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84 節 答案顯而易見




    唐初露聽了這話不可置信地看著陸寒時,她身形一晃,眼裡滿是失望。



    當時建立與露科技,她把爸爸留下來的錢全投給了陸寒時,他說這個公司是為了兩人的未來而創立,所以叫與露。



    他要把股份送給柳茹笙?哈!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謊言!



    陸寒時從沒有在她臉上看過這樣絕望灰敗的表情,那一刻理智全無,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開口解釋:「露露,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唐初露深吸一口氣打斷他,後退了一步,「我今天過來,只是通知你一聲,這個婚我非離不可。」



    她低著頭,沉默了一會之後,還是看了陸寒時一眼,「你先簽了字,趁早找個時間,把離婚證也領了吧。」



    陸寒時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看著面前女人無比堅定的神情,一時竟想不出任何應對方法,只能冷硬地拒絕:「我沒時間。」



    「那就隨便找個人代替你去領,陸總日理萬機沒有空閒,派個助理給你離個婚的時間還是有的吧?」唐初露諷刺道:「這麼多人看著,你確定你要拖著不離婚?丟臉的可不是我!」



    陸寒時沒回應,深邃的眉眼下一片陰影。



    半晌,他開口:「離婚要求雙方親自到場,我向來尊重規則。」



    唐初露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面與他爭吵,自嘲地笑笑,「我知道陸總只有在柳小姐的事情上才有時間,但畢竟離婚才能讓她正大光明,還希望你百忙之中抽個空跟我去離個婚。」



    陸寒時臉色難看到極點,手中握著的香檳杯差點被捏碎,「……你認真的?」



    「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



    男人臉色沉得可怕,周身氣場低了幾個度,就連邵朗都不敢近身。



    唐初露剛才說的那些話雖然諷刺,是生氣,但看得出來是認真的,不是一時氣話。



    正是因為這樣,陸寒時臉色更冷,冰寒的眸底像是醞釀著即來的風暴,目光死死鎖在唐初露的臉上,「露露,別這樣……」



    示弱的話,卻被他說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強迫意味。



    唐初露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估計都在看她的笑話,一下子就覺得很沒意思。



    她搖搖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陸寒時,緩緩後退,「我想不到你有任何不肯離婚的理由,但你實在想拖下去的話,別怪我對媒體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唐初露微微一頓,看了柳茹笙一眼,「輿論能殺人,你應該不想看到你心愛的女人被人指指點點吧?」



    陸寒時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從沒想過有一天唐初露會威脅自己。



    他漆黑的目光幾乎是迫切地威壓著她,語氣沉沉,「露露,你冷靜一點,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沒必要牽扯旁人……」



    「那就請你快點跟我離婚!」唐初露冷聲打斷他,在他想要牽住自己的手時眉頭皺起,本能地後退避開他,「這樣不管牽扯到誰都跟我沒關係,我不想再攪和到這種無聊的三角戀中,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完,她轉身要走。



    陸寒時眸光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從身後拉住她的手腕,手上用了點力道,加重了語氣道:「不是三角戀,沒有別人……」



    他還沒說完,唐初露就有些不耐煩地想要甩開他的手,「你覺得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男人抓著她不鬆手,她掙脫不開,情緒一下就有些惱火,「陸寒時,我是認真要跟你離婚,不是耍情緒鬧脾氣,也不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只是想讓那些嚼舌根的看清楚,不是我佔了便宜纏著你不放,是我,不想再跟你和柳茹笙攪和了!」



    「我算是看清楚了,只要有她在,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什麼內情,我們的婚姻永遠繼續不下去!」



    陸寒時喉嚨乾澀,發出來的聲音枯啞低沉,「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唐初露忽然有些悲傷地看著他,指著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但凡你有眼睛有耳朵,你就該知道外面都是怎麼認為你和柳茹笙的關係的!我不信那些流言蜚語你一個字都沒聽見!」



    她情緒終於有些激動起來,陸寒時看著她,沒說話,握著她的手腕力道鬆懈了一些。



    唐初露順勢甩開他的手,「別再跟我說你有苦衷那種話,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理解你,只是也請你理解理解我,我真的不想困在這段只剩掙扎的婚姻裡了!你放了我,好嗎?」



    放了我,好嗎……



    這句話一直在陸寒時耳邊迴響,直到唐初露已經離開現場很久,腦海中出現的還是她說那句話時無奈又疲憊的模樣。



    合作客戶看陸寒時興致缺缺,也識趣地舉杯告辭,「陸總,那我們下次再聊。」



    雖然對這幾個人的關係好奇,但宴會主旋律依然是利益往來,也不會有人沒眼色地在這種時候還嚼舌根。



    見陸寒時自從唐初露離開之後就一副沉鬱得可怕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樣子,柳茹笙握了握拳頭,款款走到男人身邊,「寒時,需不需要我去跟她解釋?」



    陸寒時沒說話,手裡拿著香檳,目光沒有一絲波動,「你跟她解釋?」



    柳茹笙鼓起勇氣,語氣自然地說:「我的確因為高旭豪的事情對她有所看法,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公報私仇的人,只是因為討厭我,不顧絨絨的哀求也要去救高旭豪那種男人……假仁假義,虛偽得很……」



