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煙 作品

八百七十二 我跟你不熟!

  鬱仲寧也不是傻子,他甚至有些猜到這一切背後有凱門集團的影子。

  可為了鬱氏集團,他不敢往深處去想這件事情。

  因為凱門集團已經算是鬱氏企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那鬱氏企業可就真的十死無生了。

  “鬱香丫頭,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可別因為你的一意孤行,斷送了你們鬱氏企業經營幾十年的大好局面!”

  金長海臉上噙著一抹冷笑,聽得他說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們鬱家那些客戶的貨款,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收得回來的!”

  “至於堵在你們家門口的那些供貨商,有好幾家已經擬好了起訴書,你應該知道到時候法院判決後,拿不出錢來的後果!”

  金長海胸有成竹,繼續說道:“你們鬱家的存款,應該已經所剩無幾了吧,就算是砸鍋賣鐵,能將供貨商的錢和銀行貸款全部還清嗎?”

  “鬱香丫頭,我知道你年輕有血性,可你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替父母和其他的鬱家人想想吧?”

  金長海苦口婆心,滿臉勸誡地說道:“難道你真的忍心辛苦奮鬥了一輩子的父母,因為你的意氣用事,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嗎?”

  這個凱門集團連續的幾番話,可以說是異常蠱惑人心。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說的這些結果,未必就真是胡編亂造。

  一旦鬱氏企業破產,他們還不起供貨商的錢還有銀行貸款的話,所有的固定資產也會被凍結拍賣,自然也包括他們名下的所有房產。

  甚至在法院強制執行之後還拿不出錢來,還會被列入失信人名單之中。

  這對於鬱香以後考大學和找工作,都有很大的影響。

  如今國家對失信人,也就是俗稱的老賴監管很嚴,會從各個方面限制他們的衣食住行,讓他們認識到當老賴的嚴重性。

  就算是鬱香在聽到這些嚴重的後果時,臉色也是一變再變,身形也有些輕微的顫抖,因為那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結果。

  “金長海,這所有的一切,都你在背後搞鬼吧?”

  鬱香也不是真的傻子,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那個金長海對鬱家的事瞭若指掌,若說此事跟對方沒有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鬱香聲音低沉地問出這個問題,讓得旁邊一直不願面對現實的鬱氏夫婦身形狠狠一震,心情極其複雜。

  “嗯,是我!”

  也不知道金長海心中是怎麼想的,這一次他竟然沒有否認,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把此事給承認了下來。

  “但那又怎麼樣?誰讓我這個寶貝兒子看上你了呢?”

  既然已經說到這裡,金長海也不再藏著掖著了,聽得他說道:“怪只怪你們鬱氏小門小戶,拿什麼跟我們凱門集團鬥?”

  “不怕告訴你們,你們鬱氏那些客戶,我都打好了招呼,只要我不發話,再給你們十年時間,也休想要回貨款!”

  金長海臉現得意之色,繼續說道:“至於那些供貨商,如果想要跟凱門集團繼續合作的話,也得乖乖聽我的話!”

  “鬱仲寧,我告訴你,現在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該做什麼決定,你可得掂量清楚!”

  金長海說著這話的時候,卻看了那邊的秦陽一眼,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他將這些暗中的細節和陰謀全部告訴鬱仲寧,就是想要告訴對方,就算那個秦陽答應借錢給你鬱家,你們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機會。

  如今鬱家的危機,已經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因為凱門集團已經拿捏住了鬱氏企業的七寸要害。

  一邊從源頭控制了鬱氏企業的供貨商和貸款銀行,另外一邊又扼住了鬱氏企業的客戶咽喉,等於說讓鬱氏企業變成了一灘死水。

  現在給你再多的錢有什麼用,你最多也就還清供貨商的貨款,還有銀行的貸款,失去了所有的這客戶,鬱氏企業依舊面臨倒閉的危險。

  只不過如果秦陽真的肯借一大筆錢給鬱家的話,至少鬱家不用傾家落產砸鍋賣鐵,自然也不用去睡大街了。

  可一來金長海覺得秦陽未必肯借錢給鬱家,再者鬱仲寧應該也不願輕易放棄經營多年的鬱氏企業。

  這麼多年的奮鬥下來,鬱氏企業已經算是鬱仲寧的命根子。

  要是真的一朝垮臺,鬱仲寧這個人估計也就垮了。

  “爸爸,你聽到了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金家人的陰謀!”

  鬱香轉過頭來盯著自己的父親,聽得她說道:“他們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女兒我,還想一口吞掉我們鬱氏企業!”

  “所以就算我們接受了他們的施捨,最後也未必能保得住鬱氏企業!”

  這個時候鬱香似乎比鬱仲寧看得更加明白,金家的狼子野心已經徹底暴露,現去接受金家的幫助,那就是與虎謀皮。

  “鬱仲寧,我剛才說了,即便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但你們鬱氏企業,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這一點你還不明白嗎?”

