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番外 得成比目何辭死(六)
自我有印象以來,二叔從未哭的如此驚天動地過。
他抱著報紙,一直哭,一直罵。
他罵楊金花,罵素未蒙面的‘神醫’,罵半隻眼,罵公輸氏父子,罵很多很多的人,包括......他自己。
二叔似乎已經困於這場心病已久,哭完的第二天,便頭髮花白,看起來足足老了十歲。
可他看上去又像是真的開心,他對我說:
“留白,已經沒事了。”
“二叔以後會在,會一直在,不會有人再來傷害你的。”
“我們這就搬家,搬到你學校旁邊,二叔從此之後再也不當扎紙匠,給你洗衣做飯,鋪床疊被,學做大廚,給你煮一日三餐!”
原本,好像也沒有人傷害過我。
從碗窯出來後的這段時間裡,我過的是十成十的順風順水,蒼天似乎對我有所垂憐,無論我取索何物,都是有求必應。
我如是想著,內心突然沒來由劃過了一道人影,可又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二叔要是沒事情的話,考個老年大學,我給你做輔導。”
二叔笑不動了:
“算了,我自己想了想,還是得好好賺錢,這樣也好讓你能為‘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奮鬥一輩子。”
啃老就啃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不過看二叔的表情,顯然是真的打算讓我一輩子悠悠閒閒的活著,毫無負擔的啃老,當一輩子的甩手掌櫃。
我笑了:
“......二叔加油。”
有父親在,不遠遊。
如果不考慮金錢,在二叔膝下待一輩子,或許真的是再舒服不過的事情了。
有二叔在,莫說天塌不下來,甚至連呼吸都是閒適的。
二叔摸了摸我的腦袋,也笑了,他帶著我有一次搬了家,來到了雲夢大學的周邊,依靠這些年的積蓄買了個房子,還真的待在家裡開始研究美食,一日三餐變著花樣給我做飯。
這心當然是好的,而且也費了十足的力氣。
但......手藝著實是有些一言難盡。
在吃了幾天之後,我實在有些沒忍住,問二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