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走出叢林”(八)

    “教授……”

    “不是現在,帕德瑪。”

    喬治安娜沒有耐心得叫嚷著,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她整個人都輕鬆了。

    有時獨處不代表孤獨,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將迪羅克給她的信拿出來,卻沒有急著將它打開。

    亞琛距離馬斯特裡赫特也不是很遠,所以她給的情報並不算完全錯誤,只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在布魯塞爾和亞琛之間往返來得及麼?更何況送信的還不是騎兵,而是一個農民。

    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不像21世紀,有電話和互聯網,受距離的制約。就算有電報,從亞琛到布魯塞爾也沒有鋪設,她沒有想到人們居然在陸地上使用旗語。

    “想我麼?”

    她聽到身後傳來西弗勒斯的聲音,卻沒有回頭。

    現在她確實需要“治療”,卻不是用狂歡來掩蓋痛苦,雖然那會讓她暫時忘記很多事,感覺到片刻的放鬆。

    她抬起頭,看著掛在她臥室裡的畫,那是魯本斯的金色鬱金香,梵高的向日葵並不只畫了一副,但人們記住的往往是最值錢的那副,因為那副畫的複製品掛在很多人的牆上,原作大多數都在博物館裡,只有一副為私人收藏。

    掛在她房間牆上的這幅是魯本斯的原作,不是複製品,她看著這幅華麗的巴洛克風格油畫,腦子裡卻想起了兩幅畫,一個是路易十四的全身肖像,另外一副就是大衛畫的拿破崙騎馬翻越阿爾卑斯山。馬倫哥之戰發生在6月,不過阿爾卑斯山上的積雪還沒有消融,到了一個名叫聖彼埃的地方路就消失了,剩下的路是隻有牧羊人、羚羊獵人和走私犯才會走的懸崖峭壁了。

    走錯一步路都會沒命,而他們頭頂的積雪、冰川在經過夏日太陽的炙烤後開始融化,極易引發雪崩,所有的動物都被用來馱運大炮和彈藥了,沒有騾子和驢,就要上百人去拉動“雪橇”,當然不像畫裡畫得那麼輕鬆。

    波拿巴都是騎的騾子,而且大多數時間還是步行,鼓舞那些託載的士兵,同時防止隊伍混亂。

    只要有一個人因為畏懼腳下的深淵而停下,那麼後面的人就會跟著停下,這可不是造成大擁堵而已,所以在明知道可能會造成雪崩的情況下,他還是命令人奏響了衝鋒的鼓樂。

    萬幸的是他們沒有像漢尼拔那樣,遇到敵軍的騷擾。波拿巴給聖伯納德山口的修道院捐了錢,因為她們曾經收留過他,那個修道院是十字軍東征時醫院騎士團修建的,他們給每一個路過的士兵提供麵包、奶酪和一杯酒做午餐。

    山裡人是淳樸的,有一個年輕人和波拿巴很聊得來,因為這個年輕農民做嚮導,法軍才第二次翻越了阿爾卑斯山。

    那個年輕人得到了慷慨的獎賞,但他明智的做法應該是和那些幫助過法國人的馬穆魯克一樣離開埃及,反正波拿巴

    再去找他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不在那裡了。原來的神父和修女也換了一批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