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吾君 作品

255. 師徒的共有情劫 09





她落在林織身上的攻擊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她明白林織的防禦法器肯定至少能抵擋金丹修士的攻擊,不然她築基後期的修為不會教訓不了一個練氣期。




女修掐了訣,在不遠處用水蛇纏住林織,給林子裡去了信。




林織感覺到身上越來越燙了,思緒也越來越模糊,若不是他魂力較強,還有01在他腦海裡唱著歌,他可能不剩幾分清明。




合歡花落了滿地,像是一場粉色的雨,落在地上變成了厚厚的地毯。




光禿禿的枝椏突兀又醜陋,在女修怒不可遏又無比心疼時,合歡林又煥發了生機。




她鬆了口氣,看向面龐覆上淡淡紅暈的青年,再度露出笑容。




那並非是之前那般柔媚又或者蠱惑的笑容,而是屬於勝利者的姿態。




“靈氣要耗盡了吧,小郎君,何必強撐呢,我們合歡宗從不做那強人所難之事,只是試試,你若不願,我也是萬萬不會強求的。”




比起玩強取豪奪那一套,她還是更喜歡順心順意,何況這還是歸一宗的藥修,只要把控住他,以後能得到不少好處。




林織不言,安靜操控著泥土之下的植物根系。




如何用木靈根殺人,林織思考了很多辦法,但無論是什麼辦法,都離不開一個原則。




獨木不成林,除非它足夠大。




一株雜草對人沒有威脅,但一片可以腐蝕□□的雜草卻可以,人不能不立足在地面,即使能短暫浮空,也可以用枝條阻礙,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泥土,植物可以不斷向天空又向地底蔓延。




所以林織會盡可能地讓靈氣接觸更多植物,吸取他們的生機作為補充,又在放回的過程中扭曲它們的根系,讓它們成為一體,獲取各種植物的種子,在他們生長的過程中進行嫁接,讓一種植物擁有另一種植物的能力。




七八名合歡宗弟子從林內走了出來,他們還未穿過合歡林,異變驟生。




毫無防備的練氣期的合歡宗弟子瞬間被藤條纏上,被吊在了合歡樹上。




旁邊的人大驚,丟出法術打算救人,可已經晚了。




枝葉生出新芽,鑽進了弟子的身體裡,不一會兒弟子的口中眼中開出合歡花,他的皮膚不斷冒出枝椏,一朵朵淡粉色的毛絨絨的花如同垂著的蜂巢一般,將他的身體吞噬。




與此同時有人削下了合歡樹的樹枝,樹枝和人形花掉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地落花,依稀能分辨出花莖之間讓它們攏在一起的人皮,可沒多久,那些也被腐蝕殆盡,唯剩落英繽紛。




粉衣女修愕然,別說旁邊的弟子想吐了,她看著也有些噁心。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想到剛剛破土而出的藤蔓和凋謝又復甦的花,很快明白了這是誰的手筆。




這簡直和蠱宗那幫噁心的傢伙有的一比,這玩意是木靈根的名門正派的人能有的?




眼前的青年面龐已經被紅暈覆滿,越發顯得溫和無害,那雙形狀無辜的眼眸在淡淡霧氣下更加柔軟,紅唇不笑也自然上揚,可就是這模樣,再想到剛剛那個人的死狀,讓人更加不寒而慄。




在此時此刻,他就像是最豔麗的合歡花,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用根系進行寄生吞噬絞殺,最後成為誰也看不見的花泥。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把人放走了,女修有預感,如果不控制他殺了他,以後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囊,這麼狠絕的美人,竟然不是她合歡宗的。




數個築基期修士圍攻,林織身上是可以抵禦金丹期修士攻擊的法器開始出現裂痕。




林織越來越熱了,那種熱意從內府向上蔓延,將他的五臟六腑都一起燒著。




世俗的隱秘的放肆的欲,在他的身體裡形成吞噬的深淵,強迫他墮落。




這是合歡宗對於叛離者的懲戒,加之這片合歡林的效果,又加上合歡宗弟子們的手段。




合歡宗以色見長,音修彈得是靡靡之音,符修畫的是讓人神魂顛倒之咒,劍修都是風月纏綿之劍。




林織有些搖搖欲墜,他吃著補元丹清心丹,雷火之咒隨符籙攻擊,他站在千心花中央,蔓延的開滿白花的藤蔓不斷揮舞。




開的妍麗的花散發著麻痺神經的香氣,在有人動作遲鈍時鑽進他們的身體裡。




粉衣女修已經許久沒出手,積蓄好靈力後,她雙手結印,靈力傾瀉而出。




凝聚著她大半靈力的一擊,青年身上的防禦法器必碎,不能再拖了,必須速戰速決。




巨大的水蟒長著嘴,朝著林織而去,將他吞噬到腹中。




林織正準備破開蛇腹,身上的束縛卻忽然消失了。




周圍變得很安靜,就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地上那樣無聲無息。




粉衣女修的眼裡有著迷茫,她甚至沒有看清那一劍,沒看清來人是誰,只看見了一片白色布料,便永遠失去了意識。




那是極其溫和的一片雪,讓人感覺不到死亡的痛楚。




在這種安靜中,林織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




時間並不漫長,甚至很快,01一直在他的腦海裡告訴他,庭硯在靠近。




林織閉上眼,被熱潮徹底吞噬。




好、熱。




好像要融化了。




庭硯看著懷裡渾身溼漉的青年,試圖將靈氣輸入讓他保持靈臺清明,但並沒有效果,反而讓青年更難受了。




青年的靈氣變得很狂亂,庭硯沒有再雪上加霜。




合歡宗的藥物庭硯略有耳聞,他抱著青年眉心微蹙,尋找著分魂的位置。




在水鏡看不見林織後,庭硯就知道出事了,他不想有任何波折,便乾脆來了這裡,恰好將人救了,再遲些恐怕糟糕。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可偏偏分魂不知在何處,因為將元止剝離成為獨立體,他只能通過水鏡看他的位置,而不能明確感知。




青年身上很燙,一直在他的懷裡掙扎,庭硯無法,只能暫且將人放下,去尋他先前給他們的珠子,給元止傳訊。




林織的玉佩上有精神印記,按照他的修為他可以輕而易舉抹去這個痕跡,從而取出物品。




庭硯也是這麼做的,可是卻受到了阻礙,他竟然抹不掉林織的魂印?




庭硯俯身,握著林織的玉佩,打算再試一次。




青年溫熱的手忽地觸碰到了他的臉頰,又滑到了他的脖頸,帶來一陣無法言說的顫慄。




庭硯微微怔忡,青年含著霧氣的眼眸靠近,唇瓣因為呼出的熱意覆上一層薄薄水汽。




因為常年病著,庭硯身上的溫度很低。




林織舒服地喟嘆,貼在了能讓他緩解的涼意上。




因為衣服溼著黏附在身上,又熱又沉悶的感覺讓林織很是不喜,腹部的月牙沒有因為這種靠近而變得和緩,似乎更加灼燙,到了有些疼痛的地步,催促著林織朝雪地更近一步。




庭硯如夢初醒,他不欲將事情弄的複雜,正準備將青年推開時,柔軟溫熱的唇微微含住他的唇瓣。




“不親我嗎?”




青年的面上帶著困惑,眼眸因高溫而渙散。




他低喃著,腔調太軟,可到了尾音卻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