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98 章





陸安荀冷笑,一副流氓地痞的模樣:“老子抓你就抓,難道還要考慮太子的心情?”




“你——”




“別愣著!”陸安荀對禁軍道:“先把羅大人關入牢中餓三天。莊涿通敵,說不定羅大人是幫手,此事得好生查。”




“是。”禁軍湧上來,立即將羅大人拿下。




就這麼地,陸安荀回來當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押了燕山府好幾個糧官,多日未露面的莊涿也被光明正大地關押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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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襄王發動對遼的最後一戰。




這一戰,襄王改變戰術,採取組織進攻、分割包圍策略,將耶律泓打得節節敗退。耶律泓失守牛頭山,帶領剩餘七萬殘軍往北逃竄,襄王乘勝追擊,徑直追到陽關一帶,又連奪下兩州。




至此,遼軍大敗,持續了三個月的徵遼之戰落下帷幕。




在大宋將士們歡呼之際,遼國的邊陲小鎮,原本領軍北逃的耶律泓坐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




他面前一盞昏暗的油燈,下屬正在幫他包紮左肩上的傷口。




過了會,下屬不解地問:“殿下,我們為何不回王廷去?眼下局勢,二王子和三王子肯定會趁機作亂。”




耶律泓敗北,聲望大減,王廷勢必有人趁機踩耶律泓並奪權。若不盡早回去主持大局,再拖延些時日,恐怕變故增多。




“不急。”耶律泓陰沉地盯著油燈,燈芯火苗映在他眼中,像鬼魅搖曳。




“難道殿下還有其他謀劃?”下屬問。




耶律泓沒吭聲。




這一戰他輸得徹底,可他並不是敗在襄王手上,此前退讓是他故意為之,意在佯敗誘敵深入。而平洲之戰原本計劃得周密,卻因為那個蘇氏女給敗了。




與其說他敗給了襄王,倒不如說敗給了蘇氏女。




一個女人而已,憑她還能登天?耶律泓以前是這麼想的。




他向來看不上女人,在他眼裡,女人無非是床上玩物或用來穩固權勢的工具。即便後來發現蘇氏女




聰明,也只是覺得她比其他女人多了幾分膽識和計謀而已。




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在他眼裡,蘇氏女是讓他二十萬遼軍大敗的罪魁禍首。




此仇不報,他怎甘心回去?她讓他損失這麼大,總得補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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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結束後,陸安荀變得越加忙碌。




蘇綰問他忙什麼。




陸安荀道:“現在已打完仗,襄王不日就要回京。在他回京之前,有些事得提前準備。”




蘇綰懂了。




襄王在戰場上應敵是真刀真槍地打,可回了東京城還有一場不見血的硬仗。若無充分準備,只能被動吃虧。




隨陸安荀從東京城來的糧官幾乎有一半是太子的人,這些人陸安荀之前沒機會收拾,趁這次莊涿通敵事件,陸安荀索性以查案為由全部扣押。




這些天,他忙裡忙外就是在審查太子奸細。




“太子在戰事上動手腳,這裡頭還牽扯耶律泓......”陸安荀道:“襄王這次回京必定要送他大禮。”




“有把握嗎?”




“證據確鑿。”




想到什麼,陸安荀將蘇綰樓過來:“蘇綰,你又幫了我,若無你警覺應對,平洲這一戰不一定能勝。”




他道:“我得好好謝你。”




蘇綰順勢坐上他的腿:“好說,那你想怎麼謝我呀?”




“我想.......”陸安荀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




“......”蘇綰不樂意:“這哪裡是謝我?分明是你自己討好處。”




“好不好?”陸安荀哀求:“我輕輕地。”




他還沒臉沒皮地補充:“我看過醫書了,懷孕婦人三個月後就可以行房。難道你就不想嗎?”




想,怎麼不想?自從她被耶律泓抓走到現在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行房了。




她也想得很。




上回在烏家鎮相聚短暫沒能有機會,這次他好不容易回來,卻又一頭扎進燕山府的案子中。




難得今天兩人都得了點閒。




但蘇綰不想這麼輕易答應他,她故作絕情:“我一點也不想。”




陸安荀被她這模樣勾得發饞,一雙眸子可憐巴巴跟大狗狗似的。




“好不好?嗯?”他親她的唇:“我一定輕輕地。”




陸安荀這人就是這樣,平時慣愛當大爺,霸道起來比誰都霸道。可在這種時候,求起蘇綰來,什麼低聲下氣的好話、什麼可憐模樣都做得出來。臉面這種東西早被他扔犄角旮旯去了。




蘇綰受不住,三兩下被他點火,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




很快,兩人在書房裡就胡鬧起來。




半醉半醒間,蘇綰開口問:“襄王何時回京?”




