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72 節 先把離婚手續辦一下

    唐初露怒喝一聲,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連忙上前阻止他的動作,可是已經晚了——



    陸寒時已經將那幾張薄薄的紙撕了個粉碎,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你做什麼?」唐初露怒瞪了他一眼,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有病?」



    看著這樣憤怒的她,不知道為什麼,陸寒時心裡卻怪異的好受了一些。



    原來她提出離婚兩個字,也不是真的那麼輕鬆。



    他伸手拉著唐初露的手腕,將她扯入懷中,「是,有病。」



    唐初露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先是愣了一秒,隨即惱怒地想要推開他,「你發什麼瘋?這裡是機場,放開我!」



    陸寒時按著她的後腦勺,用力地按在自己心口,「沒人會看。」



    「陸寒時!」唐初露快要被他逼瘋了,「我是在跟你談離婚,不是在跟你鬧彆扭!」



    男人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更重,「別動。」



    他用力抱著她,埋進她細膩的肩頸處,鼻尖在她耳側的髮絲上輕輕蹭著,身體的緊繃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在看到離婚協議書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彷彿被人用手用力握住高高提起,稍微一鬆手就能摔得粉碎。



    只有用力地將懷裡的女人抱住,感受她的體溫她的柔軟的時候,才能夠安撫那種血液裡面的煩躁和不安。



    唐初露在他懷裡不斷掙扎著,但她的那點力氣跟陸寒時的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無論她怎麼抗拒,陸寒時就這麼抱著她一動不動。



    蔣寶鸞一直在等唐初露把離婚協議書甩在陸寒時臉上,結果這兩人竟然抱到一起去了。



    她又驚又怒,直接罵了一句,「狗男人你還要臉嗎?都要離婚了還摟摟抱抱佔便宜,給我鬆手!」



    她捋了捋袖子就要衝上去幫忙,陸寒時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來,蔣寶鸞竟然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腳步也放緩了一些。



    男人剛才那個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眼角帶著嗜血的猩紅,讓人本能的畏懼。



    蔣寶鸞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放狠話,「你放開露露!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她話音剛落,四周路過的行人裡忽然圍過來一批人,將幾個人團團圍住。



    這些都是蔣寶鸞叫過來的打手,為的就是萬一原配跟小三撕起來了,狗男人要是拉偏架的話,就把這對狗男女一起揍了。



    有幫手在底氣就不一樣,蔣寶鸞瞬間挺直了腰桿,憤怒地指著陸寒時的鼻子,「你再不放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陸寒時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掃過四周那些打手,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好啊,一起上?」



    蔣寶鸞莫名被他的氣場給震住,但又覺得自己這麼多人不可能輸,「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說我以多欺少,今天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我壓都要把你壓到民政局去,讓你跟露露把這婚給離了!」



    蔣寶鸞話音剛落,陸寒時周圍的殺氣更重,周圍的氣場彷彿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就連溫度都冷了不少。



    那些打手就在他的四周躍躍欲試,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陸寒時漆黑的眼眸看著蔣寶鸞,神情狠厲,「是你讓露露跟我離婚?」



    蔣寶鸞冷哼了一聲,瞪著他,「誰讓你要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



    跟柳茹笙開開心心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他這麼生氣?



    現在唐初露要來提離婚了,他倒是做出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早幹嘛去了?



    蔣寶鸞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男人,明明是他們自己做的人渣事情把女人推得遠遠的,卻要反過來怪她們說走就走太狠心!



    「露露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她要跟你離婚,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真的不客氣了!」蔣寶鸞揉了揉手腕。



    陸寒時冷笑一聲,就這麼幾個人,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裡。



    也好,本身就積壓了一腔的怒火無處發洩,他又不可能弄傷唐初露,送上門來的沙包為什麼不用?



