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心魔再起

　　如今，百人斬早已達成。

　　面孔一陣扭曲，他一拳捶在身側樹上，渾身顫慄，如墜冰窟。

　　為什麼，不知不覺中，自己又變成這樣了？明明當初重拾記憶之時在心中發誓過的，不可濫殺，拒絕再一次一步步踏入黑暗，自甘墮落。

　　特別是自己通過童世軒之手，完成了靈力手槍後，更是收不住手，有些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畢竟，比起揮動刀劍，每扣動一次扳機，便有一人倒地，那感覺太輕鬆了。

　　第一次扣動扳機時，會帶著迷茫與罪惡感。可是再之後則變得麻木、冷漠，甚至習以為常，一次又一次無情扣動而面不改色。

　　從冷兵器的費勁，到熱兵器的輕而易舉，在奪去他人性命的手段上，科技的進步總是層出不窮。或許，文明的發展就是如此，充滿著殺伐與征服。

　　仰首自嘲一笑，夏暉又搖了搖頭。

　　不錯，這一次他殺的每一個人不是罪大惡極，就是為虎作倀。這些人，該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只是好像是自己，有些沉淪於那種變態的快感之中了。

　　唯獨這一點，必須警醒，不能繼續墮落下去。

　　在這個帝國雖以律法管制，卻已有禮崩樂壞徵兆的異世界，根本無需遵循什麼仁義道德。可是終究，他心中還是有底線的。

　　“斬業非斬人，殺生為護生。之前我回答綾瑛的話，我自己真的可以一直堅守嗎？”

　　夜空中，月明星稀。

　　寂靜的山林，無人可以回答夏暉的疑問。

　　孤立沉思許久後，他再搖了搖頭，依舊是自嘲一笑。

　　“罷了，繼續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求，不違背自己的本心，能堅守住自己的底線吧。至於那些窮兇極惡之徒，既然都府不管，蒼天不收，若是叫我撞上了，那我不介意替天行道，將他們一一了結。”

　　篝火晃動，一頓豐盛的晚餐卻是吃得格外寂靜，除去咀嚼聲外，再無別的響動。夏暉與古惡來相對無言，只是靜靜吃著自己的那份食物。

　　分別，早已註定。

　　結束之時，夏暉先起身就著清水洗了洗自己沾有油汙的雙手，正欲告辭之時，眼神忽變。

　　與此同時，古惡來停下了啃食的動作，雙耳一豎，顯然也聆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