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81 章 我發顛了





他在嚴隙身上檢測到了。




媽的,他爸竟然真的安放了除他以外的人手在莊惘雲身邊,還是嚴隙。




距離這個信息已經過去四十八小時,裴予恩還沒平復下來,他連老宅都不回,儘量杜絕被他爸覺察到他發現這件事的可能。




哪怕是晚點暴露,好讓他做足準備。




到那時,一場絕不溫馨的父子會談在所難免。




裴予恩裝作登陸游戲,他在加載的功夫排練父子對決。他要怎麼開場,他問他爸,以前的莊惘雲是不是被嚴隙殺死了。




他爸會怎麼說,會否認吧。




去年那晚的晚宴結束後,嚴隙在酒店利用某些必要的東西殺死莊惘雲供他爸搞邪術,試圖佔據軀體成為莊惘雲。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爸沒成功,讓現在住在那副身體裡的鬼魂搶走了軀殼。被一個外來者捷足先登。




裴予恩遍體發冷,他最好的兄弟因為他死了,他身上的鬼是從閣樓帶出來的。他爸搞邪術,為了達成目的擺脫病體,不知道招了多少孤魂野鬼做法。




這些話裴予恩不會失控地全部甩在他爸面前,他在兄弟死後成長了許多,大多時候都不會再像曾經那麼衝動暴躁。




他爸信佛,接觸道術,他都不知道。佛經和木魚藏多深,他爸跟奶奶




一起瞞著他。()




遊戲界面加載完畢,裴予恩踩著背景音樂進入遊戲,把官方送的東西一一點收,爸爸的計劃早就因為他身世的提前曝光被迫停止,如今只是比較被動的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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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爸私下裡找嚴隙做什麼?




該不會是給他安排了新任務,要他殺什麼人吧。




他媽的,這個莊惘雲死了,他也不活了,誰都別想活。




讓他爸知道他發現嚴隙的身份,他爸估計會問他打算和嚴隙說什麼。




他會回,什麼都不說。




然後他爸摸他頭髮對他笑,這樣最好,你們確實沒必要有其他接觸。




他爸最終八成會叫他出國,別在國內。




裴予恩是不會出國的,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哪個,誰來當說客都不起作用,他絕不會出國唸書。




裴予恩隨機組隊打遊戲,嚴隙從小就在莊家的訓練營裡,他被莊惘雲選中帶在身邊,尤為敏銳。裴予恩必須提防著點,以免被嚴隙嗅到不對勁的地方。




要不要用嚴隙的真實身份做投名狀?




裴予恩心頭苦悶,在莊惘雲心裡,他跟他爸是一夥的,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除非他全盤托出,才有可能要到一點信任。




他還是先在背地裡監視嚴隙,給自己手上攢點能打的牌吧。




莊惘雲連在遊戲裡騎脖子都只騎強者的,無能的弱逼他看不上,也不會要。




裴予恩打第二把遊戲時,車到公寓樓底下,周今休的身影不快不慢地從樓道里出來,他抬頭看漫天大雪,左手拉著右手假肢的白色手套,拉上去的速度猶如慢鏡頭,在場的兩個觀眾,一個臉上是明顯的不耐跟嫉妒,另一個無悲無喜。




周今休一隻手套戴了十幾分鍾,他頭上身上帶著亦曾白坐進車裡。




這還沒完。




車駛出公寓小區過了兩個路口,周秘書後背向後靠在椅背上面,拿著手機說:“這句有點意思,我讀給你們聽聽。”




——其實你的暗戀挺明顯的,之所以沒有被戳破,是因為別人不喜歡你。




隨著周今休一字不落地讀完,車內氣氛微妙到了極點。




周今休收起手機,笑道:“二位,共勉。”




裴予恩冷笑,誰他媽跟你共勉。




他的胸膛狠狠起伏几下憋住火,用餘光撇開車的嚴隙,這冰塊是一點情緒都沒露,怪不得能讓莊惘雲把自身安危交付出去。




莊惘雲怎麼沒變成鬼把嚴隙帶走,他也好少一個競爭對手。




裴予恩轉而一想,嚴隙比他更沒希望,他真正的對手是後座那位和秋水湖那位。




·




晚上的火鍋沒吃成,陳子輕腸胃不舒服,改成喝粥了,整個秋水湖上下都陪他喝粥,他撐著頭坐在桌邊,自己拿勺子舀粥送到嘴裡。




“少爺,我來餵你吧。”莊矣溫聲。




陳子輕有意表現出對他疏遠的樣子,身子歪過去:“不用。”




()“看你煩(),你離我遠點。陳子輕裝作沒看見莊矣的失落與無措。




演唄?(),都演。




沒心聲做柺杖,就隨便發揮了啊。




陳子輕讓嚴隙喂他,在青年過來時改變主意,把勺子遞給了眼巴巴的裴予恩,後面又換成似笑非笑彷彿置身事外的周今休。




溜了一圈,最後不吃了。




“七爺不吃怎麼行,”周今休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他嘴邊,“您最少也要把這碗粥吃掉。”




陳子輕說他吃不下。




周今休看起來是個既敬業又放肆的下屬:“身體越不舒服就越要吃,不然哪來的體力。”




陳子輕把臉扭到左邊,周今休就把那勺粥送到他左邊,他把連往右轉,粥也跟著他轉。




見過大人給不肯吃飯的小孩餵飯吧,就那樣。




陳子輕眼角抽搐,不知道周今休心裡是什麼景象,旁觀的三人對於疑似被附身的周秘書,又有哪些心聲。




就在陳子輕吃下幾口粥的時候,外面有人彙報:“少爺,老宅那邊來人了。”