    察覺到男人抱著自己的手臂微微鬆開了一些,唐初露連忙逃開他的懷抱,連忙喝止,「這裡是機場,你們都冷靜一點!」



    陸寒時沒有看她,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扯到一旁,慢慢地朝蔣寶鸞走過去,「讓他們一起上,你讓開,我不打女人。」



    蔣寶鸞冷笑了一聲,也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本人全國女子自由搏擊冠軍,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兩人的身手都不是普通人能比,氣氛一點即燃,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



    唐初露怕他們真的會打起來,連忙衝過去阻攔,「你們都瘋了嗎?在公眾場合打架會被拘留的!」



    她當時看到蔣寶鸞叫這麼多人來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壯壯膽子也不錯,起碼在氣勢上就要壓過對方。



    但她不願意看到他們真的打起來,虛張聲勢可以,打架鬥毆不行。



    成年人不應該被一時的衝動給衝昏了頭腦,不能像小孩子一樣不計後果,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唐初露擋在陸寒時和蔣寶鸞之間,皺著眉頭推開陸寒時,將蔣寶鸞保護在自己身後,「你要是敢跟寶兒動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陸寒時冷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神裡面彷彿含著凍人的寒霜,「不是她先帶著人來堵我?」



    他徑直走到唐初露面前,用力握住了她的側臉,手用力往上一提,唐初露就被他扯了起來,「露露,我還真小看你了,你打算跟她一起逼著我去民政局離婚?嗯?」



    他手上太過用力,唐初露皺起了眉頭,脖子那一塊傳來強烈的疼痛,下意識地墊起了腳尖,「我沒打算逼你,只是想跟你說清楚……」



    「說清楚?呵……」陸寒時冷笑一聲,諷刺地看著她,眼底溫柔不在,「我要是不答應,你打算怎麼辦?嗯?」



    他忽然抬起頭,冷冷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不同意離婚,你是不是想讓他們打到我同意?」



    男人手上忽然用力,唐初露吃痛地叫了一聲,「我沒那麼幼稚!」



    陸寒時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眼神變得陰鷙起來,聲音很啞,「可惜你想錯了,這種廢物,就算來一百個都是徒勞……」



    說完,男人的語氣陡然一寒,驀地收回視線,漆黑的眼眸盯著唐初露,「離婚?你做夢。」



    而後直接鬆開手,將唐初露推到一邊。



    「陸寒時!」唐初露踉蹌了幾步,有些崩潰地朝他喊:「為什麼不離婚?你心裡明明還有別人,為什麼要折磨我?」



    陸寒時冷冷地看著她,胸膛劇烈地起伏,看樣子也被氣得不輕,「到底要怎麼解釋,你才能夠相信我?」



    「我需要解釋的時候你不解釋,現在我不需要了,我只要跟你離婚。」



    「不可能!」陸寒時直接拒絕了她,「除非我死。」



    「陸寒時!」唐初露雙眼猩紅,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那麼抗拒離婚。



    他不是還喜歡柳茹笙嗎?她主動提出離婚,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不肯答應?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一片死寂,就連蔣寶鸞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看著唐初露似乎是氣到了極點的模樣,臉色慢慢凝重起來。



    她之所以這麼支持他們離婚,因為她覺得才幾個月的感情而已,不可能有多深,所以離了更好,下一個更乖。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跟她想的有所不同。



    唐初露的表現不對勁,她對陸寒時的感情明顯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陸寒時看著唐初露像一隻刺蝟一樣豎起全身尖刺的樣子,頭疼欲裂。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耳邊若隱若現地響起刺耳的噪音,讓他精神無法集中,那種尖銳的痛苦一點點被放大。



    唐初露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閉著眼睛努力地平復。



    她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身子才沒有那麼顫抖,睜開眼睛正要開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鈴聲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格外突兀,唐初露卻好像瞬間就清醒過來,臉色一凜,連忙拿出手機接起電話,「……裴朔年?」



    他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只可能是唐母出了什麼事。



    陸寒時聽到這個名字,眸色更陰沉,舌尖用力地抵著口腔,嚐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裴朔年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露露,阿姨她……具體情況很複雜,你現在有沒有時間過來醫院一趟?我跟你詳細解釋。」



