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50 節 把你的手拿開

    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鬆開手,有些勉強地對蔣和風說了一句,「既然你要去送她,那就去吧,我回去陪我家人了。」

    她雖然在和蔣和風的這段感情中處於下風,但是在這種時候要是還站在這裡的話,那也太過卑微了。

    蔣和風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看了蔣寶鸞一眼,眼神緩和了一些,「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嗯?」

    蔣寶鸞嗤了一聲,理都沒理他,挽著唐初露的胳膊轉頭就走。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等消失不見之後,才收回視線,眼底有些黯然。

    他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輕嘆一口氣,轉身朝莫莉離開的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陸寒時已經結完帳在外面等著,唐初露走到他身邊,轉過頭來對邵朗說:「寶兒今天喝了酒,你送送她吧?」

    邵朗算是很有紳士風度,這種事就算女士不要求也會主動提出,「放心,弟妹,保證把她安全送到家。」

    蔣寶鸞沒有拒絕。

    她在包廂待了那麼一會兒,吃了頓飯之後覺得有些頭昏腦脹,再加上喝了點酒,的確不適合開車。

    一路上她都比較沉默,都是邵朗在跟她找話題,不過見她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也很有眼色地不再開口。

    送到了小區之後,邵朗禮貌地將她送到小區樓下,看著她進了門,才轉身上車離開。

    只是吃了一頓飯而已,蔣寶鸞卻覺得渾身無力,像是打了一場仗。

    她回到家,關上門,客廳裡面一片黑暗,就像她每次回來一樣,孤獨一人,清冷寂寞。

    蔣寶鸞扶著玄關,脫了鞋,赤著腳往裡走,忽然眼前一亮,客廳的燈被人打開。

    她眯著眼睛,不適應地後退了一步,就看到面前站著一個穿著睡袍的高大男人,一雙眼睛正沒什麼溫度地盯著自己看。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想起來家裡面還有個男人,「你還沒走呢?」

    這話聽在關肅的耳朵裡十分刺耳,他眉頭一皺,直接將蔣寶鸞打橫抱起扔在了沙發上,覆了上去,「跟我裝傻?」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就響在蔣寶鸞的耳邊,有種危險的壓迫感。

    蔣寶鸞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他,眼神有些空洞,像是沒反應過來。

    關肅看過她很多樣子,大多數都是耀眼而極具攻擊性的,像現在這樣呆萌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

    他突然鬆了手,將蔣寶鸞放出了自己的禁錮之中,撐起過身子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抽出一支菸,點燃。

    蔣寶鸞躺著看著他抽菸的模樣,心口窒了一下。

    那一次在酒吧,她看到關肅抽過煙。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關肅抽菸,朦朧的煙霧將他的五官都襯得有些神秘,卻一點都掩不住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要不是跟這張臉朝夕相對了一段時間,蔣寶鸞都不敢相信一個男人竟然可以長得這樣對她的胃口。

    她什麼情緒都沒了,色從膽邊起,緩慢地坐了起來爬到關肅身邊,將他嘴裡面的煙抽了出來:「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要做的話就別抽了,我不喜歡親你的時候,你嘴裡面有煙味。」

    關肅目光一閃,轉頭看著眼前的女人,「你不喜歡男人抽菸?」

    蔣寶鸞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的話,將剛才拿過來的煙扔到菸灰缸裡面,毫不猶豫地面對著關肅坐了下來。

    她一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看見他,眸中波光瀲灩,「喜不喜歡,我現在就告訴你。」

    蒔鷺小區

    唐初露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換鞋子,下一秒就被男人直接抵在了玄關上。

    陸寒時的變化來得突然,大拇指狠狠按在她的嘴角,「你跟蔣寶鸞一直都這麼親密?」

    唐初露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覺得有些好笑,「你怎麼連女人的醋都吃?」

    男人不說話,左手用力地掐了一下。

    唐初露倒吸了一口冷氣,疼得嘶了一聲,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男人,抓著他的領帶用力往下一扯,仰頭親了上去。

