵華強。」



    他還以為陸寒時這次也會像以往那樣直接拒絕,但是他只是猶豫了一會之後,問他,「那個裴朔年也會過來?」



    邵朗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點了點頭,「他最近是邵華強身邊的大紅人,之前邵華強不是要認一個叫做樂寧的醫生做乾女兒嗎?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圈子裡面本來還流傳了他和那個所謂乾女兒的婚訊,只不過後來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哪裡沒入他們的眼,就直接被捨棄了,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不了了之,那天那個宴會你也和我同時在場,你應該看得出來,裴朔年那個男人,挺有野心的。」



    他也不是不清楚陸寒時和裴朔年之間的那點恩怨,要不是現在裴朔年有北城中心醫院做後盾,估計早就不知道被陸寒時怎麼給處置了。



    「老陸,雖然我知道你對弟妹以前跟裴朔年在一起過很不爽,但人家畢竟已經是過去式了,怎麼感覺你好像有點揪著人家不放?」



    陸寒時抬起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聲音沒有一點溫度,「之前我讓你將蒔鷺小區的樓盤賣出去,讓你把控好買主的質量,你怎麼做的?」



    邵朗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你都發話了,我肯定是嚴格遵守啊,能買到那裡的房子的人本來就非富即貴,素質也差不到哪裡去,我在學歷這一關已經卡死了,不少人住進去的保證都是一些高知人士!完全不會打擾你和弟妹的生活!」



    「裴朔年住在我們樓下。」



    邵朗話還沒有說完,陸寒時淡淡的一句話就將他後面所有想說的全部都憋回了肚子裡。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陸寒時,有點難以消化他這句話的信息。



    半晌,他臉都被憋得有些青紫,才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可能吧?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他當然不會覺得陸寒時是在跟他開玩笑,只是覺得這事情也太巧了!



    怎麼可能剛好搬進去的人就是裴朔年?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麼小概率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身上,所以當初挑選客戶的時候並沒有去了解他們的私人信息,只是用大數據篩選了質量高的客戶而已。



    陸寒時沒有回答,閉上眼睛揉揉自己的眉心,看上去有些疲憊。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眼底結上了一層厚厚的霧,讓人有些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淡淡開口,「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他的視線往邵朗身上放了放,但是又沒有在他身上聚焦,彷彿在想著什麼事情。



    邵朗看著他,實在是看不清他心裡面的想法,「就因為那個裴朔年要去,所以你也要去?」



    老陸現在應該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裴朔年那個男人了吧?



    既然他決定暫時為了唐初露不動那個男人,那為什麼又要去邵家見他?



    難道老陸改變主意了,要直接在邵家給他一個下馬威,然後將那個男人碎屍萬段?



    這樣的話,不就更加將他和唐初露之間的距離給推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