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110 節 這膚色好像有點不對

    男人的臉色肅然冷了下來,轉頭看向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嘴?」



    蔣和風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沒什麼,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兒女情仇的事情,覺得累贅又多餘,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誰,語氣變得有些複雜,「可能是年紀也大了,覺得是該要有一個家。」



    家……



    莫歸暝忽然頓了一下腳步。



    他記得以前許清嘉嘴裡最愛說的就是家這個字眼——你回家了嗎?我在家裡等你……今天早點回家好不好?我會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的……我做了你最愛的吃的,今天回家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聽到她口中說過那個字。



    許清嘉年紀大嗎?似乎也才二十出頭,當時他跟她提出結婚的要求時她很久都沒有回答他,只是紅著一張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歸暝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拒絕自己,並沒有再問,也沒有其他的反應,強扭的瓜不甜,他並不想為難她,況且他也是因為不小心和她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才詢問她要不要結婚,對他來說結婚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而且許清嘉給他的感覺很舒服,他並不排斥她待在自己身邊,也並不排斥她在自己的房子裡面走來走去,做一些他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他並不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也不是什麼專一深情的痴情種,但也絕對不會來者不拒,只是這麼多年來沒有過看得上眼的。



    他也從來不會為了去追求某種感官和放任自己,在女人堆裡面留連,他有需求卻也不強烈,所以這麼多年依然獨身一人,說出去可能沒有人會相信,海城的莫先生結婚之前沒有碰過女人。



    莫歸暝沒有什麼道德底線,但有很強的界限感,許清嘉卻總是能夠很輕易地讓他對她放下防線。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有一種讓人覺得她毫無攻擊性的能力,對著她,他總是不知不覺中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備。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並不排斥。



    所以許清嘉沉默不語的時候,莫歸暝便以為她是拒絕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他也覺得自己對她並不是喜歡。



    畢竟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盡如人意,僅僅只是一張臉還過得去的女人,對他來說不是一個理想的伴侶選擇。



    可他還是向她提出了邀約,沒想到許清嘉此時沉默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不想嫁給他,是因為她當時還沒有滿二十歲。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歸暝停頓了很久才問她,「你別告訴我你沒有滿十八。」



    他幾次見她都是在酒吧那種地方工作,所以下意識認為她已經成年了,可是當剛才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歸暝又有一些不確定。



    本來稀裡糊塗發生那種事情也算不得什麼,又是在現在這樣的年代,就算她還未成年,這樣的事情也比比皆是,甚至還會是某一些男人吹噓的資本,但他心裡面還是會有些接受不了。



    他就算再怎麼百無禁忌,也不會對一個沒有滿十八的未成年人感興趣。



    許清嘉連忙搖了搖頭,一張臉脹得通紅,「我滿十八了的,我都是成年了才出來打工的……」



    說著她又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下個月就滿二十歲了……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下個月和你去領證?」



    然後他們就這麼結了婚。



    一個倉促到有些隨便的開始,沒有婚禮,沒有婚戒,什麼都沒有,她就這麼嫁給自己,離婚的時候也是什麼都沒帶走。



    莫歸暝想到離婚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還會有一些不爽。



    就算是祁妙回來了又怎麼樣?他當初如果不離婚,許清嘉也不會怎麼樣,也許,現在也就不會一直想著想要離開他的身邊。



    ……



    唐初露和蔣寶鸞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抱頭痛哭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兩個人對彼此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到了最後蔣寶鸞有些依依不捨地拉著她的手腕,「你真的要走嗎?是不是以後都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唐初露也有些難過,「對,可能沒有辦法再回到北城,你也知道裴朔年他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放手,而且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



    蔣寶鸞嘆了口氣,也能明白她的感受,「那你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說完她又連忙反悔道:「算了,你還是別聯繫我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想你的。」



    她也怕自己過得不好,會讓唐初露擔心。



    蔣寶鸞擦了擦眼淚,岔開話題,「你真的要打算生下陸寒時的孩子嗎?可是我聽到娛樂圈內部的消息說前幾天他陪柳茹笙去產檢了,要不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消息傳到蔣寶鸞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在整個內部圈子傳遍了。



    陸寒時陪著柳茹笙去產檢的照片很快就被登上了各大媒體,雖然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被撤了下來的,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討論跟熱度。



    柳茹笙的本意是想在洛杉磯那邊昭告華人圈裡面的人,她跟陸寒時之間已經塵埃落定的婚約,北城這邊只是連帶影響,給她的粉絲打一針預防針。



    大眾不一定知道柳茹笙旁邊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圈子裡面的人都知道,那就是陸家的大少爺。



    蔣寶鸞有些為唐初露打抱不平,那樣的男人,「走了就走了,為什麼還要給他生孩子?」



    唐初露搖頭說:「我不是給他生孩子,孩子也有我的一半,再說了,我想要這個孩子,憑什麼要由他好不好來決定?以後我和他也不一定會再見面,這個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我現在也沒有什麼親人……」



    說著,她苦笑了一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媽和唐春雨的事,我真的不願意再見她們,就當做是我已經已死了吧……」



    既然莫歸暝已經給她換了一個新的身份,那就徹底地將唐初露這個名字從北城抹去,反正她對於媽和唐春雨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人而已,有用的時候想著她,沒用的時候就算她不在也沒什麼關係。



    她並不欠她們的,對父親的承諾也已經做到了極限,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從此以後她和她們也就是陌生人。