    她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道,半晌才鬆開,而後推了面前的男人一下。

    陸寒時始終沒有吭聲,低頭看了眼鎖骨上那個鮮紅的牙齒印,眼裡的情緒晦澀莫名,「撩完了就跑,都不用負責?」

    唐初露轉過身子橫了他一眼,「這是你亂吃飛醋的懲罰,讓你長長記性,下次就不會再亂吃醋。」

    陸寒時冷笑,「那這懲罰未免太輕了。」

    唐初露聞言看了男人鎖骨上那個牙印一眼,伸出手指在上面撫摸著,「是嗎?那我真該撕一塊肉下來……」

    可是她捨不得。

    兩個人跌跌撞撞回到臥室,關上了門。

    落地窗外是繁華夜景,他們於萬家燈火前擁抱,好像一個轉身,白頭偕老就印在了身後。

    唐初露覺得,通往她心靈的道路,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填滿。

    戀人之間的沉淪是不需要任何道理的。

    也許有的人能夠將身體和心靈徹底分開,有的人卻不能。

    因為喜歡,所以將佔有這件事情做到了極致浪漫,哪怕做不到,也會努力想要從一而終。

    可如果不喜歡的話,再多膚淺的累積,最後也只能換來一地空虛。

    酒店的最頂層,豪華套房。

    裴朔年閉著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抱著懷裡的女人在她額頭上細細地親著,「露露……」

    他懷裡的人瞬間僵了一瞬。

    男人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睜開眼睛,藉著昏暗的燈光看清楚了她的臉。

    小茶花有一張很像唐初露的臉,尤其是眉眼幾乎一模一樣。

    但每次這個時候,都是裴朔年覺得她最不像唐初露的時候。

    他忽然就覺得這張臉看得有些厭煩,扯著小茶花的頭髮將她扔到一邊,翻身站了起來,「出去。」

    小茶花還沒有從剛才的溫存裡面回過神來,人就已經到了地上滾了一圈,後背撞在在堅硬的瓷磚上,一陣疼痛的感覺傳來。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不敢叫出聲,只能默默地站起身子,撿起地上的浴巾將自己裹住,對裴朔年點了點頭之後,便沉默地走了出去。

    如果是平時她還能夠跟他撒撒嬌,但是這種時候往往是裴朔年脾氣最差的時候,所以她不敢多留。

    房門被關上,裴朔年直接進了裡面的房間。

    這是間套房,他只在外面的房間玩,和女人翻覆完之後就離開,從來不會睡在有別人氣息的地方。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城市的夜景,遠處燈火闌珊,不夜城的繁華一一展現在他面前。

    他想,這樣的城市就在腳下,一個男人,怎麼可能願意放棄走上權力巔峰的機會?

    裴朔年點燃一根菸,抽了一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走到床頭櫃前,拿起來一看,眯了眯眼睛之後直接接通,吐出一口煙霧,「陸寒時的背景查到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為難,「只能查到最表面的那些資料,或許他真的就是普通工程師,我們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裴朔年沒說話,臉色有些陰沉。

    如果真的一點都查不到的話,那就說明陸寒時的確乾乾淨淨,什麼事情都沒隱瞞。

    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背景太深,是他根本無法觸及到的高度。

    他不可能讓這樣一個人長時間呆在唐初露身邊,等他功成名就之後,唐初露自然是要跟他結婚的。

    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弄清楚陸寒時這個人的底細,最好是能夠讓他跟唐初露離婚,離開這個地方。

    裴朔年將煙熄滅,扔在菸灰缸裡,聲音有些沙啞,「現在去找高強,順便把他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女朋友周絨絨也一起帶過去。」

    他掛了電話,眼裡閃過一抹諷刺。

    這些人就是太蠢,蠢到認為感情竟然可靠。

    不過也好,利用重情重義的好人,總比使喚沒心沒肺的壞人要容易得多。

    清晨。

    放肆了一晚造成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渾身痠痛,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

    唐初露已經很熟悉這種感覺,伸了個懶腰之後坐了起來。

    旁邊已經沒有人,但被子上面還有餘溫,陸寒時應該起來沒有多久。

    她掀開被子,去浴室裡面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便走了出去。

    陸寒時剛好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早餐和牛奶,看到她之後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早。」

    「早。」唐初露打了個哈欠,眼底下還有一片烏青,有些頹廢地走到餐桌旁邊。

    剛好男人將東西都放在她面前,她便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吐司,有氣無力地咀嚼著。

