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一百八十章 生時眷戀死時晨(4)

    

    蕪芮答:“還沒,剛剛我和丫鬟去送衣物。華小姐屋內還是燈火通明,晚間她喚人拿了紙筆,現在似是還在忙些什麼。”

    

    庭院的鴿子叫聲續續傳來,項葉坐在書房裡,盯著桌上寫給盛明華的那封

    信不動,沉默。

    

    好大一會兒過去,蕪芮問項葉:“小姐,既然華小姐心意已定,就沒什麼好苦惱的。你早些休息吧,別再熬著想了。我們一路到此,路上本來就奔波勞累,最近你又為華小姐的事情費神少眠,對身體實在不好。你莫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病,要好好養才是。”

    

    項葉像是在問,又像自我呢喃:“我該告訴她嗎,我能不說嗎。”

    

    蕪芮給她重倒了熱茶,回:“華小姐心意堅定,與盛公子篤意情深,這說與不說的,又有何妨。”

    

    項葉長呼一口氣,抿了小口茶後,披起外衣,又去了華琤嫟的屋子。

    

    她深知自己沒有任何資格為她人做選擇。

    

    待二人重新見面,項葉將剛剛發生的事重新與華琤嫟講過,華琤嫟剛要來的墨,都傾翻一片。

    

    項葉見她如此模樣,雖知自己並未做錯,卻打從心裡地覺得發堵,莫名一股悲涼。她和華琤嫟坦白了一切,自然也包括那派來找她的人,明日便要離開的事。她把華琤嫟獨自留在房間裡,讓她自己想清楚了,再做決定。想好了,告訴她便是。

    

    項葉甚至都無心與華琤嫟再做什麼分析,她已不願再去想,單稷做出此事,究竟是由於真心或另有算計。真心二字,本來也由不得任何人越級言說。真心,除了自己,誰又能知道得分明。

    

    她隱隱約約地猜到了結局,心裡也沒有什麼為誰不平的滋味,只是覺得夜晚寒冷,便爬進被窩裡,將自己捂得嚴實。她閉上眼,腦中盡是初次與華琤嫟講話的場景,後來又想起了與董棾三人一起,坐在亭子裡玩鬧,描紅葉的時候。再睜眼又閉眼,已經是白雪皚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