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83 章 出使


“已過城門落鎖時辰,無詔不得離京,前方何人,速速下馬!”




為首




的男子一身黑衣,騎著匹白色俊馬,他聞言勒住韁繩,直接抬手摘掉帽簷,露出一張輪廓俊美的面龐,看起來格外眼熟:“本王有要事離京,速速打開城門!”




“原來是風陵王殿下!”




將領連忙抱拳行禮,猶猶豫豫看了眼他的身後,只見五十名金烏衛都騎馬跟在後方,浩浩蕩蕩也不知要做些什麼。




“敢問王爺,深夜離京可有要事?”




將領不敢攔他,誰都知道風陵王最是受寵,當年陸延在郊外遇刺昏迷不醒,帝君為了追查兇手不知株連了多少人,現在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陸延從腰間取出一塊金黃色的令牌,上面刻著古樸的紋路:“本王奉帝君之命有要事離京,爾等速速打開城門,否則延誤了時機,你們誰也擔待不起!”




將領還是不敢放他:“王爺,陛下有令,出城需有他的手諭,僅憑腰牌怕是不能出去,不如……”




他話未說完,脖頸上忽然多了一柄鋒利的長劍,只見跟在陸延身後的一名老者道:“就算沒有陛下的手諭,你們難道還認不出風陵王的這張臉嗎,再不開城門,一會兒打起來吃虧的可是你們!”




他聲音蒼老,聽著細柔,彷彿是名太監,語罷直接命身後的金烏衛前去開城門,侍衛欲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群人策馬出了城。




仲夏郊外,一片蔓延的綠意。




陸延帶著人沿小路策馬疾馳,避開了如今交戰的龍峽道,直奔天水而去。深夜的寒風颳過臉龐,他卻連痛覺都感受不到,滿腦子都是快一點、再快一點,不僅帝君等著藥救命,仙靈更是等著救命。




三國送來的書函中寫了,倘若仙靈不投降,再過十日便開戰,留給陸延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他選擇了距離仙靈最近的天水為第一個目標——




誰讓公孫無憂耳根子軟,就先拿他開刀了。




鶴公公策馬跟在陸延身後,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模糊,難掩擔憂:“殿下,如今深入虎穴,咱們只帶這麼些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冒險了!”




陸延狠狠揮了一鞭子:“此事本就不宜張揚,等到了驛站咱們便喬裝打扮成過路客商,等進了天水皇城再說,否則萬一被巫雲和東酈察覺,只怕惹了麻煩!”




陸延走的小路,雖然崎嶇了些,卻能省下不少時間,他們不眠不休地趕路,水陸並行,終於在第八日的時候趕到了天水國都無憂城。




陸延一行人雖然風塵僕僕,卻難掩貴氣,進城的時候遭到了不少打量,城門守衛拿著那張假的身份文牒翻看許久,狐疑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怎麼瞧著不像天水人?”




天水百姓民風淳樸,多擅耕種織布,唯有貴族才能習劍,風俗與仙靈截然不同。陸延他們雖然穿得普通,但人皆佩劍,氣宇軒昂,故而格外矚目。




陸延笑了笑,攔住準備說話的鶴公公:“江湖一個無名門派罷了,居無定所,談不上什麼從哪裡來。恰逢亂世,我奉師父之命帶領師兄弟下山遊歷,聽聞天水地大物博,民風淳樸,特來見識見識




風土人情,還望軍爺行個方便。”




他們都是從宮裡出來的,皮膚白淨,沒有風吹日曬的影子,想裝成農夫或商賈都不太像,再則長劍不能離手,唯有江湖門派這個身份最為合適。




要不說天水民風淳樸呢,城門守衛聞言不僅沒有懷疑,反而還頗為豔羨地看了眼他們腰間的長劍,畢竟天水劍士不多,身份地位都極高:“原來如此,瞧著諸位武功不俗,何苦屈居山中,倘若報效朝廷,說不定能封個高官。”




陸延接過對方遞還回來的文碟,又暗中塞了一錠銀子過去,拱手道:“多謝軍爺提點。”




他們入了無憂城,只覺與城外景象大為不同,街邊攤位琳琅滿目,有販賣時令鮮花的,也有販賣蠶絲布匹的,還有各色寶石、奇珍藥材。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女子簪花,男子搖扇,實在和樂融融。




鶴公公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一塊水玉原石,不禁嘆道:“都說天水富裕,坐擁寶山,果不其然,這塊玉的成色便是送到宮裡也使得,沒想到街邊竟隨處可見。”




陸延解下腰間的水囊喝了一口:“各有因緣莫羨人,仙靈擅武,天水有寶,哪兒能什麼好事都讓一個人佔齊全了。”




鶴公公頷首,將那塊石頭放了回去:“公子說得有理,是老奴愚鈍,如今已至無憂城內,咱們是否……”




他的意思是儘快入宮面見皇帝,勸說退兵。




陸延卻道:“不急,先找個客棧休整一夜,養足精神再說。”




他們已經數日都不曾閤眼,全靠內力撐著,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再則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入宮也不太合適。




陸延這次出來帶足了銀兩,直接找了城內最大的客棧,開口就要三十間上房,又在一樓大堂定了十五桌酒菜,不可謂不豪奢。




他們坐在一樓吃飯,四人圍坐一桌,忽略了周遭投來的打量與視線。陸延看出鶴公公的警惕,笑著道:“無礙,咱們現在已經矇混入城,就算被人發現也無傷大雅,只管吃好喝好便是。”




鶴公公聞言正欲答應,忽然聽見外間傳來一陣打鬥聲,過路百姓都圍在一起看熱鬧,出聲詢問小二:“外間出了什麼事,像是有人在打架?”




小二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嗨,八成是嘉郡王和淮國公家的小世子打起來了,他們兩個誰也看不慣誰,每隔幾日就要在街上打一場,貴人如果閒來無事,也可以去看看熱鬧。”




他倒是風趣。




陸延笑了笑:“打的這麼厲害,巡城御史不管嗎?”




小二道:“官府倒是想管,可惜沒人敢管呀,嘉郡王是當今太子的堂弟,淮國公又是三朝老臣,誰吃擰了和他們過不去。”




陸延聞言微微一頓:“太子?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