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哪怕她戴上耳塞,還能聽到那邊的白衣妹子臨死前大喊:“你這是助紂為虐,遲早會悔不當初……”

    廖停雁不認同。這個世界和她沒關係,這些人也和她沒關係,那邊妹子和她無親無故,她不會聽她的,司馬焦和她無冤無仇,她也不會殺他,這事很簡單。

    妹子似乎斷氣了,整個這一層都安靜下來。廖停雁坐在榻邊上,瞧一眼被自己安置在榻上的老闆。他在用一種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

    廖停雁:“您老人家沒事吧?”要是老闆有事,她還是要考慮一下以後的出路的。

    司馬焦吐了一口血給她看,嗓音虛弱:“你覺得呢?”

    那看起來是真的不好了,他似乎連動彈都沒辦法,只能躺在那一動不動,連說話都費力。

    “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有什麼療傷聖藥之類的。”廖停雁說。

    就在這一剎那,她看見司馬焦眼中忽然出現一點亮光,猛然間,她感覺自己被一隻手用力拽下,整個人撞進司馬焦的懷中。接著,她眼前一花,再睜開眼,她已經被司馬焦抱著漂浮在了窗外,而他們剛才待的地方,連牆帶榻,全都被炸的粉碎。

    廖停雁:“靠?”

    剛才還氣息奄奄好像要死了的司馬焦現在一改虛弱,穩穩地漂浮在中心塔外的空中,從他抱著自己的手臂力道來看,剛才這逼的虛弱絕對是裝的。廖停雁僵著一張臉抱著司馬焦的腰,只求不要摔下去,她現在腳下可是空的。

    司馬焦手中出現一團火焰,那片火焰驟然化作一片火海,瞬息間鋪滿了整個中心塔與周邊百米的天空。

    廖停雁看到天空中浮現出數十條人影,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將司馬焦團團圍起來。雖說他們人多勢眾,司馬焦只有一個人,但廖停雁發現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特別凝重難看。

    與他們的如臨大敵相比,孤身一人的司馬焦就顯得張狂而從容。廖停雁自覺把自己當個掛件,安靜掛著,在這種場合,她就是智障也該知道,這裡今夜是個危險的戰場,如果剛才這祖宗沒護她,她現在就死翹翹了。

    在場十幾人,面上難看,心裡也是直髮虛。說實話,他們這些人也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各有心思,庚辰仙府延續這麼多年,又是這麼大的勢力,哪怕小小一個支脈都有不同的聲音,更何況整個庚辰仙府。對於司馬焦,他們都有不同的想法。

    有的人因為五百年前的仇恨,主張殺死司馬焦;有的人垂涎奉山族人的血肉,想分一杯羹;還有人想要庚辰仙府像從前一樣維續下去,又忌憚司馬焦的不安分與修為,所以希望控制司馬焦。

    今夜是新月,他們這些知曉司馬氏秘密的人,悄悄潛入這裡,已經看了許久。方才那白衣女子,確實就是個馬前卒而已。直到剛才,仍有許多人猶豫不決,但他們之中有一人與司馬焦有殺親之仇,所以迫不及待出手,誰知道司馬焦那虛弱姿態竟然是偽裝出來的,反而是他們被他反將一軍,現在身陷火海。其他人都不免暗罵那沉不住氣動手的老者。

    這火焰與其他火焰不同,就是修為最高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現在看似是他們包圍了司馬焦,實則是他們被司馬焦的火海阻隔。

    “慈藏道君,這恐怕是一個誤會,我們並無惡意。”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子首先說道:“至少我們天之宮並無對您不敬的意思。”

    司馬焦的目光放到一個氣質陰鷙的老者身上,“你是哪個宮的垃圾,被你們關了五百年,我都不記得了。”

    廖停雁:“……”這個時候了還要拉仇恨不愧是祖宗我真的佩服。

    老頭鼻子都氣歪了,顯然剛才那一下是他出的手,現在他仍是仇恨地瞪著司馬焦,卻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看向其他人,煽動道:“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他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今夜我們聯手,定然能解決他!若是今夜不殺他,日後我們誰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