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76 章 趁火打劫

消息傳到御書房的時候,帝君正與玄鴻國師私下議事(),話題堪堪開了個頭(),就見佘公公苦著臉從外間走了進來,期期艾艾喊了一聲:“陛下……”




佘公公是御前總管,常年在帝君身邊行走,連王爺都要給三分面子,甚少見到他如此變臉。帝君莫名覺得他這幅便秘神情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見過呢?




上次風陵王踹了南潯王的蛋,佘公公好像也是如此表情。




帝君思及此處,捏著茶盞的手微不可察顫抖了一瞬,他心想陸延那個混賬東西該不會又把老大給踹了吧?不,不對,老大上次已經踹過了,難道是老二?




老二的身子骨可沒有老大那麼健壯,冷不丁挨一腳,說不定真的會斷子絕孫。




#好別出心裁的奪嫡方式#




帝君臉色幾經變換,最後把茶盞擱在了桌上:“出了何事,近前回話。”




言外之意,如果是丟臉的事,就小點聲說。




佘公公告了聲罪,附耳過去在帝君跟前說了幾句話,聲音太小,玄國師聽不甚清,僅有幾句斷斷續續的話:“……現如今已傳太醫了……在啟元殿歇著呢……”




帝君一聽挨踹的不是自家兒子,莫名鬆了口氣,語氣不鹹不淡道:“玉晰太子畢竟是外男,不便留宿宮內,找人抬回驛館休養……還有,讓那個混賬東西明日一早進宮拜見,朕與玄國師還有話要談,今天沒功夫收拾他,你且退下。”




佘公公應了聲,隨即猶猶豫豫問道:“玉晰太子無故被踢,是否需要給個交代?”




帝君自從發現陸延功夫不俗,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聞言眼皮子也未掀,語氣雖然毫無波瀾,卻讓人心頭一震:“交代?什麼交代?朕執掌仙靈江山數年,從未給過誰交代。”




佘公公自知失言:“諾,奴才告退。”




玄鴻國師眼見佘公公退下,這才掀起衣袍行了一個跪地禮:“陛下,實不相瞞,我國君主纏綿病榻時日已久,急等太子歸國穩定朝綱,倘若外戚干政,被異心之人登上皇位,恐對仙靈不利,臣懇請陛下恩典,放無憂太子歸國。”




帝君就知道他要說這些,燈燭光中,目光晦暗不定:“朕若放無憂太子回去,倘若巫雲與東酈也上奏請求質子歸國,朕該如何應對?”




放一個公孫無憂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水本就不足為懼,帝君忌憚的是連鎖反應。當初他要各國儲君入仙靈為質,起的是威懾作用,倘若隨便求一求就放回去,豈非如同兒戲。




玄鴻國師垂眸道:“旁人只會誇讚陛下仁慈。”




帝君淡淡闔目:“此物無用。”




仁慈對於帝王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他可以有仁慈,但不能只有仁慈,否則早就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了。玄鴻如果想換太子歸國,總要拿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玄鴻聞言無聲咬緊牙關,最後重重叩首:“微臣願以天水劍法相換,請陛下開恩——!”




高座上




()的帝王聞言終於睜開雙眼,悄然閃過了一絲滿意之色。




陸延坐著馬車回了王府,區別在於這次車廂裡多了一個人,趙玉嶂從出宮的時候就一路笑到現在,眼淚都出來了,坐在對面一個勁錘腿:“君年你看見沒有!趙玉晰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倘若他被踹得斷子絕孫,我看那個老傢伙還敢不敢讓他當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君年坐在對面,不是很能理解趙玉嶂的開懷:“他被踹了一腳,值得你這麼高興嗎?”




趙玉嶂擦了擦眼淚,臉都笑酸了:“值!千值萬值!我就看不慣他那個陰險樣子!”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陸延,半是驚歎半是佩服的道:“風陵王,從前竟沒看出來你功夫如此好,旁人扮豬吃老虎是為了保命,帝君疼愛於你,你裝出那副混賬樣子又是為了什麼?”




他明顯是想多了,覺得陸延從前不顯山不露水是為了遮掩自己,畢竟宮廷險惡,不得不妨。




陸延聞言睜開雙眼,車廂內昏暗的光影落在他俊美的臉上,卻並不讓人覺得晦暗,他目光帶笑,饒有興趣問道:“你怎麼知道本王是裝混賬,而不是真混賬呢?”




趙玉嶂古怪看了他一眼:“你做事雖然離經叛道,卻自有章法,劍術修煉艱難,你練成今日的功夫想必吃了不少苦頭,有哪個混賬能把功夫練到你這種境界的?”




他語罷頓了頓:“不管怎麼樣,就衝你踹趙玉晰的那一腳,我趙玉嶂服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經過剛才萬年殿一事,趙玉嶂看陸延順眼了許多。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風陵王府,陸延利落躍下馬車,剛巧看見公孫無憂和柳闕丹從另外一輛馬車上下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公孫無憂眼睛紅紅的,像是在抹眼淚。




“喲,怎麼哭了?”




如果不是在冬日,陸延手中定然要拿一把摺扇,晃啊晃的才更像無賴。他走到公孫無憂面前,故意笑問道:“莫不是在心疼你那個被打暈的堂哥?”




有本事的人總是讓人敬重三分,公孫無憂紅著眼眶看向陸延,態度倒比從前好了許多,有問必答:“方才席間我聽見有人閒談,說我父皇病重,且多日不見好轉,心中有些想家,所以就哭了。”




陸延恍然:“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本王倒不知該如何勸你了。”




公孫無憂抹了把眼淚:“玄國師說會想辦法換我回去的,也不知道帝君肯不肯答應。”




陸延心想那可就說不準了,反正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辦成,帝君就算明面上答應了,他暗地裡做什麼誰又知道:




“萬一呢。”




陸延只能這麼說了。




柳闕丹立於一旁,忽然抬眼看向陸延,這種目光是格外難得的,要知道他以前從未正視過面前這個人,除了嫌惡就是鄙夷,冷不丁出聲問道:“殿下可願幫忙探探帝君口風?”




陸延正欲說些什麼,商君年忽然上前一步擋在了面前,他那雙清冷厭世的狐狸眼注視著柳闕丹,幽深的眼眸彷彿




藏著一根針,輕易就能刺破他的想法,沉聲質問道:“窺測帝王心思乃是大罪,難道你不清楚?”




他們從前在質子府也算守望相助,現如今為了一個陸延,竟隱有關係破裂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