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一百三十六章 石英枯斜笑當圓(3)

    洪毣聽完面無表情,偏過了頭,她淺淺地笑了,卻笑得十分蒼老,鄺竒並未看到。

    鄺竒拉住她,輕輕轉過她身,用額頭抵住她的,問:“怎麼了,七七?”

    洪毣莫名地掉了眼淚,淚珠接連滾落,鄺竒都來不及擦。他手足無措,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能柔聲輕哄著洪毣。

    洪毣哭了好大一會兒,直到自己打起嗝來,才又笑著和他說:“我不知道怎麼了,聽見爹爹同意把我嫁出去,就覺得很難過。我是很想嫁給你,但我又捨不得離開家去。嗝,我就是很難過。”

    鄺竒的心瞬時鬆下來,心裡笑她孩子氣。又哄她:“原來七七是怕被拐了就回不了家了。沒事的,七七。只要你想回來,隨時我都陪你。等你和我回去成個婚,你想在哪住多久,我們就住多久。”

    洪毣含著淚問:“你沒騙人嗎?”,她心裡大部分暖暖的,邊角處有些涼,含著不經注意的嫌棄:“原來男人都是順皮。”

    鄺竒笑得堅定:“我從不騙你。”

    洪毣順從地趴進他的懷裡,心裡大部分澄明,邊角處黑魆魆,該呼嘯的地方強行安靜:“最大的謊言,就是這句。”

    在這個故事裡,如果需要一隻第三個人的眼睛,我們必然需要這隻眼睛,否則就再也不能看清,為什麼單純熾熱的洪毣姑娘會忽地有如此動作。

    神的視角與人相通,他們同樣不明白。

    流月在天上,編著月亮的紅褂,它最近鬧脾氣不肯好好任職,得給它穿件新衣服才行,雖然每回它穿上了,不要一會兒就全脫了扔掉,嫌棄悶。但過個幾十年又心癢癢,又鬧脾氣讓流月給織。

    流月熟練地勾線,卻搞不懂這洪毣的心思:“女人都是如此的嗎?”

    司命翹著二郎腿晃晃蕩蕩,回:“在情愛面前你太生澀了,什麼也不懂。”

    流月兩手停下,內心不滿,說:“煩請賜教。”

    司命回:“這情緒變化得快,讓人摸不著頭腦,在情愛裡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無論男女,掉到頭上了都一樣。人在沒有幸福的時候往往容易堅定,可越接近幸福了,反倒越患得患失。身處幸福中間的時候會無故生出膩味來,等到失去了又會痛哭流涕、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