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前妻不是省油的燈

    “……”葉忘昔被他說的明顯一堵, 但竟不動怒, 隱忍片刻道, “你誤會了。我並非想要跟著你, 而是受尊主之命, 來軒轅閣買一樣東西回去。”

    墨燃和楚晚寧聽到此處, 互相看了一眼。

    ——神武。

    南宮駟晃著手中的紅泥酒壺, 面色更陰沉:“父親要買東西,麻煩你做什麼?難道我沒手沒腳,不會替他做嗎?”

    “……阿駟, 我不是這個意思。”

    “誰讓你這麼叫我了?”南宮駟眉宇壓得極低,目光如電,“葉公子, 你不要以為父親他瞎了眼親近你, 你就能在我面前肆無忌憚……你難道自己就不噁心嗎?”

    “我如此稱呼你,是尊主的意思。你若反感, 自行與他說就是了。”葉忘昔沉默幾許, 說道, “衝我發怒又有什麼用。”

    “你別拿父親來壓我!”

    南宮駟吸了口氣, 稍稍捺下自己的怒火, 黑瞳兩點亮色極寒,恰似銀月高懸, 狼煙瀰漫。

    “葉公子。”他似乎特別拖長了這三個字,“父親讓你叫我阿駟, 恐是他對你在派中的地位會錯了意, 但你自己心裡要有點自知之明。別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了染坊,要知道,縱使你染的一身大紅大紫,出身在這兒,你也無法與我比肩。”

    葉忘昔君子如風的臉龐上,似乎閃過一絲黯淡,他篾子般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靜靜道:“少主說的是,但葉某……也從未想過要與少主比肩。”

    稱謂上的切換讓南宮駟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抬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辛辣的燒酒,卻是海量不醉,又盯著葉忘昔看了一會兒,從鼻子裡嗤了聲,擺擺手:“量你也是不敢的,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裡能當……”

    他忽然意識到這裡人多口雜,自己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倏地抿住嘴唇,不再言語了。

    “……”

    反觀葉忘昔,縱是受了這般辱沒糟踐,他依舊垂著眼簾,沒人能看到他眼裡究竟是憤怒還是屈辱,他只給了眾人一張平和溫柔的臉龐,三分英氣,七分內斂。

    氣氛一時尷尬到極處。

    南宮駟彆扭地左右看了一會兒,視線落到了葉忘昔身後的女人身上,似乎為了掩飾方才差點造成的失誤,他咳了一聲,下巴衝那女人揚了揚,問葉忘昔道:“你救的?”

    “嗯。”

    “她原是哪裡人?來路不明的別亂救。”

    “沒事,是軒轅閣拍來的。”

    南宮駟對軒轅閣的競買並不在乎,也沒費神去打聽,但他一聽說宋秋桐竟然是拍來的,不由吃了一驚。原本懶散敷衍的眼神忽然銳利起來,盯住了宋秋桐的臉,半晌道:“這東西是奴骨,還是蝶骨美人席?”

    修真大陸只有兩種人可以被公然販賣,除了蝶骨美人席之外,還一種就是奴骨。

    奴骨是人族與妖誕下的子嗣,由於人們畏懼此類異族的妖性,一旦覺察,就會毀掉他們的真元,並在他們的琵琶骨打上奴隸咒印,讓他們淪為僕從。

    不過奴骨的售價都不高,也沒什麼稀奇的,一般就是給大門派端茶倒水,或是被富商巨擘買回家玩弄。既然是軒轅閣賣出來的,應該不會是這種品級的東西。

    果不其然,葉忘昔說:“是蝶骨美人席。”

    南宮駟變得饒有興致起來,繞過葉忘昔,走到宋秋桐面前,看貨品似的繞著她看了一圈兒,爾後皺了皺眉頭道:“這東西怎麼腿是瘸的?殘品?”

    “……她被捉到的時候受傷了,塗了藥,還沒好透。”葉忘昔頓了頓,“所以我們也走不遠,想在這裡住一晚。”

    南宮駟不置可否,眯起眼睛,忽然湊到宋秋桐頸邊猛地一嗅,動作很像是野性未馴的狼。宋秋桐被他這個登徒子般的舉動嚇得花容失色,在原處攥著衣襟,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