    陸寒時在她對面坐下,勾了勾嘴角,「很累?」

    唐初露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臉問出這種話,沒好氣地反問,「你覺得呢?」

    男人看著她嘴角沾著的麵包屑,伸手颳了一下,「只是配合,也會累?」

    「……」

    這話唐初露就很不愛聽,把手裡的吐司放到了餐盤上,「你昨天晚上求著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嗯?」

    陸寒時挑了挑眉,低沉的聲音磁性好聽,帶著一抹笑意的揶揄,「我怎麼記得昨天是你一直在求我,跟我說,寒時,動一動?」

    「你——」

    唐初露差點被哽住,臉脹得通紅,一口氣沒上來,喝了兩口牛奶才壓下去。

    她三下五除二地將剩下的東西吃完,隨即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包,站起身子,「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就跑到玄關處,換了鞋之後匆匆出了門。

    陸寒時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了一聲。

    唐初露站在樓梯間等電梯的時候,身後的房門被打開,陸寒時走了出來。

    他站在唐初露身後,一隻手繞過她的肩膀,食指在她嘴角處擦了一下,「出門也不照下鏡子。」

    唐初露扭過頭去,看到他指腹沾著一點奶白色的液體,可能是喝牛奶的時候太急,沒注意到沾上了牛奶鬍子。

    然後她又看到男人直接將手指放在唇邊,迎著她的視線,將那一點牛奶抿掉——

    她腦子裡面轟地一下,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暖昧,又帶著一點撩人的暗示,唐初露臉有些熱,電梯門一打開便匆匆走了進去。

    這個男人不是有潔癖的嗎?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唐初露心裡有些抓狂,臉上卻是波瀾不驚。

    到了停車場之後,她率先走出電梯,跟陸寒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眼看她走到她那輛粉色 mini 旁邊,正要開門上車,陸寒時忽然快步走上前,將她抵在了車門上,「還在生氣?」

    他挑起她的下巴,眼眸深邃,如星空一般蠱惑,「因為我昨晚做得太過分?」

    唐初露微微往後仰了一下,面對他這張無論怎麼看都精緻得挑不出一絲毛病的臉,一下子就沒了脾氣,「有……有這個原因。」

    陸寒時想了想,忽然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那是因為……我讓你在上面?」

    唐初露一頓,而後深吸了一口氣推了他一下,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還好意思提,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還非拉著我!」

    男人的低笑著將她抱進懷裡,手繞到她背後揉著她的後腦勺,輕聲哄著:「抱歉,下次注意。」

    唐初露哼了一聲,在他腳上踩了一下,「沒有下次了。」

    兩個人又膩膩歪歪了一會兒,才各自開著車去上班。

    公司業務最近又忙碌起來,陸寒時下班時間推遲了一些,這個時候上面已經差不多回到家裡,所以他直接把車開了出去。

    停車場陷入一片寂靜之中,等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遠,從暗處走出一個穿著黑色衛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他手裡拿著一個攝像機,正低著頭翻看剛才拍下的場景。

    醫院。

    唐初露換上白大褂進入工作狀態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郵箱,看看自己聯繫的各大醫院的郵件有沒有回信。

    她還是沒有放棄尋找許清嘉。

    她的血型那麼罕見,懷的也是雙胞胎,只要她到醫院就診就會留下就診消息,除非她去的是黑診所。

    唐初露一直是一個老實本分的醫生,除了這種方法之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找人的方式,只能這樣大海撈針地摸索。

    哪怕是知道許清嘉的一點消息,她心裡也沒那麼壓抑不安。

    中午的時候,唐初露去食堂吃飯,碰到了關肅。

    兩人在一張桌子上坐下,唐初露看了一眼他脖子上那兩道明顯的指甲劃痕,忍不住笑了一聲,「寶兒撓的?」

    關肅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拿筷子的手明顯地頓了一下,沒有理會他明顯調侃的話。

    唐初露也不在意,關肅在醫院裡就是這樣,對著誰都一副冷臉。

    沒有任何表情,任何事情都像旁觀者一樣,提不起興趣,也沒有參與感。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像個機器人,生活裡就只有研究和學習。

    她吃了一口肉,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寶兒指甲挺長的……」

    「唐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