    其實但凡她們要是在這段時間試圖找過她,唐初露也許也不會就這麼直截了當地離開,興許還會給他們留下一筆錢,然而她們從來沒有找過她。



    唯一一次從莫歸暝口中聽到的消息,那就是她們去找了裴朔年,問他要錢,說是她們找不到唐初露,現在沒有任何經濟來源。



    裴朔年本來是打算利用她們兩個來逼迫唐初露獻身的,但是唐初露已經對她們完全死心,無論裴朔年如何威脅,都無動於衷。



    沒過多久,裴朔年也許是察覺到這樣根本就沒有辦法讓唐初露妥協,又或許是覺得那對母女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於是也沒有再管她們。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唐初露真的已經完全不在意她的家人,還是她並沒有接收到他的消息。



    他如今根本就不知道唐初露躲去了哪裡,也不知道那天帶她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國內,越是查下去他就越是崩潰。



    到底是誰,能夠在陸寒時離開之後,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唐初露帶走,且讓他完全找不到蹤跡?



    裴朔年覺得自己的世界在一點一點地崩潰,他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明明已經離他想要的所有都只差最後一步,可最重要的那一步卻離開了他。



    ……



    唐初露離開得悄無聲息,北城是她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她甚至都沒有回去看看,直接從海城莫歸暝給她安排的地方離開。



    如果說這裡還有什麼覺得她可留戀的話,那就是陸南方。



    她已經察覺到他對自己似乎有些別樣的情愫,可說到底他們兩個不會有任何結果。



    不是對的時間,也不是對的人。



    但她是真心將他當做朋友看待的。



    於是離開之前她給陸南方寄了一張明信片,裡面的內容簡單至極,也許在普通人眼裡看來是一封天書,根本就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因為她並沒有透露自己是誰,也並沒有說自己會去哪裡,但她知道陸南方應該看得懂。



    他們之間的相處還算得上是很愉快,因為有共同的愛好,而且兩個人都很隨和,如果不告而別的話,想必也會在他心裡面留下一個疙瘩。



    所以唐初露覺得還是應該要做一個正式的告別,既然都已經走了,那就在他心裡面畫下一個句點,不要拖泥帶水,讓他想起她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一些不痛快。



    既然要走,那就走得乾淨一些。



    唐初露離開之後的許清嘉又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



    唐初露還在的時候,她還會和她說幾句話,偶爾臉上還會有笑臉。



    如今唐初露也離開她,除了對著保溫箱裡面的孩子的時候還有些人氣,在面對著莫歸暝時臉上都沒有其他的表情。



    她也沒有躲他,也沒有恨他,就只是漠視他。



    說漠視也算不上確切,因為她也從來沒有迴避他的問題,不會故意不跟他說話,只是對他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一副完全心死的狀態。



    莫歸暝一開始還能夠忍受她這樣的態度,但後來也有些耐心耗盡。



    他已經推了公司的大部分事情,基本上都陪在她的身邊,無論是誰他一律都擋在門外,只專心地陪著她和孩子,他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今天看完孩子之後,許清嘉便又回到了病房。



    她需要住三個月的院休養,身體實在是太差,而且孩子也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不能夠鬆懈。



    莫歸暝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躺著閉上眼睛睡著了,但他知道她根本就不困。



    昨天晚上她已經睡了很久,她只是因為他進了病房之後就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她在躲他。



    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莫歸暝的怒火終於被挑了起來,大步走到床邊,直接掀開被子,「你準備躲我到什麼時候?」



    許清嘉猛地睜開眼睛,睫毛有些顫抖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她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讓男人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不生氣?」



    許清嘉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我沒有生你的氣。」



    說完她低下頭,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樣又強調了一遍,「我真的沒有生氣……」



    他雖然語氣很輕,但是不像是在撒謊,莫歸暝聽得出來她沒有欺騙自己,她是真的沒有生氣,只是不在意也不耐煩和他待在一起而已。



    他有些煩躁地解開襯衫上的扣子,看著許清嘉依然躲閃著他的目光,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捏著她的下巴直接親了上去——



    許清嘉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被莫歸暝抓得更緊。



    他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張開嘴——



    許清嘉一瞬間腦袋空白,彷彿炸開。



    ……



    柳茹笙看著甩在她面前的那些照片,低著頭一言不發,「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們兩個的事情本來就已經決定了,為什麼不可以公開?」



    站在她面前的陸寒時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剛才甩照片的動作上看得出一絲憤怒。



    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和你在一起的事情我還沒有確定。」



    「可我們孩子都已經有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出生,難道你不打算負責任?」



    「我失去了過去一年的記憶,既然你說孩子是在那個時候有的,忘記了,那便代表不存在。」



    「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柳茹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不記得了就是沒發生過?可我肚子裡面是你的孩子,你的親生骨肉!」



    「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陸寒時的聲音平淡,看到他一臉怒氣的樣子,眼裡沒有任何一絲波瀾,「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今的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所以我不會承認這樁婚事。」



    柳茹笙後退一步,愕然地看著他,「你怎麼……」



    她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然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明明他們之前還商量的好好的不是嗎?



    兩人在裡面吵架,陸母在外面聽得有一些著急,聽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有些忍不住推開門走了進來,「寒時,你們兩個都快要結婚了,現在吵什麼架?」



    「我不會和她結婚。」陸寒時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柳茹笙下意識地想要去追,卻被陸母給拉出了手腕,對她使了一個眼色,「他現在心情不好,你就算是追過去也不會有什麼轉變,他就會更加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