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茶藝速成班(好歹毒的除夕夜...)





陳子輕:我前段時間訂婚了,和我室友。




網友沒動靜,大概是驚到了。




陳子輕爬起來坐在床頭,手撥了撥腳上的鏈子,他的視線掃過臥室西邊高架,謝家把訂婚的玉,珠寶跟翡翠都給他了,他用也用不上,戴也戴不上,就放在那裡。




手機上來了信息。




想做:恭喜。




陳子輕:謝謝。




想做:沒聯繫的這段時間,你們在戀愛?




陳子輕:是呢,一直在戀愛,突然就訂婚了。




想做:突然?不是商量好的?




陳子輕:他家裡的意思。




想做:你不願意?




陳子輕:沒有,就是覺得太快了,我跟他在一起才四個月左右。




想做:當天認識當天登記結婚的都有,關鍵是願不願意。




陳子輕:你說的有道理。




他和網友聊了會,整個人恢復了點精神,下床披上謝浮的長袍去外面客廳。




謝浮人不在客廳,手機卻在桌上。




陳子輕問了個問題,等了半天沒等到網友的回覆,很生硬的就斷了聊天,估計是忙上了,他走到桌前,伸手去拿果盤裡的葡萄吃。




葡萄吃完了,網友沒回應,謝浮也沒出現,陳子輕不知怎麼,腦子裡的某根神經毫無預兆地跳了一下,他抽紙巾擦掉手上的葡萄汁水,屏息解鎖謝浮的手機。




小年那次只是拍煙花,沒有戳看別的東西。




陳子輕一頁頁地划著謝幕手機上的各種軟件,他劃到最後一頁,看見了兩個微信圖標。




一霎那間,陳子輕腦中那根神經跳動的幅度和力度都拔高了一截。




他先點左邊的微信,置頂是“謝浮的老婆”,,後面是遲簾,孟一堃,季易燃的名字,這是謝浮的大號微信。




那右邊的微信就是小號。




陳子輕手心出了點汗,他握了握手指才點進謝浮的另一個微信,裡面只有一個“謝浮的小寶”。




就是他自己。




聊天框裡的內容還是熱乎的,就停在他的問題上面。




陳子輕扶著桌面坐下來,從吃齋唸佛半年到想做,這名字的改變透露著謝浮的心境。




這個成熟穩重的網絡朋友在他迷茫時為他解惑,一次次地引導他走出迷茫之地,實際是……




謝浮給我開路,讓我走進他的世界。




陳子輕的心跳有點快,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卻沒回頭,直到謝浮走到他身邊,他才說:“原來你就是我的網友。”




謝浮哭笑不得:“怎麼辦,被老婆發現了。”




陳子輕沒有拿出質問的語氣,說悄悄話一般:“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我想想。”謝浮思考片刻,“哦,想起來了。”




他對上愛人茫然又可愛的視線:“去年你在你前男友姑姑家裡,我用大號加過你。”




陳子輕刷地站起來:“你就是那個八塊腹肌!”




謝浮撓眉毛:“你前男友說他被一個基佬纏上了,他對你的形容很難聽,我就不重複了,他讓我救他,只要我能把人從他身邊帶走,他就叫我爹,於是我找他要了你的聯繫方式,和你聊上了。”




陳子輕緊抿了下嘴:“你們當我是什麼。”




“sorry。”謝浮抱著歉意說,“當時我實在是無聊,你明白的,我最怕無聊了。”




“那時候我跟你沒見過面,依舊被你牽動情緒,你帶我走出了那段毫無期待的時間。”謝浮像說動聽的誓言,“現在想來,一切都是註定的,我們註定要走到一起。”




陳子輕被謝浮裹住指尖放在嘴邊輕咬,他偷摸觀察謝浮,臉色驀地一黑。




故意的。




謝浮是故意讓他發現微信這個小秘密的。




這是謝浮在自爆引雷。




是謝浮不想藏了,讓他知道的。謝浮在一點點對他坦誠,露出真實的一面。




陳子輕的心緒不斷變化。




謝浮低著頭,有那麼幾分緊張無措的做錯事模樣:“怪不怪我騙你?”




“一點都不怪是假的。”陳子輕抽出手,拇指掐著食指一小塊,“這麼點吧。”




謝浮盯著他:“那能原諒我?”




陳子輕點頭:“你都告訴我了,我就失去了一個網絡上的知心好友了。”




謝浮說:“你還是可以和我分享。”




陳子輕感覺有點彆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好吧,我聽老公的。”




謝浮笑著摸他肩背, 這麼乖, 會心疼老公了。




年二十九,遲家的灰塵清理乾淨,遲小少爺回國了,一同回來的還有他的爸媽。




季家小少爺也在這天回國。




然而謝家卻是大門緊閉,只有傭人看家,主子都去老宅吃家宴了。




遲簾在門口的路上來回溜達,時不時地路過謝家門口,他煩死了,剛回來就沒碰到人。




雖然沒碰到才好,他不用吃糟心的狗糧。




遲簾要把手機屏幕刷破了,他的餘光撇到季易燃牽著牧羊犬往回走,不知道去哪遛狗了,腳邊一圈泥土。




兩人四目相視。




牧羊犬掙脫季易燃的繩子,它跑到謝家大門前,爪子搭上去,低低地嗷嗚。




遲簾哈哈:“小花這是幹什麼,思春?”