“你想回京了?”




“我想我大姐和三姐了。”




陸安荀抬起她的腿,緩緩動作:“可能.......暫時回不來。”




“為何?()”




因為祁淵受傷了。7()”




蘇綰奇怪:“怎麼又受傷?”




“我哪裡知道?”陸安荀一臉鄙視:“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嬌貴得跟什麼似的。”




“......”蘇綰不理會,又問:“那我三姐呢?也還在軍營中?”




“大姐沒能回,三姐也只好陪著,不過倒也不是閒著無事。”




“我三姐在軍營裡還能有什麼事?”




“襄王行軍打仗喜研究輿圖,正好有些不懂的.......向三姐請教。”




這話說出來,陸安荀都替襄王臉臊,用什麼藉口不好,非得用這個。




輿圖不懂?他不懂才怪!




蘇綰聽完,“哦”了聲,也沒多想,揪著軟衾,閉眼享受。




陸安荀動作了會,好奇地看向她的肚子。




“蘇綰。”




“嗯?”




“你說咱們會不會生個女兒?”




蘇綰閉著眼問:“你為何這麼想要女兒?”




“想。”陸安荀說:“女兒乖,若能長得跟你一樣更好。”




“可萬一是兒子呢?”




“那就得好好教了,不能學壞,敢不聽話,我收拾他。”




“........”




一陣熱浪襲來,蘇綰弓起身子,手指緊緊摳著陸安荀的肩。




“陸安荀,”她說:“我們生兩個孩子吧,一男一女,女兒像我,兒子像你就好。”




“好。”陸安荀低頭去親她:“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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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結束後,蘇綰閒下來,這一得閒就發現衣服不夠穿了。




畢竟已懷身孕,再過不久肚子就會變大,得多備些衣物。此前全部心神都在送糧的事上,沒留意這些。現在閒下來,她就想給自己裁些衣裳。




見陸安荀也沒兩件好的,於是又打算給陸安荀也添幾件。看二姐對穿著不上心,便又把蘇瑛的攬過來。




這麼一攬,衣裳越攬越多,連帶著身邊的婢女也打算換新的。




“行吧,”蘇綰拍板:“我們去綢緞莊選布料,反正過不久就得回京,提前做一些路上備用也好。”




是以,趁著這日天氣好,蘇綰拉著蘇瑛一起出門。




可在她出門後,路邊蹲著的小乞丐,立即起身跑了。




...




城西一家破舊低矮的鋪子裡,此時只開了半扇門。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正坐在爐邊煮酒,待酒煮好,他含了口噴在匕首上,再用布細細擦拭。




此人正是易容後的耶律泓,兩日前就混進了燕山府中。




“得來全不費工夫。”他說:“本王正要找機會,沒想到機會就這麼來了。”




他又問:“陸安荀現在在哪?”




“殿下,”那乞丐模樣的男人說:“陸安荀在官署,屬下派人一直蹲守在府衙門外,未曾見陸安荀出來。”




想了想,他問:“需要屬下像上次那樣將蘇氏女引出城嗎?”




“不必,本王親自捉她。”耶律泓不緊不慢地收好匕首:“本王要在陸安荀的眼皮子底下捉他的妻子,我倒要看看他會如何應對。”




須臾,他吩咐:“去準備吧。”




“是。”男人得令,立即出門。只是出門前他又縮小身子,變成了街邊那個小乞丐。




沒多久,耶律泓按著指引,來到布莊。看見手下留的記號,就知道事情辦成了。




他不慌不忙,在路邊攤子丟了兩個銅板,要了盞茶吃。




一盞茶吃完,這才走進巷子,然後提足一躍,翻了進去。




此前那個乞丐上前來,他身邊還跟著幾個蒙面人。




“殿下,”他指著西邊的一間屋子:“人在裡面。”




耶律泓“嗯”了聲,大步過去,推開門。




入目的,是個著湘妃色褙子的女子,她長髮柔順披肩,頭上不倫不類地戴著支珊瑚珠釵。




低頭捂臉的模樣,像是害怕又像是嬌羞。




莫名地,耶律泓覺得不對勁。




果然,當這女子抬頭露出那張臉時,耶律泓驚駭。




“怎麼是你?”




一身女裝的陸安荀,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周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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