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一百七十二章 輕連纖夢空枕眠(15)

    司命難能面凝,她眼頓含靈,字句重而清晰:“非也。我寫之時,雖守律,卻必含引心。”

    “何心?掌權、守財、安室、治邦,還是,無能為力?”

    “非也。我引的,從來只有一字,從來簡單,從來在人間處處都有安排,在每個人身上皆可找到,歷經萬代也巋然不動。”

    “何字?”

    “愛。”

    “愛?男歡女愛?”

    “是也,亦非也。”

    “怎解?”

    “流月,你身上也有愛的,你明白嗎。雖然你無男女之愛,對比起二神來說,你確實孤單。可是,你明白嗎,你從來就不比他們少什麼愛。”

    “此話太假,不像你會說的。何必如此。”

    “不,我生性雖逆,但對你,實在不必言虛。男歡女愛雖擴至每人、每靈之後,便能施其最大效力,助萬界協美。可愛講究的不只是姻緣,不只是我布的線,還講究修煉,煉不到、機不至,便不能達。愛雖不滅,愛雖已生,卻不見得就能守。這律法,也並非是我所能掌控的,只因仙不能替人做人。到你身上也一樣,有些靈,雖生來便天緣注定,但大部分,都是要各求各的天涯與角界的。那些註定的,之所以能相守,也不過因它們皆願意為這‘愛’道而棄萬物,皆把‘愛’字作當頭之渴,否則,誰都愛莫能助。”

    “你還未愛過,自然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拿它作首,就會擁有的。你寫陸探微,不就是如此嗎?”

    “對啊,確實如此。可誰說陸探微此生便比得了愛的人差呢?他天才的地方自是超然絕上,更何況,倘他不愛這一場,又如何會懂得如此之多?”

    “你拿他當靈,那你寫時可問過他,他願不願意為這懂得,吃如此多苦?如果有的人莽撞懵懂也能隨心就得愛,人又何必要懂呢。”

    “流月,萬事萬物皆有隔,萬界萬景皆存隙,隔不可越,隙不可填。而愛,正是來充盈這一切的幸。人有輪迴,神轉萬年。一時不得,不代表一世不得;一世難遇,不代表世世不行。當世當時,便活當時當事,此為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