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28. 第 28 章 自薦枕蓆





四爺道:“早就處理乾淨了,倉庫被發現後,我立即讓人把貨都搬走,保準他們找不到。”




高元舟點頭:“這就好,現在你出去,只管跟陸安荀走。”




“大哥讓我去坐牢?”




高元舟笑起來:“他陸安荀豈有本事讓我高家的人坐牢?你先陪他去縣衙走一趟。放心,搶劫這種事他沒確鑿證據,過兩天就會把你放出來。”




四爺一聽,也笑:“大哥說得對,縣衙咱們還走得少?那破地方就跟上茅廁一樣,進去一會再出來就是。”




他頓時放心,當即洗漱淨臉,然後大搖大擺地出門。




陸安荀抱臂站在官兵中間,見四爺出來,愉快地打了個招呼:“四爺,又見面了!”




四爺也不緊不慢走上前,與他對視:“縣令大人上任,草民未能前去拜訪,正好今日去縣衙喝喝茶。”




陸安荀笑了笑,揮手:“押他回去!”




“你們誰敢!”四爺站在那,不怒自威。




陸安荀上前就是一腳踹:“老子捉人,你還敢在我面前囂張!”




陸安荀的拳腳功夫可不是繡花枕頭,這一腳踹得結結實實,疼得四爺齜牙咧嘴。




“押他回去!”陸安荀再次吩咐。




“是!”衛峰上前來,猛地將四爺胳膊往後擰,又疼得四爺差點飆淚。




“你給老子等著!這一腳我讓你拿命還!”他囂張道。




“很抱歉,你恐怕沒機會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陸安荀甩出一張路上匆忙寫的抓捕令:“高家四爺高元盛私藏兵器欲圖造反,乃死罪,按律當斬。”




四爺瞪大眼睛:“你放屁!老子何來私藏兵器?”




“不必狡辯,你藏在城外倉庫的兵器,本官早已派人收繳。路過街上時,全津陽縣的百姓瞧見了,人人皆知你是反賊。”




聞言,四爺大怒:“陸安荀,你卑鄙小人!竟敢誣陷我!”




陸安荀勾唇,湊過去懶懶道:“四爺,說話要講證據啊,不然就是毀謗朝廷命官。”




話落,他大喝:“帶走!”




而此時,典當行內,高元舟不動如山坐在椅子上。




有人匆匆進來在他耳邊稟報,他聽後,頓時面色大驚。




“私藏兵器?”




“是,原以為陸縣令是為那批貨來,沒想到是別的原因。”




高元舟起身徘徊兩步,沉聲問:“老四真私藏兵器了?”




“大爺,四爺是什麼性子,雖莽了點,但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四爺清楚,又怎麼敢私藏兵器?”




聞言,高元舟猛地拍桌:“好個陸安荀!居然來這一招!”




私藏兵器可是謀反重罪,查證屬實可先斬後奏,這罪名跟搶劫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那......”下屬小心翼翼問:“四爺還能救嗎?”




高元舟臉色陰沉,能不能救,要看陸安荀背後勢力到底有多大,也要看高家能不能抗衡。




這次,他們還真是碰上了個難對付的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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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荀高調抓高四爺,一戰成名,臨淮郡乃至泗州的官員紛紛震驚。




有人覺得他是個愣頭青,初出茅廬不怕死。




也有人覺得陸安荀有膽識有魄力,盤踞津陽多年的地頭蛇說動就動。




但不管是什麼說辭,陸安荀“朝中有人”的消息不脛而走。




高家人也徹底被震懾了一把。




他們橫行津陽縣多年,在整個津陽縣乃至臨淮郡都無人敢惹,不想來了個陸安荀,不到半個月,就斬了他們一臂。




“大哥,”高家二老爺高元松道:“此人到底什麼來頭?”




高元舟眉頭緊鎖,自從老四被抓去縣衙,他已經兩日沒闔眼了。




“我派去打探的人說,陸安荀東京人士,親生父親早逝,隨母親嫁入林家。而林大人只是個沒什麼實權的武官,岳家蘇大人更是個軟弱無能之輩。”




高二爺不解:“那他為何有這麼大膽子?”




高元舟沉沉吐出口濁氣:“這就是耐人尋味的地方了,說明此人藏得很深。”




“據說春闈之際他經常出入樞密院直學士季大人家,翰林院學士杜文卿是其好友,另外......”想起一樁事,高元舟神色凝重:“陸安荀此人還跟忠勇侯府較量過,彼時蕭二爺和開封府少卿龔吉安被弄進牢中,他卻毫髮無損地出來了。”




高二爺一聽,面色也不好:“莫非陸安荀背後是內閣之人?可咱們高家在朝中不也有......”




“閉嘴!”高元舟呵斥:“你難道不知事情的嚴重?陸安荀以謀反罪名扣在老四頭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高二爺嘟噥:“他說謀反就謀反!誰知道那批兵器是不是他故意放在倉庫的。”




高元舟看這個二弟像看個蠢貨:“誰都知道那批兵器是陸安荀栽贓的,可誰都沒證據。”




“那怎麼辦?四弟就這麼......不救了?”




不救怎麼行?




高元舟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人可以不救,但高家若此次認輸,往後在臨淮郡還怎麼混?




忖了會,他道:“老四的事我會想法子。”




“對了,”他又道:“老四搶的那批貨你去清點,要一樣不少地給陸安荀退回去。這次,咱們先避其鋒芒,以謀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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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陸安荀承諾的半月之期還差三天時,百里言玉的那批貨被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百里言玉驚訝。




他這輩子沒佩服過誰,不得不說陸安荀確實有本事。




“怎麼樣?”陸安荀站在門口看渤泥人歡歡喜喜宛若過年似的搬貨,他勾唇得意。




百里言玉這回可是心服口服,誠心誠意地給他作揖:“多謝妹夫!”




妹、妹夫?




陸安荀差點栽倒在地,一臉茫然地望向蘇綰。




蘇綰勉強微笑。




“在你去借兵剿匪的這幾日,他......”她指著百里言玉的身影,說:“自薦枕蓆當我的二姐夫。”




“哈?”




陸安荀也風中凌亂。




想起蘇家二姐蘇瑛常年一副男子裝扮、高冷颯爽的模樣,再看看一臉樂呵摸石頭的百里言玉。




神情複雜:“那就祝他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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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物得以完整追回,百里言玉在縣衙辦了場小小的慶功宴。




同樣是五桌席,由廚子朱茂掌勺,但這回席上擺了酒,眾人喝得暢快。




百里言玉這一桌就擺在縣衙大堂內,酒過三巡,他舉杯對陸安荀道:“妹夫,來,這一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