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29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四十一天





陳子輕沒細探究,如果是前者,那就是特定情境下的鬼和人區別不大,如果是後者,那沒準是陣法的反噬快到頭了。




淡淡的柿子味飄遠了,沈文君推著輪椅走在走廊上,沒人注意到他他唇角輕動,一掠而過意味不明的笑意。




沒親到,還讓一切歸位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助你一把,看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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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這趟來是有目的的,他帶陳子輕在活動中心逛了逛,說道:“今天天氣不錯。”




陳子輕還在找蝴蝶。




楚未年扳過他雙肩,讓他看著自己:“我出門前看了黃曆,今天適合出院。”




陳子輕嫌楚未年轉變他的視線,他把頭往蝴蝶飛走的方向轉。




“析木,你要出院嗎,我……”




楚未年話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手續下不來。”




陳子輕扭過臉。




匆忙回國的江扶水一身白大褂,此時的他不到二十歲,濃眉大眼臉龐有稜角,下巴上一圈憔悴的鬍渣,他功成名就,是個尤為出色的Alpha,長陵醫學界炙手可熱的人物。




楚未年問江扶水:“手續為什麼下不來?”




江扶水的目光落在楚未年旁邊的人身上:“病人出院要有個考察期,以他的病情還達不到出院的條件。”




“達不達得到還不是主治醫生籤個字的事,精神病院是人能待的地方嗎,他才住了幾個月,眼裡都沒光了,就算他哥沒法照顧他,那不還有我跟周衍明,我們哪個不比精神病院強。”楚未年面色難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私慾,病院是你的地盤,他只能依賴你。你好趁這個機會和他多相處,江醫生,你的恩師有未婚夫,做小二有損你的聲譽,我勸你不要犯蠢……”




江扶水邁步朝他身邊的人那裡走去,視線不離半分。




楚未年背身攔住江扶水,對面前晃神的好友說:“析木,我給你辦出院手續,你到我那去,我反正也不忙,你想到哪旅遊,我就陪你去。”




陳子輕瞥了眼好似有一肚子話要和他說的江扶水,他對楚未年搖頭:“我等我哥來接我。”




楚未年一頓:“他要是一輩子不醒,你就在這裡住一輩子?”




陳子輕毫不遲疑:“對。”




“他這時哪像是病了的樣子。”楚未年說給江扶水聽,哈哈笑幾聲,“要是他一直這樣,多好。”




後半句低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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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走後,陳子輕跟江扶水聊了一會,他的腦子突然就渾沌了,不清醒了,眼珠焦躁地轉來轉去,很難安靜下來。




江扶水見他沒到吃下一波藥的時間,就放出海鹽的味道圍著他,讓他睡去。




離開病房時,站在門外把守的女Beta叫住他:“江醫生,你以後還是少用信息素比較好,這樣違規,免得讓你的職業水平遭人質疑。”




“我這瓶子裡的杏花效果更好。”女Beta拎了拎脖子上的小瓶子。




江扶水眸色冷沉地睨了她一眼:“好好做你的護工,和工作無關的最好別干預。”




……




陳子輕是傍晚的時候見到的原主母親,宋箐。




按正常流程,家屬去精神病院探望前會和主治醫生說一聲,在病人吃藥後的某個時間段過來。




這時候的病人情緒不暴躁,不會讓家屬看到其狼狽危險的一面。




從而將一場探病畫面溫馨化。




陳子輕歪倒在椅子上,哈欠連天。




宋箐怕他摔了,就讓他依靠著自己,愛憐地說:“析木,你要睡了嗎?那你睡吧,媽媽陪著你。”




陳子輕臉上的生理性淚水被不粗糙的手指擦掉了,原主的母親沒被帶上賭桌,沒欠下鉅額債務拿自身做生意,也沒酗酒的跡象,是個風姿卓越




,眉目含愁苦的omega。




“媽,你怎麼沒和虞叔叔一起來?”陳子輕吐字模糊不清。




“你虞叔叔有事。”宋箐望著精神萎靡的兒子,心酸道,“你父親沒讓我們母子過一天好日子,還害了你。”




陳子輕的哈欠打個不停,眼睛裡都是水。他置若罔聞,嘀嘀咕咕道:“等我哥醒了,我要跟他完婚。”




宋箐欲言又止,不知是要說你哥醒不過來,還是要說以你的病情,你們完婚的概率很低。




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髮。




單人病房充斥著消毒水味,混雜著說不清的氣味,疑似嘔吐物和血汙殘留。




沉寂而安靜的氛圍覆蓋了這家醫院的大多區域。




宋箐和兒子說了很多話,還給他讀了一個繪本,兒子似乎是聽懂了,呆呆地看著她,對她笑了一下。




那一瞬間,宋箐的眼淚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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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是在深秋的時候見到了虞平舟。




