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第 257 章 我告訴你個秘密



他的兩位弟子為何總是有奇奇怪怪的煩惱?真是麻煩的晚輩和學生。




你不喜歡就直說,難道還擔心蘇夔不高興?你不是說與蘇夔不熟悉嗎?他不高興與你有何干系?




薛伯褒也是,你在中間攛掇個什麼,如此輕浮,就算你是薛玄卿老來子,也被薛玄卿寵得太過不知分寸了吧?!




裴世矩道:“你不想就罷了,我去問。他當會如實回答我。”




就是我和他可能吵起來,甚至打一架,非常不體面。裴世矩在心裡補充。




李玄霸也知道若裴世矩和蘇威談真心話,第二日魏徵就要彈劾裴世矩和蘇威在長安城大街當眾廝打追逐,有失體面了。




他又嘆了口氣,道:“蘇夔是個人才,將來遲早會被二哥重用,我還是當習慣與他相處。”




原本歷史中雖然唐太宗罵蘇威是大隋奸臣,蘇夔也未在大唐出仕就去世,但蘇夔之子蘇勖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另一個兒子蘇亶的女兒還是李承乾的太子妃。




罵歸罵,唐太宗對蘇家人的才華還是很認可的。




太子妃蘇氏在李承乾離世後的,獨自撫養庶子和親生子長大,二子皆是有才有德之人,孫兒李適之還是一入天寶就被逼死的唐玄宗開元盛世名相之一,可見蘇氏養娃的本事。




可惜李承乾這個大齡叛逆娃,蘇氏實在是帶不動。




另外一提,李承乾是十六歲和蘇氏成婚,但他十一歲就有了長子李象。




李玄霸想著就頭疼。或許不僅二哥不太會教孩子,嫂子也……也過分溺愛孩子了。




嫂子這一胎不一定是兒子,如果是兒子,也比李承乾晚幾l年出生。




但能被溺愛孩子的唐太宗和長孫皇后選為




()兒媳的人,肯定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以二哥和二嫂的性格,哪怕蘇氏年紀比自己兒子稍大一些,也會扒拉進自己兒子後院。年紀稍大幾l歲還能更早生孩子,說不定夫妻二人更高興。




雖然李玄霸不會告訴二哥和二嫂原本的太子妃是誰,讓二哥和二嫂重新挑人,但哪個世界的唐太宗和長孫皇后的喜好應當都是相同的。李玄霸預見了將與蘇夔結親的未來,也只能硬著頭皮與蘇夔緩和關係。




蘇夔完全沒發現李玄霸與他關係僵硬就是了。




至於蘇威想要改革功勳授田會不會讓蘇家敗落,以至於蘇氏無法進入皇家,李玄霸只能說,不要小看他二哥。




無論是原本歷史還是如今的現實,貞觀君臣都進行了不少大刀闊斧會觸及別人利益的改革。




在其他朝代,史書中總說某某大臣主持改革;在貞觀年間,史書中只記載唐太宗進行了改革。




房玄齡?杜如晦?還是千古噴子魏徵?他們在改革中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如削減官職數量等得罪人的改革定是出自房玄齡之手。但史書對他們一筆帶過,只強調“唐太宗”。




對改革派的大臣,用他以強國,殺他以平眾怒,是皇帝常見的做法。




二哥卻是做不來這等事,從他手中頒佈的政策,責任都是他自己背。




所以李玄霸才對在貞觀年間任何的改革都慎之又慎。臣子背鍋和皇帝背鍋,對朝堂的影響太不同了。以二哥的倔強,讓現在還年少氣盛的他做出冤枉忠臣以平息臣子怨憤的事,比讓他戒糖還難。




李玄霸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好疼。




裴世矩心疼道:“你只是監國親王,若遇到頭疼的事,大可告知陛下。朝中還沒有不能等幾l月的緊要之事,待陛下回復也來得及。”




