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孟月盈懶洋洋地說:“這我可不知道了,我有兩年沒和二哥見面,二哥每次寄信回來時,信上能說的也少,我哪知道他咋樣的?”




她瞥了褚映玉一眼,見她依然不怒不恙,再次撇嘴。




真是個木頭美人,怨不得二哥不喜歡呢,要是褚映玉能像褚惜玉這麼活潑討喜,她娘也不至於會嫌棄。




孟月盈和褚惜玉同齡,兩人玩得好,趣味相投,自然更喜歡褚惜玉這玩伴。




在她眼裡,褚映玉不過比她們年長兩歲,卻像多長了十歲般,沉悶木訥,不僅玩不到一塊兒,而且說話也無趣,要不是她是姑母的女兒,她都不愛搭理她。




要是她成了自己嫂子,她都為自己二哥可憐起來。




褚映玉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斂去。




可能是上輩子死過一回,也可能是當過皇子妃,讓她的脾氣見漲。




上輩子當她是皇子妃時,孟月盈等人可不是這種嘴臉,那副畢恭畢敬、被她罵了也只能忍著淚行禮的模樣,可謂是記憶猶新。




她霍地站了起來。




瞬間,不少人都看過來,眼裡帶著驚訝。




褚惜玉和孟月盈也是怔了怔,疑惑地看她。




褚映玉站起後,心裡湧起的那股子戾氣又緩緩地壓下來。




她現在不是皇子妃,拿什麼去和人家公侯府裡備受寵愛的貴女叫板?就算她是在理的一方,但結果可想而知,母親不會覺得她受了委屈,只會認為她性子暴躁,容不得人,讓她回去關禁閉、跪祠堂、抄佛經,磨磨性子。




這一天一天的磨,便磨成了這般。




當人無勢時,只能示之以弱,示弱是唯一能自保的方式。




也是唯一能讓她活得不那麼卑微的方式。




非常可悲的現實,卻是她從小就明白的道理,縱使有氣也只能忍著,縱使悲愴也要退步。




褚映玉沉著臉走出水榭。




在她站起身時,水榭突然變得靜悄悄的,直到她離開,仍是無人出聲,連褚惜玉三人也是安安靜靜的。




好半晌,齊潤怡嘀咕道:“好奇怪啊,我怎麼覺得,映玉姐姐剛才好有氣勢。”




明明看著是個貞靜柔順的女子,按她孃的說法,長平侯府的褚大姑娘的規矩是最好的,性子也是最柔和莊重的,其實是很多主母心目中的媳婦人選,是最好拿捏的那種。




可不是那種沉著臉就能讓人噤聲的。




孟月盈沒說話,心裡也有些嘀咕。




剛才褚映玉離開時,那股子氣勢確實挺懾人的,和她平時的模樣不相符。




這還是他們所知道的那個無趣又軟弱的褚映玉嗎?




褚惜玉的目光微閃,翹起的嘴角漸漸地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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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水榭後,褚映玉快步地朝著人少的地方走,披風下襬在秋風中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