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野一頭熊 作品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落得慌亂而逃,皆是執意不該。”

  若想循著本能走,總該模糊些不得不迴避的理智。

  一世縱容,幾生難逃,這道神諭致使色令智昏。彡彡訁凊

  顧念被堵得難以逃開,可年的指尖輕柔探入青絲,被抱起時他望著床樑上的穗子失了神,慣性往後仰,呆愣愣撞上床頭。

  他自己思緒紊亂無所解,這一撞,荒唐的吻也得以停滯,兩唇分離,他復得呼吸。

  一聲輕笑,顯然是宋錦年在幸災樂禍。他不願放開此世的心上人,繼而伸手揉揉顧念被撞著的地方:“為何如此不小心啊?”

  一吻甘甜至此,也還想往前湊。倘若在宋錦年心底有眼清泉,又是誰?

  明明已抽離魂魄離開虛空,顧念的胸口還是恍若撕裂般疼痛,彷彿心裡懸著一道衡量尺——此間所做皆是過錯。

  理智試圖往回拉攏,顧念強行撇開眼中那抹鮮紅,未曾想雪中一盞花茶香涼得他心裡打顫。又見床頭繫著兩隻琉璃,散著緋紅的光。

  琉璃其實是他自己製造的,用來作什麼的?不知。

  而宋錦年眼裡一直是同一人,遂是經年由衷全是那一人。

  每一世的顧念活在那一世,生生以為獨為一人,可為何非得都是那一人?何故你一而再再而三紛擾旁人人生,還口口聲聲說那一道“心悅”。

  由得是所有輪迴裡的顧念皆是福神的一魂。

  憑什麼宋錦年一句喜歡,就非得追著他顧念輪迴跑?你自小歡喜福神關我什麼事?他顧念無數輪迴,死生睜眼閉眼莫非都得遇見這位祖宗?

  顧念心想,福神未身殞入輪迴前,大致也是歡喜宋錦年的,這份情愫被掩埋,未曾想幾世魂魄皆有這份不可言說的情感。

  福神即是源頭。

  前世一知半解的福也好,今生的他自己也罷,都為這釘死了的源頭而困擾。

  宋錦年有心道句歡喜,歡喜是真的,可歡喜的是福神又不是生生死死的俗人顧念——這是什麼同殼不同魂的替身梗?

  “我偏不要是那福神大人!”顧念自理邏輯,理出一股火氣,忿忿不平:“我又不是那海上鮫人,複製記憶再替前人存活...”

  這不公平,一降生遲早會遇見宋錦年,最後也非得喜歡上這隻大妖,結局還須得坎坷死去?憑什麼!

  顧念越想越氣,氣惱地朝人肩膀咬下一口,嚐出腥甜才鬆口:“撒手!宋錦年,看著我——誰讓你篤定人人皆是他!”

  喚得不是逢場作戲的一聲師傅,亦非好幾世恭恭敬敬且生疏的年大人,是本當這一世遇見的宋錦年。

  宋錦年聽後卻沒什麼大動靜,反而扣攏了人。他見顧念瞪著雙端鳳眼,是一番愈加希望出口惡氣的模樣:“你要覺得如此甚好,那我給你洩憤。”

  顧念好歹曾經是神,一想到過去是因自己縱容,才養出這麼個情緒拿捏樣樣行的年崽子,氣得掙脫懷抱,起身揪著他耳朵——年的獸耳乖乖耷拉在頭上,默不作聲,又強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