江扶水一手操辦他的出院手續,送他回上星府,他進門就看見了他的Alpha。




短黑髮,戴眼鏡,穿黑色高領毛衣,面容瘦削佈滿病態,周身氣質儒雅,和他同歲,只大他幾個月。




陳子輕跟虞平舟四目相視。




回來的路上,江扶水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說是虞平舟雖然醒了,卻丟失了部分記憶,其中就包括他。當時他心裡咯噔一下,猜到是虞平舟的記憶儲存設備出了問題,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陳子輕沒有多慌,他有信心能製造奇蹟。




數據是冰冷的,可他對虞平舟的情感是滾燙的,怎麼能一樣呢,沒有可比性。




此時此刻,陳子輕站在再熟悉不過的上星府,心頭莫名有點發怵,他把這反應歸納到出院前吃的藥快失效上面。




江扶水沒留下來,他不參與這場時隔幾個月的家庭聚餐。




儘管他很不放心。




……




一頓團圓飯吃得魂不附體。




陳子輕前半夜被宋箐跟虞華章拉著說話,後半夜才有機會溜去二樓,他對二樓的一切瞭如指掌,準確無誤地走到隱藏的臥室門前,把手指放在門上。




顯出門鎖屏幕,指紋驗證。




陳子輕走進臥室,猝不及防地跟坐在沙發上的Alpha打了個照面,他小心翼翼:“……哥哥?”




Alpha神情漠然。




陳子輕把門關上,腳趿拉著拖鞋,一步步地走近:“你怎麼不記得我了呢?”




他蹲到虞平舟面前,腦袋放在對方的腿上:“我是你的弟弟,你的未婚妻,也是你的omega。”




虞平舟抬起手,兩指撥開他後領,露出他那顆比身體要健康許多倍的腺體:“你說你是我的omega,那我怎麼沒標記你?”




陳子輕渾身戰慄:“因為我不能被標記啊,臨時標記只能維持一小時,永久標記是一晚,第二天就沒了。”




下一刻,他就被咬了。




他呆滯地從虞平舟腿上抬起頭,瞠目結舌道:“你,你怎麼咬我?”




虞平舟將腕錶摘下來,放在他手裡:“計時。”




腕錶開始智能報秒數。




周遭就只剩下這個電子音,時間一秒一秒地往後走。




陳子輕的世界像被按了暫停鍵。




直到虞平舟開口:“已經過去了一小時二十分鐘,臨時標記還在,這跟你說的可不一樣。”




陳子輕懵了:“我不知道啊。”




他想到什麼,呼吸頓時就急促起來:“變了,竟然變了,也對,我沒有延遲分化,我的腺體跟激素,信息素數值都是正常的,那我豈不是能被你永久……”




“啪嗒”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打斷了陳子輕的話。




陳子輕看著吸菸的Alpha:“你不會是以為我是故意騙你,想讓你臨時標記我吧?你不信我,不信我母親,難道你也不信你父親嗎?我真是你未婚妻!”




虞平舟道:“吃藥了嗎?”




陳子輕瞪大通紅的眼睛:“你當我是犯病了,在胡言亂語?”




一縷青煙飄到他臉上,他潸然淚下。




佈滿淚痕的臉被捏住,抬起來,有微涼帶著菸草味的吻落在他臉上,他對上了熟悉的深情慈悲目光。




虞平舟寵溺地看著他:“偏要回來,現在回來了,這樣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嗎?你想做的事情做好了嗎?”




陳子輕整個身體劇烈一震:“你……”




虞平舟從他張開的嘴探入,給了他一個鹹澀的吻:“才想起來。”




陳子輕怔怔的。




虞平舟把他昏沉的神智吻醒了,他有些遲鈍地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




“你是不是心裡有怨啊?”陳子輕被虞平舟撈到懷裡,他把手伸進對方的黑色毛衣裡,摩挲著將手心貼著那顆人工心臟。




好冰啊。




怎麼這麼冰,虞平舟的體溫確實比常人要低,易感期更是低得不像活人。




可易感期現在也沒在易感期啊。




是不是昏迷的幾個月造成的後遺症,還沒恢復啊。




捂捂就好了。




陳子輕腦子僵木,他很快就被感應到的心臟跳動轉移注意力,眼睛看著虞平舟鬢角的白髮:“對,你該怨我,你不該原諒我,你起碼要裝十天半個月,快把我嚇瘋了再說出真相。”




虞平舟沒多少血色的面上展露一抹淡笑:“捨不得。”




陳子輕用力摟住虞平舟的脖子,把自己緊緊地貼上去。擺陣那會兒,他記得虞平舟把老道士叫到一邊,不知說了什麼。




要問嗎?




