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22. 第 22 章 安哥去幹大事





一夥人密密麻麻幾乎佔滿官道。




陸安荀揮手:“回吧,不必送了。”




比起旁人,裘老先生滿臉驕傲,這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如今要展翅高飛,遨遊天地了。




“為師回去就埋兩壇洞庭春,等你衣錦榮歸!”




陸安荀吊兒郎當道:“您老人家怎麼還這麼摳搜,兩壇不夠,多埋幾壇。”




“你這個臭小子!”裘老先生拍他。




告別恩師,陸安荀又去看自己母親,夏尋芳。




夏氏拉扯兒子這麼大,頭一回跟兒子分別,早就在林大人懷中哭成個淚人。




陸安荀頭疼,走過去對著兩人跪下:“爹,娘,兒子不孝,這一去也不知何時能歸。”




夏氏扶起他:“去了泗州,好生照顧自己,準時用膳,記得添衣,若得閒就給爹孃寫信。切莫意氣用事,凡事多忍一分......”




這些話夏氏叮囑了無數遍,陸安荀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卻還是老老實實點頭:“知道了。”




他見不得他娘哭,一哭就心軟。




陸安荀轉頭看向繼父林大人,無聲求助:您快哄哄啊!




林大人無奈,勸夏氏:“莫哭了,免得他路上也不安心。”




夏氏這才趕忙收起眼淚。




拜別所有人後,陸安荀翻身上馬,幾步追上馬車。




馬車裡,蘇綰和蘇泠兩人也剛剛跟蘇老爹和柴氏分別。




比起夏氏,柴氏倒是淡定得多,畢竟她兩個女兒是去廣陵外祖家,路上又有陸安荀照看,很是放心,是以只囑咐了幾句就讓兩人上馬車等待了。




一行人揮手告別城門口眾人,踏上官道。




只不過沒走多久,聽見竹笛聲由遠而近。




蘇綰掀開車簾瞧了眼,說:“陸安荀,是杜文卿。”




陸安荀看見了。




前頭,杜文卿獨自騎馬而來,又或許,他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他神色疲頓,幞頭微亂,淡笑。




“陸兄,”杜文卿下馬作揖:“我來送你。”




陸安荀看見他臉上的傷,問:“是二皇子派人打的?”




杜文卿苦笑。




“他算是手下留情了。”陸安荀說:“依我對二皇子脾性的瞭解,沒將你大卸八塊已是仁慈。看來你入季大人門下也不是不無用處。”




“陸兄何必再挖苦我呢?”




“我沒挖苦你,實話實說。”




入仕為官,且又處在京城政治旋渦,哪個不站隊?只有站隊才能自保,只有自保,才能考慮其他。若是陸安荀自己,興許也會選一個陣營。




只不過......




“杜兄......”陸安荀問:“半年前你我因春闈結識,一見如故,我們第一次在江月軒飲酒作詩,高談志向,你可還記得?”




杜文卿笑起來,眸子裡像是落了縷春光,微微明亮。




“當然記得。”他說。




彼時他們志同道合,立誓他日入仕,必當百姓的好官。




“陸兄放心,我不會忘記初心。”




陸安荀點頭,接過他手上的竹笛:“你送我一曲,我也回你一首。願你我乘長風破萬里浪,他日踏歌而歸。”




清朗笛聲響起,瀟灑地迴盪在廣闊天地間,千鳥飛過,啁啾齊鳴。




杜文卿站在官道上,目送陸安荀的身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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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荀的馬車沒走多久,又聽見後頭有人喊:“安哥,安哥等等我們。”




轉頭一看,是陳淮生幾人揹著鍋碗瓢盆哐哐噹噹地跑來。




“陳淮生,你們這是去哪?”




陳淮生氣喘吁吁跑到近前:“安哥,我們跟你一起去泗州吧,我都跟我兄嫂說好了,以後闖番事業回來讓他們風風光光。”




陸安荀問:“你不是在開封府幹得好好的?跟我去闖什麼事業?”




陳淮生聽到這,氣不打一處來:“快別說了,他們知道我是安哥的人,天天給我穿小鞋。老子待那月奉沒多少,氣倒是受一大堆。不幹了!”




“丁三呢?你不殺豬了?”陸安荀問。




丁三一身腱子肉:“老子殺了這麼多年豬連媳婦都討不著,不殺了,跟安哥闖蕩去!”




“那你呢?”陸安荀問朱茂:“你不當廚子了?”




朱茂緊張:“我也想跟安哥去泗州,行、行嗎?”




陳淮生說:“安哥,我們小時候跟你混,以後還跟你混,怎麼樣?”




泥裡生的孩子,天生不懼風雨。他們有的是乞兒,有的父母早逝,一腔赤誠,了無牽掛。




陸安荀默了片刻,問:“不後悔?”




“悔什麼?安哥你是去幹大事不?”




“當然。”




“行,那我們就跟著你!”




就這麼,陸安荀帶著幾個蝦兵蟹將,闖泗州。:,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