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8 章





陸安荀得知了不是滋味:“寒窗苦讀的是我,高中會元的是我,如今倒好,吃席卻沒我的份。”




蘇綰坐在院子裡擼貓,富貴一臉享受地躺在她膝上,尾巴甩啊甩。




蘇綰道:“還能少了你一口吃的?等著,晚些我給你打包回來。”




陸安荀又豈會真惦記這口吃的?




他只是不得勁!




兩人婚事傳出,外頭議論紛紛,有人甚至將蘇綰貶得一文不值。而蘇綰卻若無其事,好似旁人說的草包不是她一般。




陸安荀也說不出來哪不得勁,就是見不得蘇綰這般沒事人的樣子。




過了會,婆子過來請人:“四姑娘,大小姐和珉公子回來了,人到了正堂。”




“好,我這就過去。”蘇綰放下富貴,轉頭看了眼牆頭,陸安荀早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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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嫡長女蘇嫻才名在外,且蕙質蘭心、端莊賢淑,是京城貴女們的楷模,也是蘇家的驕傲。




今日蘇嫻帶著兒子蕭珉回來,蘇老爹高興,不小心多喝了幾杯,話也便多了起來。




“我還記得你們小時候學寫字,”他說:“大姐最聰明,一學就會。老二的字則剛烈,力透紙背。而老三從小就不愛說話,不過也肯下苦功夫。就數你......”




他看向埋頭老實吃飯的蘇綰:“你最會賣乖卻最敷衍。”




蕭珉悄悄看她,抿唇笑。蘇綰故作兇狠地瞪過去,惹得蕭珉笑得更大了。




“可誰又料到呢?綰兒如今得了這般造化,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蘇老爹碎碎念,從幾個女兒小時候唸到長大嫁人,最後惆悵地嘆氣:“哎,我老嘍。不過看到你們個個尋得好人家,我也放心了。”




他一人感慨萬分無法自拔,柴氏和四個女兒平靜得很。畢竟這場面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蘇老爹就是這樣,平時酷愛舞文弄墨,但也最多愁善感。時不時要感悟番人生,喝點酒後還能像個孩子一樣紅眼眶。




柴氏見他說得差點掉淚,趕忙勸道:“你說這些做什麼?嫻兒和珉哥兒好不容易回來,說點旁的。”




“好,說點旁的。”




於是接下來,蘇老爹逮著蕭珉考問功課,直考得蕭珉小朋友苦不堪言。




家宴結束,已是月上枝頭。




“嫻兒近日可好?”柴氏問。




正屋裡,柴氏坐在上首,蘇嫻端坐其下,母女倆難得地聚在一處安靜說話。蘇瑛和蘇綰圍著她們,而蘇泠則在教蕭珉作畫,至於蘇老爹,已經醉醺醺被下人扶回去歇息了。




蘇綰想起此前陸安荀查到的那些事,她張了張口,突然不知從何問起。




飯後話家常蘇嫻報喜不報憂,皆說在忠勇侯府,婆母和夫君待她如何如何好,蕭珉前兒作了什麼詩得了何等誇獎之類的。




聽得人心酸,也無趣。




敘至戌時,忠勇侯府的下人來請:“二夫人,夜深了,該回去了。”




蘇嫻點頭,依依不捨告別。




她動作依舊溫婉,神態依舊大方明豔,唇角噙著恬靜的笑,標準的豪門兒媳。




蘇綰將她送至門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攥住她的手:“大姐,我們是一家人,若有事不必一人強撐。”




蘇嫻的笑有一絲破裂,卻很快恢復自然:“小妹不必擔心,大姐過得很好。”




蘇綰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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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送蘇嫻離去後,徑直回了洗秋院。




她憋悶得慌,蔫蔫地在院子裡散步。突然後腦勺一疼,隨即有什麼東西落地。




低頭一看,好嘛,是顆幹棗。




“陸安荀!”她扭頭:“有種你再扔一顆!”




陸安荀從牆頭跳下來,走到她近前,細細打量:“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看起來不高興嗎?”




“還用看嗎?”陸安荀指著她腦門:“這裡就寫著我——不——高——興。”




有時候,有個知根知底的竹馬就是不好,一點情緒或秘密都藏不住。




尤其陸安荀聰明,三兩下就猜到是何原因。




“你跟你大姐說了?”他問。




蘇綰搖頭:“興許她知道。”




“她既知道肯定有法子處理,你還擔憂什麼?”




“不是擔憂,就是......”




“是什麼?”陸安荀湊過去。




他這張臉太俊,又惹人嫌,蘇綰將他抵開:“別靠過來,否則我親你了啊。”




“......”陸安荀立即變臉:“蘇綰!”




“幹嘛?”




“你還是不是女人?”這種話能隨便說的?




夜色裡,他耳朵悄悄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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