算了,不問了。




只有他,虞平舟,江扶水二人記得命運扭曲後的事情。




那一段記憶像是硬塞進來的,被單獨歸納在跟人生無關的角落,打包好了,就那麼丟在那裡。




陳子輕跟虞平舟




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重來的今生,死了的人活著,他的人際圈也沒那麼緊繃,什麼都比原來要好,除了他的病情加快,除了虞平舟的心臟損傷。




虞平舟垂下眼眸,低低嘆息:“既然可以重來,為什麼不能早個十年,讓我有機會盡我所能控制你的病情。”




陳子輕心說,那哪有讓我選的機會。




幾個瞬息後,陳子輕拿走虞平舟的煙叼在嘴邊,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沒事的,你看我跟你正常交流了這麼長時間,腦子一點都不糊塗,胳膊腿也熱熱軟軟的,不冷不僵硬。”




虞平舟輕車熟路地覓食。




怎麼都好,活就一起活,病就一起病,死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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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陳子輕睡著覺突然就亂喊亂叫。




二樓門窗緊閉,刺耳恐怖的喊叫洩不出去,虞平舟將將要往陽臺跑的人禁錮在懷裡,唇舌|舔||上他腺體。




陳子輕一下就顫了起來。腺體灼熱發癢,他在信息素本能的牽引下為虞平舟開門。




虞平舟卻沒進去,這個時候他哪有心思進門,他讓煙霧裡攏著陳子輕,是淺薄的霧,不會讓他的omega窒息咳嗽。




陳子輕拉著虞平舟的手放進門裡,短暫地安靜了會就說他喘不過來氣,兩手抓扯著脖子,嘴裡嚷嚷著有繩子捆著他,他要死了,求虞平舟幫他把繩子剪掉。




虞平舟順著他的幻境,對他做出用剪刀剪的動作:“好了,剪開了。”




陳子輕扇虞平舟耳光,指甲刮破了他的面頰。




虞平舟把面頰的血絲蹭在他臉上,一邊低哄著,一邊給他注入一管藥劑,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後腦勺。




陳子輕在虞平舟的懷裡小幅度地抽搐,牙齒髮瘋地咬||住他肩膀:“難受,我好難受——你不幫我……你騙我,虞平舟,你根本沒剪開繩子!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你還沒有他們對我好!我要去找他們!你不對我好,我就去找他們……”




語無倫次,顛倒黑白,幻覺跟幻象幻聽都是病症之一。




陳子輕時不時發癲的原因跟他吃的藥有關,所有藥的藥量都不是他的病情所需要的,全部適當的減掉了,為的是不讓他徹底瘋癲,而是留了點神智。




否則他就是痴呆狀態。




這方案要調整,調整不好就換。




陳子輕身下一熱,他渾然不覺自己失||禁了,還在不停地重複著那句話。




虞平舟親了親把他肩膀咬出血的愛人:“輕輕,放鬆,別把牙齒咬疼了,我現在把你的褲子脫掉,帶你去洗澡。”




陳子輕又內疚又狂躁,還嫌虞平舟煩,二種情緒不停地撕扯著他的大腦和意識,不知怎麼,他的心裡一閃而過一個念頭,這麼活著好累啊,還不如解脫了呢。




【叮】




冷不防地響起這聲音,陳子輕激動不起來,虞平舟給他注入的藥物逐漸在他體內生效,他只是顫了顫眼瞼。




支線任務一二都出現了,總不會是支線二吧,前五個任務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也該是主線任務了。




【疑似檢測到關鍵詞‘解脫’】




關鍵詞竟然是‘解脫’,為什麼會是這個詞……




陳子輕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關鍵詞已鎖定,恭喜陳宿主激活主線任務】




隨著這道機械音落下,陳子輕的眼前就彈出屏幕上的投放板,框架裡開始出現一個個字跡。




先是這個任務背景的名字:《我拿到反派劇本》。




底下是架構師的簽名:jiao。




再是任務。




【來自陳子輕的一封信——】




【疾病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困擾,我的生活,工作,甚至是做人的基本權利都沒了,我已經被病情摧殘得毫無尊嚴,我每次發病清醒後都很後悔,也很害怕,我怕傷害我的愛人,我很對不起他,我努力的活著是在折磨他的身體和靈魂。】




【我想解脫。】




陳子輕瞳孔放大,他不知所措地在心裡喃喃:“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那麼想……”




【我希望我的愛人能夠親手殺死我,讓我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