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96 章 我不用發癲了

    周今休的心情又不快了。

    這股情緒持續到了晚飯後,周今休在書房跟陳子輕處理完公務,隨後就開始處理私生活。

    周今休開門見山地提起那隻誰帶的時間長就跟誰親的灰貓:“莊園一堆屁股翹得能放花盆的保鏢傭人還嫌不夠,你養它幹什麼。”

    陳子輕抽抽嘴,他就知道周今休對翹臀團有意見,這回可算是逮著機會提了一句,目的是為日後的遣散隊伍做鋪墊。

    對上週今休壓迫性的眼神,陳子輕的答案十分簡單:“它能逗我開心。”

    周今休寒著臉:“我不能?”

    陳子輕桌底下的腳不輕不重地碰了碰他:“不一樣。”

    周今休的西褲上染了鞋印,小腿陣陣發燙,他深刻意識到哪怕成了老夫老妻,也會輕易在這個人面前失控:“怎麼個不一樣法?”

    “貓是貓,你是你,你們提供的情緒價值是不同的方向。”陳子輕正兒八經地舉了幾個例子,沒半分敷衍的架勢。

    周今休坐過去,黏連地靠在他肩上,半晌道:“我下輩子做貓,讓你養。”

    “你做貓?不做我男朋友了?”陳子輕震驚完了,眨眨眼,“行,那我下輩子換個男朋……嘶,輕點咬!”

    周今休咬他鎖骨。

    陳子輕抱住他的腦袋,由著他在自己鎖骨上咬出很深的齒痕。

    .

    十一之後,陳子輕跟周今休在國外登記結婚,洞房花燭夜的蠟燭燃燒了很久。

    陳子輕的藥效毫無徵兆地發作,222這時候來個系統維護中,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叫他家今休:“起來,別睡。”

    周今休趴在床邊,右臂連接到手掌的仿真假肢垂在地上,溼淋淋的泛著未乾的水光,他的眼睫蓋下來,扇形陰影遮攏眼瞼

    ()    ,嗓音嘶啞:“我困了。”

    “不行,不準困,誰準你困的,現在就給我起來!”陳子輕牟足了勁伸手去拽他,去拉他,整出了軍訓的氣勢。

    整片後背沒一塊乾淨皮的周今休撐起眼皮看他,把他看得臉紅不好意思,笑了笑說:“一天了,老婆。”

    陳子輕臉更紅了些,是是是,你累一天了,我也累一天了,我骨頭都晃散了,現在別說爬樓,我平地走都顫巍巍,可是怎麼辦,“屍水”的藥效姍姍來遲,很要命的。

    越往這上面想,陳子輕就覺得感覺蝕骨的滋味越重,像是有成千上萬剛從熱鍋上掃下來的螞蟻在他腳底心爬。

    下一刻,他就見周今休把眼皮睜開,很是耐人尋味,而後又半搭著眼,透著洩出的光盯著他道:“你好了?”

    “沒,沒好,就是突發性的,間接性的。”陳子輕害羞地拿過被子蓋上。登入這個世界至今,總算是體會到了氣血下湧。

    周今休把手伸進被子裡,打量他神采奕奕的眉眼:“我給矣叔打電話,叫他讓嚴隙去藥店給我買瓶補腎的。”

    陳子輕愕然幾瞬,一言難盡地說:“用得著拐這麼個大彎嗎?”周今休是真不怕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他好像比我更確定,那兩人會老實做他刺出去的利刃,豎在身前的盾牌,僅此而已。

    “用得著,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老婆玩我,越玩越起勁。”周今休說著,視線滿床找手機。

    沒找到。

    “別找了。”陳子輕手腳並用地趴到周今休身上,“你不吃腎片,不但能炫耀,還可以起到讓同行自慚形穢的效果。”

    “一般人誰能比得過你,那不得早就廢了。”陳子輕氣喘吁吁。

    周今休揉了揉他的腰窩:“好了,別把你男人當傻子哄了,我去吃點東西。”

    見愛人扒著他不放,他忍俊不禁,胸腔裡發出頗有魅力的笑聲,舒展的眉間盡是幸福:“我真的只是去吃點東西,吃完就回來,不補充體力不行,槍裡的子彈打完了,總要給彈夾補滿。”

    陳子輕眼神飄忽:“吃的東西我有啊。”他按著被子裡的手,聲量降下去,輕不可聞地說,“我有的,你吃。”

    周今休一愣,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額頭抵著陳子輕的肩窩,背部隨著笑聲不斷起伏。

    陳子輕從臉紅到脖子,笑什麼笑,真服了。

    “不吃就算了!”他惱羞成怒。

    “吃,我吃。”周今休唇邊掛著揶揄的笑意,“我看你能不能餵飽我。”

    當然不能,陳子輕可憐兮兮,羞答答的。

    周今休照顧愛人自尊,笑著誇讚道:“挺有精神。”

    話落,他鑽進被中。

    【挺漂亮。】

    【想把我的領帶繫上去,拍照留念。】

    陳子輕怔住了,他腦中出現的是,周今休的心聲吧?是吧是吧?他的讀心技能恢復了?!!!

