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一百二十二章 winter king(十二)

在波提切利的《春》裡,位於維納斯右側的花神克羅里斯被西風之神追逐著,風神用了陰冷的色彩,表情怪異,彷彿代表著寒冬,而花神從嘴裡溢出鮮花,好像是在抵禦他。

花,即可以為經歷了冬日凋零的大地披上繽紛的外衣,柔弱的花瓣也容易被寒風吹得凋零,這樣的構圖適合出現在婚房的裝飾麼?

一般來說新房的佈局都要有美好的寓意,克羅里斯是花神弗洛拉的希臘名字。在古希臘西風即代表春天,zephyrus這個詞衍生出了zephyr,意思是和風、微風,代表歡樂的克羅里斯可以在西風中盡情展現美好和生機盎然,她非但不會因感到恐懼而逃跑,還會將西風當成自己天造地設的戀人。

反倒是佛羅倫薩,雖然它也是處於地中海氣候,在夏季受副熱帶高壓控制,地中海水溫相比陸地低,加大了副熱帶高壓帶來的影響力,又熱又幹。而到了冬季,地中海的氣溫相對較高,形成了低壓,吸引西風,使得西風的勢力大大加強,冬季陰冷而潮溼,生活在佛羅倫薩的波提切利才會將畫中的西風之神描繪成那樣與“和風”毫無關聯的樣子。

斯福爾扎的城堡裡有許多天頂裝飾畫,它們大多數都是哥特式的。就像米蘭大教堂和花之聖母教堂的屋頂,佛羅倫薩主教堂的穹頂被認為是文藝復興的“報春花”。

弗朗切斯科·斯福爾扎並沒有住在斯福爾扎城堡裡,儘管這座城堡是因為他和維斯孔蒂公主的婚禮而建的。

他的兒子加萊亞佐才開始將斯福爾扎城堡當作居住的地方,而不是將它當成簡單的軍事用途。城堡裡幾乎所有的天花板都裝飾過,並且每一間都有自己的風格,唯獨達芬奇設計的“桑樹大廳”(saladelleasse)的壁畫被泥灰給塗抹了。它被毀得如此徹底,幾乎已經沒有了修復的可能。有人在閱兵廣場上用桑樹和木架子幾乎一比一還原了那個大廳,無意中構成了一個涼亭。

公爵平時住在“公爵庭院”裡,按照加萊亞佐的要求,樓梯設計得很平坦,因為他要騎馬上二樓。“軍官俱樂部”則在“小堡壘”的二樓,這裡幾乎是由盧多維科·斯福爾扎推動修建的。在閱兵場靠著“小堡壘”的這邊有一個醫院,那是西班牙人修建的,裡面的部分建築材料取自米蘭大教堂倒塌後被拆毀的瑪麗亞大教堂,奧地利和沙俄聯軍攻入米蘭時,法國傷兵就在那裡。

喬治安娜沒有進去,她只在外面看了看,發現屋簷下有紅色的圖案,它是由藤蔓組成的集合花紋,看起來精緻細膩,很有摩爾人的風格。

雖然西西里通過條約轉給了波旁王室統治,可是西西里依舊遵循著西班牙的習俗,甚至連狂歡節都有西班牙的特色。它同樣開始於西班牙統治的16世紀,在西西里狂歡節上看不到華麗的服飾和麵具,卻有規模宏大的花車遊行。

在這些不斷更新的花車中,永遠都有一個特別的花車,它是先前春季狂歡節的獲勝者,而這個狂歡節是為了“fiori”,在意大利語中可以理解為花,也可以理解為戀人,比如羅馬的鮮花廣場的意大利語名字就叫做(campodefiori)。

但丁的神曲中曾提起一種西西里公牛,那並不是一種真的牛,而是一種古希臘酷刑,大概就是將人塞進青銅牛裡燒,人在裡面發出慘叫的話,聽起來就像牛的叫聲。後來羅馬的宗教裁判所將這個刑具延用了,據說這樣不用看到人被燒死的過程了。

古羅馬花神節是個盛大的節日,為了慶賀花神節,羅馬人也會準備花車。不過隨著羅馬的風氣改變,花神節也逐漸變味了。羅馬滅亡後,這個節日一度消失了。

吐出鮮花的克羅里斯變成了弗洛拉,在婚房中難道還要被教會的教條束縛麼?

珀爾塞弗涅是少女,她是在採摘鮮花時被冥王擄走的,她從小與母親德墨忒爾在一起,從未考慮過婚配的事,儘管她是管理種子的女神。

馬耳他的氣候變化無常,它雖然和佛羅倫薩一樣,呈現夏季乾旱、冬季多雨的地中海氣候,但它實際上同時受到撒哈拉的暖氣團和歐洲的低壓氣團影響。到了10月和11月反而是他們的農忙季節,島上本來就不多的土地還會種植棉花。

馬耳他距離西西里又不遠,當馬耳他遭受酷熱和乾旱的時候,西西里的天氣又能好多少呢?

在西班牙有一種糧倉,它們是懸空的,而並不是窖藏。儘管西班牙的土地很乾燥,埋在地下不用擔心被潮氣,可是齧齒類動物卻會造成破壞。

如果將西西里看成一個倒置的三角形,三角形的兩端分別是墨西拿和巴勒莫,在公元前布匿戰爭期間,羅馬人將墨西拿當成基地,迦太基人則將巴勒莫當成基地。即便戰爭過去了2000年,這種城市間的敵視依舊存在著,兩座城市都將自己稱為西西里的首府。

君士坦丁堡曾經存在一個巨大的糧市,在伊利亞特和奧德賽中曾記述了黑海上的九頭海怪,它和不死鳥鳳凰一樣被林奈歸為“悖理生物”,是不存在的。然而對於要經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附近達達尼爾海峽的糧商來說,那些利用廢棄船隻、鐵鏈和希臘火堵住通道並攔路收費的人和徐德拉沒有多大區別。

拜占庭曾經在水下佈置鐵鏈,這樣有防禦的作用,可以困住想要通過的船隻。但土耳其人在攻城時用上了滾木和潤滑油,他們的船隻行駛在塗了油的滾木上就躲過了那些鐵鏈進入黃金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