    「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打完電話之後,唐初露臉色慘白,空洞地看著面前的一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頹然地收了手機,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蔣寶鸞看到她這副模樣也嚇了一跳,對陸寒時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陸寒時看也沒看她,嘴角繃成一條直線,沉默地跟在唐初露身後,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蔣寶鸞沒多想,也跟了上去。



    唐初露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只想趕緊趕回醫院去,過馬路的時候沒有看車,差點被撞到。



    陸寒時看到那輛車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衝過去將她拉了回來,「唐初露,你發什麼瘋?不要命了是不是?」



    陸寒時用力將她扯了回來,臉色沉得可怕,手卻在隱隱顫抖。



    剛才看到唐初露差點被車撞的時候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也顧不得是在大街上,恨不得直接將她捏死在自己懷中。



    唐初露反應緩慢極了,就算被他這麼大聲地吼著,也沒多大的反應,只是不停地喃喃,「去醫院……去醫院……」



    陸寒時動作一頓,從她的反應大概猜出了剛才裴朔年給她打的那通電話說了什麼。



    他心裡鬱堵,有些艱澀地開口,「……是媽出事了?」



    唐初露不說話,只低著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差點就要哭出來。



    她平時不是這樣一個遇到事情就會痛哭的人,但是這麼多事情都堆在一起快要把她壓垮。



    她的情緒就像一個閥門。就算是再堅硬,也會有被衝破的那一天。



    陸寒時將她抱在懷裡,手撫摸著她的背,等她平靜了一點之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快步上了車。



    蔣寶鸞追出來之後只看到一騎絕塵的車尾,連忙讓人跟了上去。



    到了醫院之後,唐初露直接下車。



    一路上她都沒有跟陸寒時說一句話,只看著窗外的風景,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陸寒時知道現在並不是解釋的好時機,唐初露心裡記掛著唐母,如果這個時候跟她說那些話只會招來她的厭煩,只能強行忍著。



    等到他將車停好之後,唐初露已經不見蹤影。



    陸寒時眉心一皺,進了醫院一層一層地找過去,終於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唐初露,還有背對著她的裴朔年。



    兩個人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唐初露的情緒有些激動。



    裴朔年的表情少見的沉重,低頭看著他面前的女人,「這個結果我們也沒有預料到,剛才搶救完之後,專家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最後三個月之內沒有找到合適的腎源進行更換,阿姨很可能就只有這三個月了……」



    陸寒時聽到這句話,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去看唐初露的反應。



    唐初露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沒有注意到陸寒時的靠近,雙手顫抖地拿著手裡的文件,「怎麼可能都匹配不了?我和春雨都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什麼會匹配不了?」



    裴朔年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本來就只能看運氣,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力去尋找……」



    其實他和唐初露心裡面都很清楚,一般這種腎臟的移植在直系親屬間的可能性最大,如果連直系親屬都無法配型的話,那就真的只能聽上天的安排了。



    唐初露忽然用力抓緊了手中的白紙,身形晃動了一下,快要站不住。



    裴朔年瞳孔一縮,連忙伸手要去扶住她,眼前卻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唐初露落入了另外一個人的懷抱之中——



    他一抬頭,就跟陸寒時那雙漆黑冷沉的深眸對上了視線。



    男人看他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警告,只對視一眼便收回視線,彷彿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陸寒時將唐初露抱入懷中,方才充滿殺氣的眼神此刻變得溫柔疼惜,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怎麼不等等我就一個人上來了?」



    唐初露此時也沒什麼力氣掙扎,乾脆就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她聲音沙啞地說:「怎麼辦,我們都沒有辦法跟媽配型……」



    陸寒時低頭在她頭髮上親了親,「會找到的……」



    裴朔年就這麼站在另外一側,看著這兩人相擁的畫面,說不心痛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