·




不是莊易軍要行使絕對性的父權,而是裴清然叫人把圖紙拿給陳子輕。他晚上仔細看了,不滿意全部推翻,提了新的圖案設計和細節上的要求,是強制性的,不能變動修改。




圖紙一確認,陳子輕就找團隊加工。




成品送來的那會兒,人員恰巧聚集,四人都看見了。




陳子輕心想,領帶夾送誰都能引起紛爭,那就抓鬮吧,抓到誰就給誰,獎勵那位成為眾矢之的。




四個紙條,寫上四個人的姓,揉成團打亂,他閉上眼睛抓。




陳子輕頂著四道視線抓到一個紙條,打開看了眼,念出上面的名字:“周今休。”




周秘書微昂首,微笑道:“看來屬下運氣不錯。”




仇恨值拉滿。




周今休沒過多炫耀,他施施然地帶著領帶夾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子輕也沒留下來安撫,他去書房打坐了。




只剩三人的休息區壓抑沉悶。




裴予恩從嚴隙那兒要來煙跟打火機,他點根菸抽上,罵罵咧咧幾句:“我從小到大都是好運,這回竟然沒被選中。”




莊矣拿起剩下的三個紙條,他隨意打開一個,入目是周今休三字,另外兩個也是那名字。




所有紙條上寫的都是周今休。全是周今休,只有周今休。




“我操。”裴予恩憤怒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偏心!”




“他沒直接給周秘書,耍我們玩了一會,已經把我們當回事了。”莊矣說。




裴予恩嫉妒到發狂:“周今休憑什麼!”




莊矣平和道:“自然有過人之處。”




裴予恩咬牙切齒地譏諷:“他一個殘廢,能有過人之處?”




同樣是殘廢的嚴隙在場。當事人也沒什麼波瀾。




“予恩少爺不要人身攻擊,”莊矣不認同道,“我們應該尊重你小叔的選




()擇。”




裴予恩嘲諷,你說的比唱的好聽,心裡恨不得殺了周今休吧。




還有一言不發的嚴隙。




會咬人的狗不叫,等著吧,今晚肯定不會太平。




·




陳子輕當時在寫抓鬮紙條的時候,眼前忽然浮現周秘書身著商務裝的樣子,就覺得周今休適合領帶夾。




於是他臨時改變抓鬮規則,不發這癲了,而是直接把這份獎勵撥給了周今休。他相信周今休有能力處理好周圍的妒火。




……




周今休睡前摩挲領帶夾,眼底晦暗不明神色頗為複雜,他從來沒有佩戴過這個東西。




但他別上去的那一刻,卻覺得不知道的缺口被填補,剛剛好,整個人得以完整。




和那截脖子裡的位置一樣,都該是他的,獨屬於他。




夜間,周今休在床上輾轉反側,那天之後,他一夜之間多了個失眠的毛病。




睡覺的姿勢怎麼都不對,總想把腦袋埋在哪。




那種魔障,猶如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一發不可收拾。




埋脖像是打開了什麼可怕的開關。




周今休用力捏磨掉繭子的虎口,他根本管不住自己,他否認,掙扎,逃避,自我催眠,心理疏導,能做的都做了個遍。




失心瘋。




除非他把那顆已經易主的心挖出來。但沒了心,他不也就死了。




周今休閉眼調整呼吸,竭力讓自己入睡,過了一兩個小時,他徒然睜眼,床櫃邊有個人影背對他,得手後正要撤離,他抄起櫃子上的水杯砸過去。




房裡接近深黑,水杯準確無誤地落在人影后背一處穴位上面。




那根本不是一個文秘的身手和敏捷性,能讓人產生短暫的肢體麻痺。




二人打了起來。




周今休一拳猛砸在那人的下顎,拳風狠厲至極。




那人也不是普通反應能力和力量,他仍然被一拳砸得滯了下。




“敢搶我手裡的東西。”




周今休抬腳就踹,他把人踹得踉蹌,瞬息間就猶如厲鬼一般撲上去,用最為專業的近身搏鬥術將人摜倒在地,腳踩著地上人的脖子蹲下來,暴力去摳對方指間的領帶夾。




竟然摳不出來,小偷想將他人的私有物佔為己有。




“找死是嗎。”




周今休冷笑一聲,拳頭重擊他的太陽穴,在他本能的暈眩之際,將那枚領帶夾摳到手中,陰沉著臉擦掉上面的血跡。




寧願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拿回來。




周今休心頭湧起跟自身職業素養不相符的殺氣,他漫不經心地撫摸領帶夾,手指不停顫抖。




滅口不可取,他不能知法犯法,殺人是要坐牢的。他是什麼人,怎麼能當殺人犯。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周今休聽聲辨出是主僕二人。他在瞬息間拿定主意,唇邊帶著譏誚假裝去開燈,讓地上的偷盜犯離開。




偷盜犯一走,房門就被敲響了,周今休徐徐地走到牆邊,對著牆用力撞上去。




而後滿臉血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今休,你怎麼,”




陳子輕震驚的話還沒說完,周今休就虛弱地倒在他懷裡。




在莊矣伸過來手,要幫他把人扶起來時,把血蹭在他脖子裡。




陳子輕這身體弱得很,哪能被人高馬大的周秘書這麼靠著,他踉蹌著後退,對身邊的管家說:“莊矣,你扶一下啊!”




莊矣盯著把腦袋抵著他頸側的人,臉色難看至極:“周秘書沒事。”




陳子輕呼吸有點急促:“他頭破了,一臉血,你跟我說他沒事?他傷這麼重,沒準有腦震盪……”




正說著,周秘書就開始發抖:“七爺,屬下頭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