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04 章 作精進化實錄

    要是他跑慢點,或是反應遲鈍些,很有可能會撞上殺人犯。

    他來到這個世界至今,還沒好好逛過西寧這座城市,像昨天應聘的地方,他是頭一次去。

    如果不是在報紙上看到招工信息,他是不會去的。

    陳子輕發著愣。

    報亭的老闆叫他:“小夥子,我喊你好幾l遍了,你在我這杵半天都不動,到底買不買報紙?”

    陳子輕嘴巴乾乾的:“不買了。”

    他心不在焉地站在路邊,日頭曬得他心慌,他隨便坐上一輛公交,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給張慕生打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聽。

    陳子輕再打。他一口氣打了十多遍才被接通。

    另一頭有鍋鏟摩擦的雜音,那裡頭摻雜男人低淡的嗓音:“什麼事。”

    陳子輕說:“我在公交上面,想四處逛逛,逛完就……”

    他前言不搭後語:“我想回大成了。”假的。

    張慕生不冷不熱道:“一路順風。”

    陳子輕料到他是這個態度:“我們處了半個多月,你對我是個什麼想法?”

    張慕生說:“沒想法。”

    陳子輕把腦門抵著車窗,磕了磕:“哦,我也是,那我們就各自跟家裡說清楚,我們只做老鄉,不做夫妻。”

    電話裡有炒菜聲,是小亮在炒,張慕生在旁邊交代他關鍵細節,沒給陳子輕回應。

    陳子輕喊張慕生:“退一萬步說,雖然我們不做夫妻了,但你也還是能把你每個月的工資一分不少的給我,並且是自願主動,把我當祖宗供著養著的吧。”

    張慕生的面部肌肉抽了下,眼底浮現冰冷的嘲意:“不能。”

    陳子輕吸口氣:“那我們還得處,我還得做你媳婦。”

    張慕生走到廚房一處牆邊:

    “處再久都是一個結果,我對你沒有性衝動。()”

    陳子輕還是首次聽張慕生說這些,他趁這個機會多探探男人藏著掖著的世界: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看著你的嘴,不會想到親上去是什麼滋味,看著你的屁股,不會想到摸上去是什麼觸感,你在我面前和一塊豬肉沒有區別。”

    陳子輕還真就氣上了:“好,好好好,你記住你剛才說的,張慕生,你最好將來別後悔,不然我是要笑死你——”

    刺耳的急剎車伴隨嘈雜驚慌的叫喊,打斷了少年後面的話。

    再是嘟嘟聲。

    張慕生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他回到鍋灶邊,看學徒炒菜。

    小亮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鏟子都握不穩:“生哥,我該放的調料都按照你說的放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得到一個字的反饋,小亮不解地轉頭:“生哥?有問題啊?”

    張慕生開口:“少在炒菜時說話,不衛生。”

    小亮忙點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師傅有一瞬間讓他覺得陌生,怪可怕的。

    .

    傍晚時分,餐館裡的食客都在議論——一個多小時前哪個路段有輛公交出了極其嚴重的事故。

    “我才從外地回來,到底什麼情況。”

    “出事故的原因是司機通宵打牌鬧瞌睡,一車上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這也太慘了吧。”

    “是啊。”

    “誰能想到自己坐的公交是去地府的呢。”

    “別這麼說,瘮得慌。”

    “就是事實啊,我哥在現場,他說有個男孩子被撞出來掉在溝邊,都成兩半了。”

    “我在論壇看到那男孩子的上半身照片了,沒打碼,頭髮卷卷的,長得挺漂亮,眼睛睜得很大,死不瞑目,嚇死我了。”

    小亮在窗口跟錢偉聊了幾l句人說沒就沒了,活著真好,他回廚房,快速把韭菜捻了,忽地聽到了什麼聲音,疑惑地湊近師傅。

    “生哥,你說話了嗎?”

    張慕生在給死透了的魚開膛破肚,他把手伸進魚肚子裡掏出內臟,手指關節上血淋淋的,周身腥氣重,薄唇抿成一條寡淡的直線。

    小亮撓撓頭,看來是他聽錯了。他要是再留點心,就會聽到他師傅口中吐出的話語

    “死了好。”

    “死了也好。”

    .

    張慕生下班回去,看見門口蹲著一人,他緩慢地將插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

    抱著腿的人從臂彎裡抬起頭,望著他揉揉眼睛,張嘴就埋怨他怎麼現在才回來,都十一點多了,為什麼這麼晚,比平時的每天都要晚。

    好像是小妻子怪罪丈夫的不足,不顧家,不懂得心疼人。

    陳子輕扶牆站起來,左腿麻得讓他不敢動,他往右眼皮上抹了點口水試圖緩解:“打電話那會兒,我坐的公交差點跟一輛大巴撞上,把我嚇得不輕,我下了車發現手機被偷了。”

    陳子輕說到這,沮喪地撇撇嘴:“我本來想去餐館找你的,後來又懶得去,乾脆就回來等你了。”

    少年撒著嬌:“我又餓又困,還累。”

    “慕生哥,你怎麼都不說話。”陳子輕推了推張慕生,“你是一天都不想再跟我處了嗎?那你別想,除非你讓你家裡出面和我說。”

    張慕生拿鑰匙開門。

    活蹦亂跳的少年在他身後嘀嘀咕咕個不停,周遭空間似乎在扭曲,定格成什麼畫面的霎那間,彷彿有成群的蒼蠅向他飛來,它們全部撲向他,鑽進他口鼻,沿著他鼓動的血管衝到他五臟六腑飛動,他太陽穴脹痛。

    陳子輕跟著張慕生進門,突有驚心動魄的爆裂聲響。

    “嘭”

    張慕生將手裡的鑰匙砸在櫃子上,鑰匙剛好砸到了上面的沙漏瓶子,一下就四分五裂。

    陳子輕在突如其來的巨響中反射性地看向張慕生,發現他微闔著眼眸,明明是面無表情不起波瀾,呈現出來的卻是極度狂躁感。

    這一刻,陳子輕福至心靈,張慕生是有隱疾的,他是個神經病,他腦子有病!

    張慕生慢慢地偏過頭,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臉頰上有一條血痕,是碎片濺上去劃破的,正在往外滲出鮮血。

    陳子輕目睹張慕生垂落的兩隻手開始抖動,喉嚨裡的氣息變得粗重,雙眼一點點發紅,越來越紅,他第一反應是伸出一隻手,捂住那雙很不正常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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