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185 節 時露番外: 其實我認識你父親

    「說的好像你沒有去危險的地方。」

    「但那怎麼能一樣?我跟父親是過去體驗無國界醫生的!」

    她說完,陸寒時忽然噤了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從他的眼神裡,唐初露忽然猜測出一種可能性,一下子往後仰了一下,「父親他去撒哈拉,是不是不僅僅是因為無國界醫生……還有其他的事情?」

    陸寒時嘆了口氣,按著她的後背,一點一點往下,「對,他的身份讓他有許多事情都沒辦法自處,柳家的人一直在找他,所以只能夠暫時去撒哈拉躲避風險……」

    他停頓了一下,忽然又說:「其實我認識你父親。」

    唐初露的眼神猛然顫動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灼灼。

    陸寒時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緩緩道:「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你的父親,但是知道柳家有一個離家出走的大少爺,柳老爺子很生氣,宣稱沒有他這個兒子,但私底下還是會派人出去找他,這一找就是許多年,他很小的時候見過我,也知道我和陸家的關係並不怎麼好,陸家和柳家是世交,他沒有辦法,只能夠向我尋求幫助,因為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向陸家透露半分消息,當時能夠幫他的也就只有我,但他並沒有露面,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只是有小時候的記憶,所以就去撒哈拉幫了他這個忙。」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被追殺就是因為妨礙了柳家那群人,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唐初露的父親給帶回去,無論任何手段。

    唐父一直把唐初露的蹤跡藏得很好,但那一次無可奈何,所以只能夠找到陸寒時,希望他能夠幫忙。

    他們也許多年沒見,唐父本來沒有抱什麼希望,但是沒想到陸寒時竟然會答應幫他。

    陸寒時並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但那一次鬼使神差地就應約了,然後遇到了唐初露……

    聽著以前那段故事,唐初露覺得離自己很遠,就像在聽別人的經歷一樣。

    過了很久,她才問他,「爸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陸寒時:「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大概原因還是因為他從小就想當一個醫生,但畢業了之後,柳老爺子忽然想讓他進公司,他不願意,產生了分歧,後來他又和學校裡面一個學妹一見鍾情,兩個人想要在一起,柳老爺子當然不同意……」

    這種劇情似乎在這個圈子裡面天天上演,年輕的時候圈子裡面的那些少爺小姐幾乎都有過這種衝動,但隨著年紀的增長,大部分也都會按部就班遵循家裡面的想法跟門當戶對的人在一起。

    他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過來的,沒道理在他們這一代就有例外。

    但顯然唐初露的父親就想做那一個例外。

    關於他們的過往,那是另外一個故事,如果唐初露想聽,陸寒時可以把那份資料給她。現在只是點到即止。

    唐初露眼神閃爍,忽然苦笑了一聲,「我感覺自己真是白活了,這二十多年什麼都不知道……」

    她攥著男人的衣角,「既然他是為了反抗家族聯姻離家出走,那為什麼沒有跟那個生我的人在一起?」

    在那個故事裡面,有一個人一直沒有出現,那就是唐初露的生母。

    那個讓她的父親寧可跟柳家斷絕關係,也要相守的女人。

    原本應該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角色,卻遲遲等不到出場,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唐初露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從來沒有和自己的那位生母見過面,甚至在今夜之前,她都不知道有那個人的存在。

    為她傷心難過是假的,卻依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陸寒時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撫摸著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她已經去世了,在你很小的時候。」

    意料之中的答案,唐初露並沒有多少情緒,只有眼睫毛短暫地顫抖了一下。

    隨即「嗯」了一聲。

    如果不仔細聽的話,連這句回答都很難聽到。

    陸寒時在她的眉心親了親,「你還有我,還有唐甜甜。」

    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以後還會有這個小傢伙。」

    唐初露對他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妙,小的時候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媽……不是她親生的,沒想到還真的不是。」

    她習慣性地打算用母親這兩個字稱呼她,想到她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就作罷。

    她們兩個之間的母女情分早就以及消耗殆盡,倘若過去的那 20 多年,她對她還不錯的話,她現在興許還會有些為難。

    感謝她曾經那些所作所為,也感謝唐春雨的存在,讓她對她們兩個毫無半分愧疚之情。

    她本來就是一個心軟的人,倘若她們沒有對她那般殘忍、那般不留餘地的話,現在對她而言興許還是一份負擔。

    聽了她的話,陸寒時無奈地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會給她們推脫。」

    唐初露嘆了口氣,「不這樣能怎麼辦呢?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局面,只能夠想開一點。」

    陸寒時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能這樣想也很好。」

    唐初露:「不然我能怎麼辦?在今晚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說實話我現在還有一些反應不過來,我是不是在做夢?」