    “今休……”陳子輕口乾舌燥,“

    今休,今休。”他也鑽進被子裡,抓著周今休右邊的胳膊,摸索著手肘上方殘缺的切口親了上去。

    周今休渾身劇烈一陣,有滾燙的熱流竄進他心臟,讓他的大腦短暫地空白。

    【他親了我身體上的缺陷。】

    【他竟愛我到這個地步。】

    【世上的人千千萬,有那麼多,輕輕為什麼要施捨給一個殘疾愛。】

    陳子輕擔心周今休自卑,下一刻就又聽見他的心聲。

    【我除了缺個小臂跟手掌,左手不能長時間提重物,其他都很完美,他愛上我有什麼問題,多正常。】

    陳子輕:“……”擔心純屬多餘。

    不多時,周今休將他禁錮在方寸之地,背上滾落汗珠的蝴蝶刺青在起伏,一道鮮紅抓痕從翅膀的一頭延申到另一頭,像一條紅線將蝴蝶牢牢綁住。

    .

    樓下,兩個人影站在樹叢裡,如同孤魂野鬼。

    莊矣把手裡空了的煙盒捏扁,隨意扔在地上的菸頭裡,他叫傭人送來一包煙,拆開說:“又開始了。”

    嚴隙仰望夜空,沒言語。

    莊矣拔了根菸,用手攏在唇邊將煙點燃:“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

    嚴隙冷冷淡淡地開口:“不知道。”

    莊矣大方地將煙盒拋給他:“你還年輕,或許過個一兩年就會碰到讓你心動的人,我不一樣,我歲數大了,感情不會再易主。”

    嚴隙沒反駁。

    莊矣盯樓上亮著的窗戶,有點瘋癲,不理智:“你說他們現在是什麼姿勢?”

    嚴隙夾煙的手隱隱抖了抖。

    莊矣把一口煙吐給夜風:“我猜是傳教士,因為沒人不喜歡把他舒服的樣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嚴隙似是不置可否。

    莊矣被煙嗆得咳嗽:“你夢到過嗎?我夢到過,包括他跟周今休在一起之後。”

    末了,自嘲地說笑:“我在夢裡挖周今休的牆腳,挖成功了,現實中連個鋤頭都沒有,我搞不清他們是什麼時候互生好感的,算不出大概的時間段。”

    嚴隙把玩指間沒點的煙。

    莊矣忽然用費解的語氣問:“你不比周今休差,他為什麼沒選你?”

    嚴隙陳述一般,並非咄咄逼人的反唇相譏:“你也不比周今休差,他選你了嗎?”

    莊矣看起來十分的心平氣和:“我大周今休十多歲,在年齡上沒優勢,他二選一,自然選年齡小能伺候他久的。”

    嚴隙唇邊若有似無地掀起個角:“你十八歲,他也不會選你。”

    莊矣的面色難看。他半天都沒還擊,因為嚴隙說準了,那個人不是誰都可以。

    一邊亂勾搭,一邊純情,一生一世一雙人。

    周今休好本事,竟然能讓那人同意結婚,他們成了貨真價實的新婚夫妻。

    莊矣至今都不認為自己將那人理解透徹,或許這是他上鉤入迷的主要因素——神秘感會引發旁觀者的窺探欲。

    當他對那個人心生出窺探念頭的那一刻,他就在網中了。

    莊矣的思緒被灼痛擊潰,他夾著煙送到唇邊,沒在意被燙傷的手指。

    風大了些,樹梢沙沙作響,吹來秋夜的涼意。混著菸草味的風裡傳來嚴隙冷硬的聲音。

    “他並不想找一條對他絕對服從的狗當他的老公,矣叔。”

    嚴隙平鋪直敘:“別把他想得那麼膚淺,他挑的老公必定是靈魂契合,而不是當初說的在床上哭著求他把腿打得更開些,那不過是逗我們玩罷了。”

    莊矣隔著燕尾禮服按了按芯片所在的位置:“他很久沒逗我們玩了。”

    嚴隙沒回應,跛了的那條腿貼著過期的膏藥。

    “予恩走了。”莊矣幽幽地嘆息,“要是他活著,他現在應該在房門外哭鬧。”不會像他們這麼窩囊的站在樓下抽菸,其他事都無從下手,裴予恩衝動暴躁,沒那麼多顧慮。

    嚴隙面容肅沉:“你以為哭有用?”

    莊矣斯斯文文地笑:“沒用。”

    那人心善卻不氾濫,他的特權只給周今休,不動搖不遲疑。

    一根菸抽完,地上又多了一個菸頭,莊矣看手機上的時間,跟比他小一輩的情敵調侃:“在古代,我們就是夜裡等著給主子送水的。”

    嚴隙面無表情地糾正:“不是我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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