    她眼裡滿是鄙夷,提起唐初露的時候臉上都帶著輕蔑。



    只是她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立刻開口:「可我不想再看到你不開心,寒時,不管我怎麼想,別人怎麼想,我只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不想離婚,那麼我就去跟唐初露解釋。」



    柳茹笙溫柔又情深地看著男人的側臉,忽然在一旁的酒水塔上取了一杯香檳,和他碰了碰杯,「也許你不會相信,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能開心。」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緩緩將酒杯舉到嘴邊,飲了一口。



    精緻優雅的美甲輕輕在玻璃杯上敲擊,發出規律的聲音,等待著男人的答覆。



    陸寒時毫無波瀾地轉身,將手裡的杯子隨意放在侍者的托盤裡,「過來。」



    他左手放在褲袋裡,背影高大挺拔,絲毫不遜色被邀請過來的那些頂級男模。



    柳茹笙看著男人沉穩有力的步伐,不知怎麼看出了一點危險的氣息,高級定製的手工皮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面上,彷彿每走一步都踩著冰渣。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緩了緩呼吸,告訴自己想多了。



    哪怕不看兩人過去的情意,就憑陸寒時對她的愧疚憐憫,還有她對陸寒時的恩情,他就不會拿她怎麼樣。



    只是柳茹笙明顯想錯了。



    一段小插曲過後,宴會照舊一派和諧地進行。



    唐初露離開之後,另外兩個主角也不知所蹤。



    走廊的拐角處,沒有開燈的房間,柳茹笙被男人掐著脖子抵在牆上,妝容精緻的臉頰瞬間失去了血色。



    幾乎是在她跟著陸寒時進門的那一瞬間,男人的怒氣就洶湧而來。



    柳茹笙都沒來得及驚慌,就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窒息,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寒……寒時?」



    「你說她虛偽,說她假仁假義?」陸寒時臉色沉得可怕,每個音幾乎都是在咬牙切齒。



    柳茹笙呼吸不暢,雙手用力地想要拉開他的桎梏,半晌也只能無力地搖搖頭,發不出完整的聲音,「沒……沒有……」



    求生本能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優雅和矜持,慌忙求饒:「我……錯了……寒時、我……對不起……」



    柳茹笙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陸寒時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墨眸如同一望無垠的深淵,比四周的暗色更加黑沉。



    那張精緻到令人驚歎的臉揹著光,昏暗的光線讓他從高高在上的神祇變成從地獄而來的使者,說話都帶著死神蒞臨的肅殺和狠戾,「你去找她了?」



    柳茹笙被這樣的陸寒時真真切切給嚇到了,胡亂地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沒有……我沒有去找她!」



    面前的男人好似索命的修羅,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忽然拼命掙扎起來,兩條腿不斷地踢踏,流著眼淚氣若游絲地祈求:「我……我快呼吸……不過來……」



    「寒、寒時……求你……」



    陸寒時就這麼冷眼看著她,整個人跟平時的他截然不同,像是從內裡換了個全然不一樣的芯子。



    女人掙扎的弧度越來越小,力氣也變得微弱不計,就連求饒的聲音都細到聽不見。



    在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消散之前,陸寒時才收回手,面無表情地從西裝口袋抽出一張絲帕。



    柳茹笙順著牆壁滑了下去,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著,眼角通紅,眼淚被嗆得洶湧地往下流。



    她如今樣子實在狼狽,絲毫沒有先前宴會上挽著男人時的春風得意,髮絲凌亂地掛在額前,脖子上一圈明顯的紅痕。



    那是被男人生生掐出來的,可見用了多大的力。



    柳茹笙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剛才被陸寒時掐住脖子的時候,竟然有種他真的會掐死自己的錯覺……



    「哈……」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感到自己的肺葉漸漸充盈起來。



    哪怕呼吸平緩了過來,情緒卻久久不能平靜,不敢相信剛才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會是陸寒時。



    陸寒時對她這副狼狽又茫然的模樣熟視無睹,用絲帕擦著手指,聲音平靜了許多,「我說過會補償你,也說過會滿足你的要求,但你不該去挑釁她。」



    他隨手將用完的絲帕扔在女人身上,聲線倏然冷了幾個度,「你踩線了,笙兒。」



    「我……我真的沒有去找她!」柳茹笙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知道陸寒時是真的動怒了,剛才的恐懼延續到現在,「我發誓!寒時,你相信我,你可以儘管去調查,我根本沒必要主動去惹唐初露!你都已經在我身邊了,我為什麼要自討苦吃?」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柳茹笙害怕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連忙回想自己剛才做錯過什麼,慌亂解釋:「是、是股份的事情嗎?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記錯了!」



    她跪坐在地上,上前幾步抓住男人的褲腿,「我只記得你要給我股份,我不知道是不是與露科技的!如果是因為這個讓唐初露誤會了,我去跟她解釋!」



    柳茹笙怕他不相信自己,聲音有些崩潰,「寒時,我真的沒有去找過她!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那她為什麼跟我提離婚?」陸寒時冷冷開口。



    柳茹笙頓了頓,忽然有些悲涼地笑了,「寒時,你為什麼總是不肯相信,唐初露她就是這麼一個嫉妒心強的女人啊……她跟你離婚只是因為她不理解你!她也不願意委屈自己,她從來不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只在乎她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