    說著她就把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你捏我一下,看我會不會痛?」

    陸寒時低笑出聲,沒有捏她的臉,大手緩緩向下去了該去的地方,「不然捏捏這裡?」

    唐初露臉色一變,立刻就打開他,「你怎麼這種時候還這麼的……」

    她已經找不出形容詞,看著面前的男人,眼裡面閃爍著火光。

    陸寒時沉沉地看著她,就這麼看著,一瞬不瞬,沒有任何偏移。

    唐初露受不了他這樣不經意的溫柔,還有目不轉睛的注視,好像自己被他毫無理由地偏愛著。

    仔細想想,她已經懷孕好幾個月,陸寒時也就素了好幾個月。

    雖然她懷孕讓他很高興,但在這件事情上是無比憋屈的。

    這個人有多衣冠禽、獸,唐初露是知道的。

    雖然科學上來講,三個月之後是可以有一些溫和的運動,但這三個月對於陸寒時而言也算得上是煎熬。

    每天晚上入睡之前,她都能夠感覺到他的掙扎,為了不傷到她和寶寶,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先去洗個冷水澡,等她睡著了之後他也會鬆開她,背對著她入睡。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唐初露真的養得很不錯,而且前段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的禁制,但陸寒時一直都沒有提起,應該是怕傷到她。

    但看她好像並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每天吃得好,睡得香,再加上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會手腳並用地抱住他,那些心思突然又活絡了起來。

    陸寒時本來就喜歡對她動手動腳,還總是擺出一副清冷禁慾的樣子,先前因為沒有辦法對她做什麼,所以克己復禮,愣是沒有再靠近唐初露一步。

    剛才故態復萌,唐初露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想做什麼?」

    被她這麼嚴肅的拒絕,好像在陸寒時的意料之中。

    他面不改色地抱著懷中的女人,「已經三個月了。」

    他在她的耳邊壓聲說:「醫生說過了三個月,就可以……」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唐初露就知道他要說這句話,忍不住在他腰間擰了一把,「雖然已經三個月了,但還是會有危險。」

    「我可以輕點。」

    「你確定嗎?」唐初露非常狐疑地看著他,「你告訴我你哪一次是輕過的?」

    「這一次就可以。」陸寒時說著,手又往他想去的地方去。

    唐初露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別鬧了!」

    她覺得有些癢,本來是想嚴肅一點,但臉上卻掛著笑,「我說真的,你哪一次不是說會輕一點,但每一次都不知輕重……你一上頭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誰說的?」陸寒時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證明,「每一次的緊要關頭,只要你開口,我都收著了。」

    唐初露聽到他說的話十分愕然,「你確定你每次都收著了嗎?」

    陸寒時莫名有些委屈,「當然,我難道是那種只顧著自己的感受,不在意你的想法的人?」

    唐初露一瞬間啞口無言,只覺得肯定是哪裡出了錯,不然為什麼她和陸寒時的認知竟然有這麼大的偏差?

    他竟然說他每一次都收著了?

    那這個男人不收著的時候又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卻敏銳地被陸寒時捕捉到這個小動作,忽然抵著她的下巴,在她耳邊繾綣地問道:「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我,嗯?」

    他彷彿是誘哄一樣的聲音,讓唐初露被燙得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下。

    陸寒時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不許她有半分的遲疑,「告訴我,想我嗎?」

    唐初露抵著他的懷抱,被他抱得嚴絲合縫。

    在這樣的眼神下,她只能垂下眼眸,誠實地回答:「想,但是不可以。」

    話音落下,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會很難纏,卻沒想到陸寒時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彷彿很滿意她的回答。

    隨即收回了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睡吧。」

    唐初露愣了一下。

    就這樣這麼簡單?

    她還以為陸寒時怎麼也得磨她一會兒,就算不會真刀實彈上陣,也會逼著她給他紓緩什麼的……

    以前他不就是這樣?晚上怎麼也不肯睡,磨著她一會這樣,一會那樣,永遠都不知道滿足。

    現在竟然這麼好打發?

    見她還睜著眼睛看著自己,陸寒時警告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後背上,「怎麼,你好像很希望發生點什麼?」

    唐初露連忙閉上了眼睛,「快睡吧……」

    她一副生怕發生什麼的樣子,讓陸寒時低笑出聲,最後還是沒有再逗她,「晚安。」

    「晚安。」

    ……

    只不過是一個晚上,柳老爺子就已經把那些事情處理妥當。

    從陸寒時那裡,他也明白了唐初露的態度,除了默默收拾好殘局之後,他也沒什麼資格去她面前要一個說法。

    如今能夠做的就是等待她能夠接受這件事情,之後再做打算。

    一夜之間,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唐初露渾然不知。

    她安心地窩在男人的懷中,兩個人相對而眠,對發生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無論多大的風雨都沒有辦法侵襲她半分,好像這世間上所有溫馨寧靜都落在他們之間。

    只要有他們彼此在,再大的風雨都沒有辦法淋到她。

    醒來之後,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唐初露的表態已經很明確,她想知道的信息也差不多都從陸寒時那裡得到,那些細節她現在還不願意去探究,只要知道大概的真相就已經足夠讓她面對。

    而她表現出來的堅強和淡然,也讓陸寒時對她有了新的認知。

    她一向都有很強的生命力,現在看來從前怕她難以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實而隱瞞她,倒顯得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