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節 叔叔呢?

    他騙她的事情太多,不止是這一件事情,直到前段時間她才知道原來生活早就跟她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她一直沒有時間去消化那件事情,那個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那些回憶又捲土重來。

    她與裴朔年後來之所以走到那樣的結局,除了裴朔年本身的原因佔了很大一部分之外,撒哈拉那一晚何嘗不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那一根刺?

    只是裴朔年以為他自己並不會在意,知道那並不是唐初露自己的選擇,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可他也沒有想到他到後面會在意成那個樣子,甚至不停地找其他的女人來進行報復行為和補償。

    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後來在對待女人方面那麼隨意且兇殘,也是屬於對那一晚的恨意。他憎惡陸寒時曾擁有過她一夜,可他自己沒有發覺,又或者只是不願意承認。

    同樣的,對於唐初露來說,陸寒時和柳茹笙那一晚永遠是她心裡面的一根刺,哪怕他真的是被下了藥又或者是喝醉了酒,她都沒有辦法接受。

    永遠永遠沒有辦法接受。

    她說這話太過認真,認真到讓陸寒時誤以為自己真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或者是他真的犯什麼十惡不赦的錯誤。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夠相信我說的話?」

    到最後他也只是有些沙啞著在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去彌補,只要你說出口,我都願意。」

    既然她不想要告訴他他到底做過什麼,那至少告訴他他應該要怎麼做才能夠補償她。

    本以為這樣說唐初露會好受一些,卻沒想到她的情緒更加激動,甚至是有些厭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我什麼都不需要,不要用你那莫須有的責任感和愧疚自以為是地對我好,對,從前我是懷有過幼稚的想法,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只要忠誠就好,又或者說只要互相喜歡就好,我總以為這兩件事情只要有一件做到純粹就可以擁有永恆的幸福,但是我想錯了。」

    「我以為你可以又給我愛情,又給我家庭,可到最後你連忠誠都沒有做到,更別說你那夾雜著責任感還有愧疚的感情,你一開始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是因為我長得和柳茹笙有些相像,又或者是處於某種難以言說的心裡把我當成她的替身,想要氣她,對吧?」

    她說的話越來越離譜,每一個字都在描繪一個陸寒時完全陌生的人,那樣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他按著唐初露的手腕將她用力抵在沙發上,「我不可能做那種事,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絕對不會把你當成任何人的替身。」

    陸寒時停頓了一下,忽然有些洩氣地伏在唐初露身上,在她耳邊呼著熱氣,低啞著聲音對她說:「就算是替身,也是我把她當成了你的替身。」

    說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指這件事情,那我的確是做錯了,要說有愧疚也是對柳茹笙的愧疚。」

    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唐初露,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歡。」

    陸寒時彷彿用了極大的自制力,聲音沙啞到極致,「但我真的很想親親你。」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一下子就把唐初露拖入了回憶的漩渦之中,彷彿回到了他們還結婚時那時候的相處,他也是用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語氣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但這樣的陸寒時只限於特定的情景,離婚之後他就不會再對她表現出這樣的狀態。

    剛才突如其來的表現同時也讓陸寒時有些詫異,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自然地抱住她,親她。

    他一直都有極強的剋制,在唐初露答應他之前,他自認為應該有那個能力控制住自己,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可當靠近她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種想法完全是錯的。

    她身上像是有一種莫名的引力,讓他忍不住下意識地觸碰她親近她,而且這些動作像是日積月累養成的習慣一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比大腦先行動做出了連他自己都詫異的舉動。

    唐初露這時也是愣了一下,卻不是因為他對她的親近,而是他說出的那些話。

    「什麼叫做柳茹笙才是我的替身?你說清楚。」

    她忽然就揪住了男人的領子,將他從她身上推了起來,跪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什麼叫做你對柳茹笙才是愧疚?」

    到底是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還是這個男人真的腦子做手術把大腦給損害了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為什麼他說的話完全跟她經歷過的遭遇是相反的?

    難道不是因為她是柳茹笙的替身,她和柳茹笙長得有些相似他才跟她閃婚,為的就是報復柳茹笙當初跟他解除婚約,之後柳茹笙回來,他之所以不願意跟她分開,難道不就是因為對她產生了愧疚之心,覺得把她牽扯進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糾葛之中對不起她,才一直留在那段婚姻裡面?

    只是最後還是沒能夠忘記柳茹笙,沒有管住自己的感情,因為他心裡面的那個人畢竟還是柳茹笙,所以背叛了他們的婚姻。

    唐初露一直是這麼以為的,可陸寒時的說辭卻打破了她所有的認知。

    她忍不住越發用力地揪著男人的衣領,「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看著唐初露那突然有些憤怒的眼神,知道他們兩個過去肯定是發生了其他的誤會才會有現在這樣的對峙,他一隻手卡著她的腰將他往上提了一下,抱在自己的懷裡,「從來就沒有過別人,沒有柳茹笙,沒有別的女人,一直都只有你。」

    唐初露睫毛輕顫了一下,卻沒有多大的反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陸寒時另一隻手也卡住她的腰,越發用力,從撒哈拉的那一晚上開始,就一直剋制不住地想起你,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件事,可後來所有的行為舉動都超出了我的意料。

    「我去你的學校找你,打聽你的消息,才知道你有了男朋友。」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眼眸變得有些晦暗,「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很好,他是一個不錯的人,至少在裴家破產之前他都算得上是一個很完美的男朋友,我那時卑劣地想要將你搶走,沒有辦法再看你們感情那麼好地走下去,可後來還是忍住了。」

    陸寒時伸手將唐初露凌亂的碎髮別在她的耳後,看著她越來越吃驚的表情,突然就不管不顧地將一切隱秘的心事全盤托出,「那個時候的我就像一個偷窺狂一樣在暗處窺探著你的生活,想要知道你做了些什麼,見了哪些人,是什麼樣的心情,你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喜歡什麼樣的顏色,喜歡吃什麼樣的東西……」

    「所有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能夠發生在我身上的話,我想肯定像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一樣,那就叫做喜歡。」

    唐初露的眼神劇烈地顫動,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消化他說的這些話,下意識地往後退一下。

    陸寒時卻不讓她躲避,突然微微起身,唐初露直接摔到了身後的沙發上。

    他便傾身上去,按著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知道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有多煎熬多黑暗,看著你和他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你們甜蜜的曾經,對我而言和凌遲沒有區別,可我知道有的時候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步,我不能責怪任何人。」

    「可我怎麼能夠甘心?」

    聽到這裡的時候唐初露已經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心裡面的震動久久不能平息,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發展竟然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