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他壓著深呼吸，不動聲色地與商陸視線相觸。



    商陸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站街女而已……他都差點被賣去泰國了，新葡京老葡京金沙威尼斯人英皇銀河，他哪一家沒有被梅忠良逼著逛過？



    厚厚的一本接一本的筆記本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記錄、總結、背誦，頁角被翻卷邊了、紙被翻破了、封面被磨毛了，那些浩如煙海的素材成為字、成為畫，在長久的背誦模仿鍛鍊中成為下意識、成為肌肉記憶，存入了他無可救藥漆黑一片的心裡。



    他的腦海裡空空如也，他的腦海裡如山如海。



    柯嶼把手上的菸蒂在地上捻滅，又重新摸出一支，從這裡開始進入戲。



    他做出被敬菸的模樣，偏頭，單手攏住火苗，深深吸一口後衝對面不存在的站街女臉上吁了一口。



    “三更富，五更窮，清早開門進當鋪——靚女，幹什麼想不開，要做窮賭鬼的生意？……什麼，我哪裡有錢？”他抱臂搭著，居高臨下饒有趣味地勾著一抹笑，“皮帶扣看著貴？你喜歡，我送你啊。”說著懶洋洋就要解釦子。



    叮噹響一聲，他咬著煙又把襯衫掖回去，率自笑了起來:“喂，你看你同行都在笑我，別玩我啦。”把濡溼的煙尾反手夾給她，挑眉，又推搡一下，“抽啊，賞你你不要？索嗨。”



    雖然罵人“索嗨”，但語氣慵懶並無惡意，神情中始終有一層漫不經心的戲謔，彷彿只是順手逗她。



    他心思的確不在這裡，如果站街女夠敏銳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目光並不放鬆，始終在緊鑼密鼓地四處掃視，像臺精密的掃描儀一樣掃著新葡京外斑馬線上穿梭不停的行人。



    果然，他的眼神一動眉頭一展，“走了，”



    煙倉促地扔到腳邊踩了兩下，走的時候順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哥哥祝你恭喜發財仙



    樂無邊，錢包比屁股肥咯。”



    一段即興有粵語有國語，切換得流利，演完的那一秒柯嶼迅速抽離，但也沒有再進入葉森的角色中，那種江湖氣從他臉上退去，再看他臉時，竟會覺得他是那麼的乾淨純粹。



    上百個平方的階梯會議室居然靜得落針可聞。



    餘長樂清了清嗓子，看向商陸:“商導怎麼看？”



    波瀾不驚的冷漠，敏銳警惕的江湖氣，散漫從容的姿態。



    影視選角，演技第二位，貼角色才是第一位。



    試鏡的要義，就是找到最正確的那個人來講述故事。



    安靜的室內響起了掌聲，商陸邊鼓著掌邊站起身，如同許多日子前，他和他在寧市城中村開著小花的陽臺上，如同許多日子前，他和他在玉龍雪山砌著石頭屋的山村裡，他注視著柯嶼，旁若無人地鼓掌，“柯老師，謝謝你選擇我的電影。”



    作者有話要說:“找到正確的人去講述這個故事”這句話來自於好萊塢著名選角導演馬瑞恩·多爾蒂。



    柯嶼一進門連招呼都沒打都進入葉森的狀態是很冒險大膽的，很多年前，斯佳麗·約翰遜（也就是黑寡婦的演員）曾經用這個方式拿下了自己人生第一個試鏡。



    她童星出道，要演一個天真叛逆的女孩，別的試鏡人都規規矩矩漂漂亮亮自我介紹，十二三歲的寡姐進去就是吐一個泡泡糖吹口哨hhhh



    ·



    有關內娛演員“我都演這麼多戲還試戲”這段話聽著很像寧靜在浪姐的那句名言“我還用自我介紹，那我這麼多年都白混了唄”，但原型並不是她，怕大家有不好的聯想誤傷了寧靜姐姐，特此說明。



    ·



    我也不知道為啥還會有覺得嗑不到感情線qaq我覺得很甜啊！！



    商陸天生紳士，並非生分客氣，柯嶼向來從容獨立，要他變成一個小作精事事找男朋友也根本不可能。



    或許他們之間還有許多問題要慢慢磨合，但就是靈魂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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