  金長海這是要將卑鄙無恥進行到底了,而其他人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現在就只是讓鬱香去勸一勸秦月,就能保住鬱氏企業,從明面上來看,這筆賣肯定是划算的。

  “哼,誰說他們只有一條路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哼聲突然從某處傳來。

  讓得眾人不用轉頭去看,也知道是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開口了。

  這讓鬱氏夫婦眼前一亮,下意識就覺得秦陽是要借錢給鬱家,幫助鬱家渡過這一次的難關。

  雖然剛才金長海說了,他控制住了鬱氏企業的客戶和供貨商,但如果有足夠的資金進入鬱氏企業,至少可以讓他們緩過一口氣。

  事到如今,鬱仲寧也不再奢望秦月能答應放過金凱了,甚至都不奢望鬱氏企業還能像以前那樣輝煌。

  他只求鬱家的人都能全身而退,以後老婆孩子能一個遮風蔽雨的地方。

  其他的一切,就讓他順其自然吧。

  “秦陽,你是想要借錢給鬱家?”

  金長海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聽得他冷笑道:“你可知道,如今的鬱氏企業就是個爛攤子,更是個無底洞,你借出去的錢,多半是收不回來的!”

  金長海自己就是個奸商,他相信任何人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這個秦陽也不會例外。

  無論秦陽有多麼財大氣粗,動不動就進賬一個億,但商人都是吝嗇的,這明知道投進去連水花都濺不起一點的話,恐怕也會好好掂量掂量吧?

  這個時候鬱仲寧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金長海這些話就是事實。

  掐住了那些鬱氏企業的客戶,就算是掐住了鬱氏企業的命運。

  甚至以後就算鬱仲寧能找到新的客戶,對方也會故伎重施。

  在凱門集團的強壓之下,以後恐怕沒有誰敢再跟鬱氏做生意。

  也就是說秦陽借出去的錢,只是能替鬱家填補窟窿而已。

  那不僅不能讓秦陽的錢生錢,最大的可能只會是血本無歸。

  這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絕對不可能會做的蠢事。

  “誰說我要借錢給鬱家了?”

  就在金長海話音落下之後,秦陽的聲音已是隨之響起,讓得金長海微微一愣之後,又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而另外一邊的鬱仲寧則是心頭一沉,心想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嗎?

  如果沒有秦陽的資金支持,鬱香又不肯妥協,秦月也不肯放過金凱的話,那等待著鬱家的,必然是跌落谷底。

  “金長海是吧,既然你要用商業上的手段來對付別人,那我也只能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你了!”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突然說出這樣幾句話來,讓得廳中諸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同時思考著他這些話蘊含的東西。

  現在他們倒是知道秦陽身懷鉅款,可看其穿衣打扮,根本就不像是個生意人,那如何用商業手段來對付金長海呢?

  更何況凱門集團在楚江甚至是整個江南省都是大名鼎鼎,市值近十億,更是建材領域的龍頭企業。

  江南省能比得過凱門集團的存在屈指可數。

  而那幾個有數的大企業,好像都跟凱門集團有合作關係,也不可能幫助一個外人來對付金長海。

  還有幾個人知道秦陽的真正身份。

  這一個大夏鎮夜司的隊員,在外間並沒有自己的產業,甚至範田和陳執他們,都不知道秦陽的鉅款是怎麼來的。

  就在諸人心生疑惑的時候,秦陽已經是從兜裡再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可以進來了!”

  隨著秦陽口中的輕聲發出,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地將目光轉到了警務署大廳門口的方向,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讓誰進來?

  但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金長海心頭,突然升騰起一抹隱隱的不安,總覺得有些事可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約莫一分多鐘後,一行人終於出現在了警務署大廳的門口,看起來氣場十足。

  當先兩人龍行虎步,顯然是這一群人的領頭者。

  在他們二人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年輕的身影,臉上掛著一抹傲氣。

  “這……這是?”

  而當金長海看到為首的二人時,臉色頓時大變。

  因為對於這二人的形貌和身份,作為凱門集團董事長的他,沒有半點的陌生。

  “羅董,關董,你們怎麼來了?”

  剛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金長海,這個時候完全收斂了身上的傲氣,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迎了上去,還主動伸出了雙手。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從大門口走進來的為首二人,正是麒麟集團的正副董事長,更是凱門集團最大的衣食父母。

  麒麟集團最強的業務就是房地產,而凱門集團的主營業務是建材,雙方在很多年前就有合作了,而且關係一向不錯。

  從某程度上來說,麒麟集團本身的業務,佔據了凱門集團整體業務的七成以上。

  剩下的三成,多多少少也跟麒麟集團有些關係。

  前一段時間麒麟集團發生變故,董事長羅天雄被警方帶走,關了幾個月才放出來,集團大事一向都是副董事長關明揚在管。

  而讓金長海沒有想到的是,這麒麟集團最有權勢的兩位人物,今天竟然聯袂出現在了這裡?

  這讓他恭敬之餘,心底的那絲不安無疑更加濃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