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最清心寡慾了

    他感到自己在不住地顫抖,他能聽到男人粗重地喘息,灼熱的氣流噴在他耳邊,嘴唇時不時觸到他的耳墜,卻就是不親他。

    或許是這夢做得太真實,也太累了,第二天,楚晚寧直到晌午了才醒來,醒後的他躺在床上,半天都回不過神。他一偏頭,似乎還能聞到夢境裡的獸皮氣味,帶著野性的腥甜。

    可眨眨眼,自己還好端端地躺在紅蓮水榭清冷漆黑的紫檀木床榻上,萬事皆安,並無異狀。

    唯有……

    楚晚寧一僵,緩緩垂過眼眸,往自己身下看去。

    “……”

    因心法緣故,多年清心寡慾,來極少有身體反應玉衡長老,發現自己竟然可恥地……

    這些年的清修,莫不是都修到了狗肚子裡?!

    還有昨天那些夢——那些都是什麼?他怎麼會夢到那種烏七八糟的場面!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在妙音池看到了一次墨燃的身軀,又不小心讀了那本“令人歎服”的髒書?

    楚晚寧臉都黑了,臉埋在手心裡,狠狠揉搓了一把,再抬起來,還是黑的。

    ……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抿了抿唇,想要去冷泉蓮池浸一浸身子,降下心頭的燥火。可是足尖尚未落地,就感知到紅蓮水榭的結界波動了一下。

    有人進來了。

    楚晚寧立即色變,猛地扯了被子遮住下身,那人步履也快,估摸這是輕功行來的,他聽到門扉“篤篤”響了兩聲。

    “師尊,你起了嗎?”

    和夢境中那個男人如出一轍的嗓音。

    而門外的聲音卻是平和恭敬的,甚至帶著幾分憂慮,估計是見到天這麼晚楚晚寧還沒有醒來,又有些著急。

    楚晚寧靠在床上,抱著棉被,聽著這樣的嗓音,夢境與現實的牆垣好像被擊潰了,夢裡的纏綿悱惻,都在外頭那人的聲音裡被一一點亮,於是情潮翻湧,意更難平。

    他正準備躺下去裝睡,忽聽得外頭墨燃說:“師尊,你在不在屋裡?如果可以的話,我就進來了。”

    我就進來了……

    明明是再尋常,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令楚晚寧猛地想到了夢裡那個男人伏在他身上,嘴唇啟合,雄性陽剛的熱氣幾乎要把他灼傷。

    楚晚寧的臉轟然漲紅,整個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衣衫凌亂,心頭火起,眼中似有狠戾不甘,但那狠戾與不甘就像淺灘邊的砂礫,冬季嚴寒時尚能冷酷嶙峋,扎的人不敢正視,可若是春水始解,潮汛湍流,這些尖牙利嘴就都被淹沒在了柔軟瀲灩的波光裡,哪裡還有半分兇惡。

    他極少有這樣難堪無措的時候,也幾乎從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慾望。

    他呆在原處,直到墨燃推門進來了,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待要裝睡,卻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墨燃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楚晚寧坐在床上,漆黑墨髮鋪了一身,襯得陽光下那張臉如冰湖生輝,那個人的眉和眼長得都很凌厲,抬眸盯著自己時猶如霜刃初開,劍鞘下流出幾寸寒光。

    然而,眼尾卻是薄紅色的,於是寒光染上旖旎,狠戾纏著屈辱,好像誰剛剛折磨過他,對他做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眸中含著倔氣和溼潤的水色。

    墨燃沉默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猶如荊棘叢裡生出的嫩蕊,令他陡然放緩了呼吸,只覺得胸腔裡彷彿落入一塊巨石,掀起鋪天蓋地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