季易燃讓小花過來:“嗯。”




遲簾:“……”媽的,難怪人躁動,狗都思春了。




是這個世界不對。




不是他不對。他無精打采地踢了踢腿:“老謝去本家了,咱今兒聚不全。”




季易燃拍拍牧羊犬的腦袋:“家宴吧。”




“不就是一堆人虛情假意裝模做樣,年年過年都要上演,我都懶得去。”遲簾嘀咕,“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吃個飯要這麼久,不會今天不回來了吧。”




季易燃說:“你想知道,可以在微信問。”




遲簾眼睛一亮,對啊,老子怎麼沒想到,真他媽讓愛情啃掉了智商。




錯,還不是愛情,只是單相思。




遲簾問了。




謝浮:今晚不回。




“操,真的不回來。”遲簾不溜噠了,他帶著滿身死了八百年的怨氣回家去了。




季易燃和牧羊犬對看一眼,也回家了。




……




第二天上午,陳子輕回來看到遲家大門開著,只驚訝了一秒就沒有再多想,他不用管除夕相關的事情,趁天好就拿著謝浮爸爸的漁具去湖邊釣魚。




不一會,隔壁的後花園裡就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遲簾,一個是他姑姑,他們都朝湖邊走。




陳子輕猶豫要不要跟遲簾姑姑打招呼,怎麼打。




不曾想遲簾走到鐵柵欄前,兩手抓在柵欄上面,張口就問:“顧知之,你在幹什麼?”




姑姑說:“這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釣魚,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姑姑,我在問顧知之!”




“行,姑姑不管你了。”姑姑磕瓜子,本來她媽要和她去國外找她哥嫂,想著今年全家都在國外過年,可是小的不幹,非要回國,說是過年不在國內,那就不是過年。




老人家說到底還是寵孫兒,這不,她帶著老人過來這邊了。




姑姑暗自看一眼顧知之,如今的謝家準兒媳,遲家的不定時炸||彈,無聲地嘆口氣,走了。




遲簾沒走,他拋了個石頭到陳子輕這邊的湖裡,湖水漸起。




陳子輕手中魚竿一抖, 這魚釣不成了, 他就要把魚竿收起來,旁邊柵欄那裡已經沒了遲簾的身影。




確定遲簾真的離開了以後,陳子輕繼續釣魚。




遲簾根本沒走,他躲起來了,躲得嚴嚴實實,偷偷看發小的老婆。




免得把人弄走,看都看不成。




遲簾不禁得意地想,老子還是挺有計謀的。




話說他長這麼帥,那個顧知之怎麼就一眼都不看他,即便沒其他心思,單純的看帥哥也行啊。




遲簾扯著手邊樹枝掰斷:“他怎麼不玩我。”









遲小少爺抽了自已一下。




今日份耳光*1。




遲簾彆扭地蹲在灌木裡打量,他的目光漸漸集中在發小老婆的衣服上面,想鑽進去。




我他媽怎麼突然長出來了這麼個怪癖?




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孩。




遲簾羞恥地罵了自己三五句,後面響起他媽章女士的喊聲,他迅速撤離,結果腳下沒注意,摔了個狗吃屎。




陳子輕隱約捕捉到了點響動,他兩眼一閉,這第二段他真的很怕談不順,畢竟談了不甜等於失敗。




當晚,幾個發小都在謝家通宵跨年。




孟一堃也來了,他不敢不來,他全程繃著一身皮肉,一刻都沒法鬆懈。老季他不擔心,就擔心缺根筋的阿簾。




家長們為了不打擾小孩就出門組局,讓他們在家玩得盡興。




五人組隊打遊戲,陳子輕是隊裡的奶媽。




遲簾沒想到他這麼菜,又有種他就該這麼菜的微妙感覺,會讓自己忍不住地罵兩句,罵完就不過腦的哄。




為了阻止自己真的發那種神經讓氣氛尷尬,遲簾從始至終都咬住衛衣抽繩不鬆口。




就這麼打了幾把遊戲,謝浮詫異地笑問:“阿簾,你這次打遊戲很不像你的風格,既不開麥,也不開噴,怎麼了這事?”