李玄霸沒好氣道:“二哥慣愛壓榨我,若是其他人坐鎮長安,二哥會認真思考;對我,他只會抱怨我為什麼煩他,他正打仗呢,讓我自己看著辦。”




裴世矩:“……”




裴世矩道:“高昭玄在,他會攔著陛下。”




李玄霸道:“二哥根本不會讓高老師知道這件事。”




裴世矩:“……”




看來還是高昭玄罰得少了。




裴世矩雖無語,也知道李玄霸的預判可能是正確的。他不由埋怨蘇威,為何不等陛下回來再攪風攪雨,非要給李玄霸製造難題。




李三郎只是一個監國親王,這等重責哪能讓李三郎背?




心裡有再多不願意,李玄霸還是出宮去找蘇夔一敘。




蘇夔見李玄霸在晉王府見他,驚訝道:“你喚我入宮便是,我不覺得麻煩。”




李玄霸:“……”我只是好久沒回家,回來喘口氣,和你沒關係,不要擅自自我感動。




蘇夔就是很感動,感慨李玄霸這個友人真是太體貼。




李玄霸在蘇夔又要問他要琴的之前,把話題拐到正事上:“蘇伯父受了什麼刺激,怎麼如此激進?”




李玄霸語焉




不詳,蘇夔也知道李玄霸問什麼。()




他失笑:父親一直對被隋煬帝駁回的上策耿耿於懷。只是隋煬帝不可能同意他的獻策,他說再多也無用,便作罷了。他相信陛下是明君,不僅會認可自己,也能順利執行這一項利國利民的政策,便堅持上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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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夔笑了笑,收起笑容,神情略有些悲傷:“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大好。他常說自己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說不定還活不過自請鎮守邊疆吃苦的薛老師等友人。若不快些把這件事辦妥,他就無顏與這些友人並列了。”




並列……李玄霸沉默。




平時都看不懂氣氛的蘇夔此刻像是能看透李玄霸的內心似的,道:“我知道無論是你還是世人,都不會將父親與薛老師、高公等人並列。父親在大隋的權勢遠遠高於他們,但名聲比他們遠遠不如。正因為不如,父親才不甘心。父親其實是很重名的人。”




李玄霸道:“蘇威其性狠戾,不切世要,求名太甚,從己則悅,違之必怒,此其大病耳。”




蘇夔對李玄霸不客氣的評論笑了笑,道:“此乃隋文帝之語。大德也聽過?”




李玄霸道:“是啊。”




在隋文帝時期,蘇威無論是廣結群臣還是經營聲望,就只為了兩個字,“求名”。




他本就是非常看重當世名和身後名的人,也曾是能在隋文帝面前據理力爭不肯妥協的人。




只是“求名”之心敵不過對身家性命的害怕,讓他成為了隋煬帝身邊那個阿諛奉承的五貴。




蘇夔道:“不過我以兒子的角度來看,父親此舉也不僅僅是求名。大德可知我祖父?”




李玄霸點頭:“知道。”




蘇威的父親是西魏實際掌權者、北周奠基者宇文泰的肱股之臣蘇綽。宇文泰富國強兵的改革都有蘇綽參與。




後世網絡上對蘇綽的瞭解大概是從一個知乎人編的“用清官和貪官相互制衡”的假文章。或許許多人不知道蘇綽這個名字,但對這篇文章略有耳聞。




真實的蘇綽是一個心繫百姓的儒臣,精通數理和度支,一生勤儉樸素,為西魏鞠躬盡瘁,四十九歲便死於積勞成疾。




他為宇文泰所上的“六條詔書”,其一便是“均賦役”,調濟貧富,不可徵貧弱而免除豪強的賦稅,斷不可能提出讓宇文泰養貪官害民的事。




蘇威剛做官就能有如此大的聲勢,與他是蘇綽之子分不開。




蘇夔道:“祖父在世時,西魏正處於戰火中。為了儘快使西魏強大,祖父制定了許多嚴苛斂財的賦稅政策。祖父離世時,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