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包不吃肉 作品

女蝠王的傳說

    江夜雪聽完後點了點頭,問:“其他說法又是怎樣的?”

    “那可都有些變態了。我挑個稍微好些的來說——還有傳聞,霧燕是個雞皮鶴髮的糟老太太,一輩子沒見過男人。所以她與那小修士提了個條件,她手上確實有一粒用鮮血製成的血靈丹,可以贈與他母親治病,但作為交換,小修士必須留在島上當她男寵,躺平由她褻玩。”

    慕容楚衣:“……”

    江夜雪:“……”

    “怎麼樣,這可惡心著人了吧。”顧茫道,“總之不管真相究竟如何,蝙蝠島血靈丹在燎國還是有不少記載的。”

    江夜雪愕然道:“所以辰晴此番來這裡,是為了這顆丹藥?”

    “八九不離十。”顧茫說,“我聽說小嶽公子出發前往夢蝶島的幾天前,正好借了一本燎國的草藥集。前後一連,我就覺得應該去霧燕的煉丹室看看,沒準能找到些線索。”他說罷看了一眼絨絨,“果然還就被我給找到了。”

    慕容楚衣道:“所以血靈丹就是用這位絨姑娘的血練成的藥?”

    顧茫點了點頭:“沒錯。”

    江夜雪嘆道:“真是天見可憐。”

    “是啊,這蝙蝠女王挺陰暗的,所以在剛才關於小修士求藥的傳說裡,我更傾向於第二種——那蝠王霧燕不會是隨便別人說兩句好話就賜藥放人的主,我想她一定會要求對方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何不向她求證真相?”慕容楚衣微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絨絨那邊。

    絨絨原本正偷偷聽著,一看他們都開始瞧著她,立刻又嚇得低頭吃火。

    “我當然求證過,只是絨絨常年被關在丹房內當藥引,外面的事她所知並不太多。所以也沒問出什麼名堂來。不過我的猜測大多都是準的。”

    慕容楚衣冷冷淡淡地:“那你還有什麼猜測,不妨一齊說了。”

    顧茫撫掌笑道:“還真有。我還想啊,當年霧燕之所以要留著小修士將他霸做男寵,或許也並非是因為常年居島,沒見過什麼男人。而是恰恰因為她曾經見過某個男人,並且一直忘不掉。”

    慕容楚衣劍眉微微蹙起:“何出此言?”

    顧茫看著高熱煎熬中的嶽辰晴,說出兩個字來:“蠱蟲。”

    “嶽辰晴中的蠱蟲,能夠逐漸改變人的聲音相貌,乃至記憶性格,如果說霧燕只是想抓個男人當做男寵豢養,她為什麼要吃飽了撐著這樣大費周章?”

    慕容楚衣沉吟片刻道:“有道理,接著說。”

    “山膏之前講過,嶽小公子觸犯了禁忌--那想必就是指這座島上不允許有男子出入。嶽小公子冒冒失失上了島,所以他才和百年前的那個修士一樣,被霧燕扣拘下來,用蠱蟲養化成霧燕真正想得到的那個男子。當然啦,”顧茫道,“可能還有別的理由,但除了目前這個,我暫時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

    慕容楚衣若有所思地看著顧茫。

    當年他與顧茫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交集,只知道那時候在重華有許多人都認為,天塌下來只要有顧帥在,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但當時他與顧茫寥寥數面之緣,印象裡甚至沒有直接說過話,所以並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對一個領帥產生這樣的迷信。

    而現在,聽著這番有理有據的分析,再看著那有條不紊的模樣,他不由地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個人的臉來——

    慢慢地,他發覺這張面龐確實是有一種強大的精神力,當顧茫認真的時候,當顧茫那雙藍眼睛裡熠熠閃著光的時候,他眉目間的那種精神力簡直是逼人的。

    “大致就是這樣。”顧茫分析得差不多了,說道,“火蝠一族與羽民畢竟淵源頗深,稟賦同出一脈,江兄,慕容先生,你們也不必太擔憂,我想霧燕下的蠱,絨絨姑娘一定能設法化解。”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可靠的精神力,只要顧茫說沒事,就好像給人服了顆定心丸,足以令人信服是真的不會再有意外。

    慕容楚衣沉默幾許道:“……好。”

    事實也證明顧茫顧茫說的不錯,隨著絨絨吃的火焰越來越多,眉心的紅痕色澤也就越來越深,最後她小小地打了個竄著星火的飽嗝,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著臉:“我我我休息好啦,我可以來幫忙了!”

    江夜雪道:“多謝你。”

    “不謝我。”絨絨緊張道,“要不是顧茫哥哥把我從丹房裡救出來……我就要被霧燕關一輩子啦。”她說著,從地上起來,走到嶽辰晴身邊,“這個中了蠱的小哥哥,我可不可以摸一摸他的臉?”

    慕容楚衣道:“摸。”

    絨絨就歪七扭八地向他行了個禮,笨拙道:“那在下就唐突佳人了。”

    “……”

    看慕容楚衣的臉色,顧茫忍不住笑出聲來,解釋道:“她從小就被關著,與外界唯一的接觸偶爾的散心,幾隻蝙蝠精,還有些亂七八糟丟在丹房給她打發時間的話本,所以說話會有些怪腔怪調的,你們習慣就好。”

    絨絨抿著嫣紅的小嘴唇,大抵也明白自己又弄錯了,臉龐飛霞不再吭聲,耷拉著腦袋,伸出毛絨絨的小爪,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嶽辰晴的眉心處。

    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我可以摸摸他的脖子嗎?”

    慕容楚衣道:“可以。”

    絨絨就又搭著慕容楚衣的脖頸側,診了診,然後再問:“我還可以摸一摸他的胸口嗎?”

    “……”慕容楚衣做事喜歡簡單粗暴,聽她一步一問,頗不耐煩,說道,“只要把蠱解了,你怎麼摸都可以。”

    絨絨得了首肯,又將嶽辰晴的胸膛,左右手臂和左右腳踝探了一遍。

    “怎麼樣?”

    “可以解的,但是一定要快。而且我還需要他親眷的血做引子……”她說到這裡,猶豫地看了慕容楚衣一眼,“這位仙君是他的舅舅吧,不知道仙君願、願不願意以身相許……”

    見慕容楚衣陰霾的眼神,絨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道:“以、以身相許是是是是是是是這、這麼用的麼?”

    “不是。”慕容楚衣抿了抿水色薄唇,眼睛裡的光愈發沉暗,“另外,我也不是他的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