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114 章 牢獄

西弗萊或許一輩子都想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兒,明明他已經奪了路德維希的氣運,明明他有系統加持,明明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就像下棋一樣,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已經回不了頭了。()

星際監獄其實並不像外面說的那麼執法森嚴,負二樓單獨劃分了一片區域,不歸審訊部管,換句話說,就算有囚犯被活生生打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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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萊自從那天被路德維希一槍打中膝蓋,關在私獄裡整整三天都沒有接受過任何治療,只能眼睜睜看著傷口化膿腐爛。他所處的監牢四面封閉,伸手不見五指,靜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西弗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監獄裡待了多久,極致的睏倦與驚恐讓他猶如驚弓之鳥,根本無法入睡,飢餓蠶食著痙攣的胃部,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

他到底待了多久?

三天?十天?半個月?

西弗萊生平第一次知道度日如年是什麼感覺,系統技能帶來的反噬讓他的大腦變得渾渾噩噩,根本無法思考。他雙手攥住欄杆,拼命撞頭,發出砰砰砰的嗡鳴聲,歇斯底里喊道:“路德維希!你出來!我知道你能看見我!!”

西弗萊雙目猩紅,在黑夜中就像惡鬼一樣,氣得渾身發抖:“你有本事就給我一個痛快的!別當縮頭烏龜!聽見了嗎?你這個縮頭烏龜!!”

他罵盡了這輩子最難聽的髒話,然而因為太久沒吃飯,嗓子都喊破了,力氣也沒了,從破口大罵到跪地痛哭不過兩個小時而已。

西弗萊哀哀慼戚道:“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害爺爺的,我們畢竟是親兄弟,給我一個機會,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不求別的,我只想親口給爺爺道歉,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

監控畫面裡,西弗萊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忽略他前面不堪入耳的詛咒痛罵,看起來倒真有幾分情真意切。

路德維希面無表情凝視著屏幕,琥珀色的眼眸在屏幕光影下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幽藍,片刻後,他看夠了戲,終於從椅子上懶懶起身,戴好軍帽去了負二樓。

“噠……噠……”

因為監獄格外寂靜的緣故,任何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能被無限放大,西弗萊敏銳聽出這是軍靴落地的聲音,瞬間拖著傷腿從地上爬了起來,激動喊道:“路德維希!是你嗎?!哥哥,哥哥,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錯了!”

四周太黑,西弗萊的眼睛什麼也看不清,他只感覺那道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在自己面前緩緩停住了,“啪”的一聲響,頭頂亮起了一盞照明燈,光線微弱,卻險些把西弗萊的眼睛刺瞎。

“啊!!”

西弗萊捂著眼睛痛叫一聲,踉蹌倒在了地上,他艱難睜開眼睛適應光線,卻見牢門外間站著一抹熟悉的軍裝身影,對方眼眸半掀,高挺的鼻樑在燈光下打出一片蝶翼般的陰影,下頜瘦削,緊緊皺起的眉頭在燈光下無所遁形,語氣卻是輕描淡寫的:

()“噓(),很吵。

西弗萊剛才還拼了命想出去4[((),現在一看見路德維希那張臉,忽然什麼話都憋不出來了。他捂著化膿發腫的膝蓋,額頭冷汗涔涔:“路德維希……放過我吧……你忘了嗎,我們是親兄弟啊……”

路德維希用指紋打開牢門,邁步走了進去,他聞到空氣中飄散的傷口腐臭味,面色沒有絲毫起伏:“西弗萊,我當然沒忘記我們是親兄弟,否則我今天怎麼會過來呢?”

西弗萊聞言心中一喜,連滾帶爬跑了過去,手腕上的銀銬嘩啦作響:“你願意放過我了是不是?你真的肯放過我了是不是?”

路德維希不語,看起來似乎是默認了。

西弗萊經過這段時間的關押,腦子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狀態,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顧不得化膿的右腿,踉踉蹌蹌起身就往外走,但沒想到身後忽然襲來一陣勁風,整個人被重重掀翻在地。

“砰——!”

一聲悶響,塵埃四濺。

西弗萊痛哼一聲,帶著手銬的雙手被一隻黑色的軍靴牢牢踩住,再往上看去,是路德維希那張居高臨下的臉,對方緩緩傾身蹲下,微不可察挑了挑眉,似乎是想不明白西弗萊怎麼會這麼天真。

“放了你?”

路德維希似笑非笑反問道:“我放了你,誰來放過我和安珀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

他的心中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因為西弗萊的腦袋真的光潔平滑,絲毫沒有中槍的跡象,他當初的那一槍明明正中眉心,對方居然又活生生回到了帝都。

西弗萊也發現自己有些天真了,他劇烈掙扎起來,臉色難看地質問道:“路德維希!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就算我想害爺爺,也只是未遂而已,法庭根本不會判得多嚴重!”