遲簾咬著抽繩,口齒不清地說:“大過年的,不得裝個逼。”




“一堃不也沒炸。”遲簾把球甩給孟一堃,“剛剛那把爛得一批,奶媽簡直是他媽的用屁股點技能……”




要死了,怎麼還是沒忍住罵上了。




遲簾飛速偷瞟一眼發小老婆,他生硬地說:“我指的是對面的奶媽。”




陳子輕沒說話。




謝浮擺出回想的表情:“對面的奶媽打得挑不出毛病。”




遲簾這回反應很快,他來一句:“所以我才說是用屁股點的技能。”




謝浮恍然:“我老婆用手點的,怪不得他有很多次都奶不上。”




這玩笑話沒人接。




遲簾嘴巴不聽使喚:“其實也還行。”




謝浮摟住身旁人的腰:“老婆,你被誇了。”




陳子輕乾巴巴地“哦”了一聲:“我不玩了,你們玩吧,我去看晚會。”




奶媽離隊,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有人兩種情緒各佔一半。




孟一堃是前者,季易燃對的是中間,遲簾就是最後的心情,他既怕發小的老婆還跟他們打遊戲,自己會暴露,又不捨得發小的老婆離開。




這個接觸的機會很難得,而且他的座位正對著發小老婆,老天爺把飯喂到他嘴邊了。




遲簾走神地跟哥幾個新開一把,什麼不挖了,什麼藏起來,都是屁。




沒了奶媽,遲簾跟季易燃的水平直線下跌,暴跌。




孟一堃找了個藉口說要不咱們不打遊戲了,耍會兒牌吧。




於是他們耍牌,四人鬥地主。




遲簾跟季易燃還是那副鬼樣,全然沒有平時的水準,反應慢半拍。




謝浮又贏了,他喝口他老婆沒喝完的水:“阿簾,老季,你們有什麼心事嗎?”




季易燃微搖頭。




遲簾不動聲色地照抄現成的答案。




“這樣嗎。” 謝浮不得其解地說,“那你們是怎麼回事,遊戲發揮失常,鬥地主也發揮失常。”




他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把魂丟了。”




“嘩啦啦——”




孟一堃手中正洗著的牌全灑飛了出去。




“一堃,怎麼連你也……”謝浮好笑道,“你今晚兩隻眼睛都在盯梢,一會盯阿簾,一會盯老季,真夠把你忙的。”




孟一堃心驚肉跳,老謝不會是覺察出了什麼吧?應該只是他想多了。




畢竟老季一向深藏不露,而阿簾到目前為止雖然出了幾次小狀況,但整體都在正常的發小身份範圍。




謝家的傭人們都回家吃年夜飯了,偌大的別墅卻不顯得空,光是三樓客廳就添了許多用品。




所有用品都不符合謝家的裝修風格,卻被鄭重地放置著。




遲簾不自覺地去看客廳架子上的向日葵,它被放在一個古瓷瓶裡,看著就像是真的,湊近就能聞見帶著陽光味道的花香。




向日葵的話語他查了,發小肯定爽死了吧。




被那麼愛著,誰不爽。




謝浮看了眼腕上的手錶:“你們先玩,我過了零點再來找你們。”




遲簾差點沒忍住地問發小“你幹什麼去”。




幹老婆,這還需要問?




遲簾的心臟出現了針扎的痛感,只是那針很長,一下就扎穿了,他拿著幾張牌的手指森白。




謝浮把遲簾叫到一邊:“阿簾,我上次讓你買的那些東西,你再給我買一份,之前那份差不多快用光了。”




遲簾竭力拿出調侃來掩飾自己的異樣:“用那麼快,是吃還是喝?”




謝浮無奈地說:“老婆需求量大。”




遲簾嘖道:“小心腎虛。”




謝浮不以為意:“十八歲的年紀,暫時不用考慮到那個問題。”




“細水長流才是正道。”遲簾說。




謝浮眼下一掠而過譏誚,細水長流?第一次就做一天一夜的你也配和我說這話。




當謝浮轉身的那一刻,遲簾的笑容就已死去,他臉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沉了下去,一股遠超自己預想的痛苦從他唇邊蔓延到眼中,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現在還不到九點,這麼早,他們就要開始做了。




做著迎接新的一年,還真是浪漫。




快十一點的時候,遲簾遊魂似的出現在發小臥室門外,他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阿簾,你為什麼,在這裡?”季易燃從長廊另一頭走來。




遲簾如夢初醒:“我……”




就在這時,他們旁邊的那扇門忽然被撞了一下。




之後就沒其他聲響了,沒求饒,沒痛喊,沒輕吟,什麼都沒。




就給聽一聲,不給聽多了,捨不得了,藏被子裡慢慢吃。




遲簾跟季易燃僵直地站著。




不知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世紀,臥室裡若有似無地傳出黏||膩至極的哭聲,似乎在喊“老公”,聽的人想吻掉他臉上的淚,吃他嘴裡的水,再讓他掉更多的淚,嘴裡含更多的水。




“不該聽。”季易燃將手放進口袋握成拳頭,手背往上隱忍地鼓起血管一路延伸進小臂,他神情模糊難辨,嗓音裡透著怪異的渾沉。




遲簾沒聽出來季易燃的不對勁,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迎來的暴擊上面,他雙眼發紅充血,手攥住心口跪下來,額頭抵著門。




操。




太疼了。




怎麼這麼疼,心臟要被活生生挖掉一樣。




只是喜歡發小的老婆,只是喜歡而已,為什麼會疼成這樣。




遲簾的腦中好像閃過什麼片段,一片黑影,他的脖子上青筋暴突駭人可怕,眼底泛出一條條血絲,理性渾然不覺地被扭曲恐怖的殺意啃食殆盡。




不能讓他們做,不準做。




把謝浮殺了。




他要把謝浮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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