他行惡事的時候高舉屠刀,如今懲罰降臨,卻想起了法律與公正。

路德維希沒有言語,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注射器,他按住西弗萊的右手,將冰涼的液體緩緩推進去,聲音低沉:“就算爺爺不追究,你謀害那隻名叫方雲的雄蟲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放過你。”

西弗萊聞言難掩慌張:“你給我注射了什麼東西?!”

路德維希唇角微勾:“當然是好東西。”

西弗萊有心掙扎,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他只感覺眼前的景象都顛倒了過來,暈乎乎的犯惡心。路德維希見狀拿出一個小噴瓶在他面前噴了噴,甜膩的香味絲絲縷縷侵入鼻腔,彷彿要鑽進腦子裡。

“安珀……”

路德維希忽然低聲吐出了這兩個字,顯得有些沒頭沒腦,西弗萊的瞳孔緩緩收縮成針尖狀,就像被蠱惑了似的,跟著喃喃念道:“安珀?”

“對,安珀。”

路德維希又重複了一遍,這才起身離開,他在黑暗的監牢中待了太久,驟然出來被走廊光線刺得眯了眯眼睛,在外面等候多時的副官見狀連忙上前,遞過

()來一份紙質公文道:“少將(),按照規定我們最多隻能扣押西弗萊三天?(),三皇子已經給檢察官那邊打了招呼,上面施加壓力,再不釋放他恐怕會引起非議。”

路德維希接過公文,直接在釋放令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淡淡挑眉道:“我沒說不放,把他轉到普通牢房吧,方雲閣下已經向軍方報案,刑訊審問的時候西弗萊總不能不出面。”

哪怕早就聽說了實情,副官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西弗萊到底為什麼要去害方雲閣下,他難道不知道這是槍斃的死罪嗎?!”

路德維希聞言伸手抬了抬帽簷,看向遠處烈陽高懸的天空,意味深長道:“可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自尋死路的蠢貨。”

很快,一則爆炸性新聞就在帝都飛快傳開了,黑鷹軍團唯二的雄蟲成員方雲忽然向軍部報案,自稱在作戰過程中受到西弗萊的欺騙與謀害,被對方往身體裡植入了四十幾顆微型炸彈,請求軍方嚴審還他一個公道。

消息一經傳出,驚動了帝都所有高層,暫且不說雌蟲謀害雄蟲這件事有多麼不可思議,單論之前方雲和西弗萊海誓山盟傳得滿城皆知,一扭頭忽然變成仇敵,就足夠城裡的居民吃半年瓜了。

西弗萊好不容易從暗無天日的地牢裡被放出來,隨即又接受了一番嚴厲的刑訊審問,他被路德維希注射完那管不知名的藥劑後,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什麼實話都往外吐,連當初指使方雲給安珀酒裡下毒的事都說了出來。

負責審訊的警員越問越心驚,他們這輩子都沒碰上過這麼大的案子,尤其裡面還牽扯到了三皇子,當相關文件遞交給軍部高層審核後,經過多方面的考慮,西弗萊直接被判了一百光鞭加終身囚禁荒星的酷刑。

死刑其實不是最可怕的,一輩子在荒星受苦才是折磨。

當三皇子得知西弗萊把自己指使他毒害巴赫公爵的事情抖摟出來時,臉色怎一個難看了得,緩緩吐出一口氣道:“西弗萊啊西弗萊,你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反過來攀咬本殿下一口,真是死不足惜……”

哈提總管擔憂道:“殿下,聽說西弗萊一直吵著要見您,會不會把您給牽扯進去?”

三皇子剛好用餐完畢,他聞言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冷笑一聲道:“軍部沒這個膽子,就算蟲帝知道了也只會壓下來,不過西弗萊那張嘴實在惹禍,必須想辦法讓他閉上,他不是想見我嗎,準備好飛行器,我要去軍部一趟。”

今天恰好是兩個月暗殺期的最後一天,系統嗡鳴的提示音在西弗萊腦海中不斷迴響,幾欲把他逼得瘋魔。他蹲坐在監牢裡面,雙手痛苦抱頭,原本蔚藍色的眼眸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種渾濁的棕色。

【警告!任務期限僅剩六小時53分!】

【警告!任務期限僅剩六小時52分!】

【警告!任務期限僅剩六小時51分!】

“閉嘴!吵死了!”

西弗萊歇斯底里出聲,又開始瘋狂拽欄杆:“我要見三皇子!你們聽見了嗎?!我要見三皇子!”

()只要見到三皇子,對方一定可以想辦法救他出去,到時候再殺了安珀,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西弗萊神情瘋癲,陰惻惻的滲人,他還有一張同歸於盡卡牌沒有用,就算自己活不下來,也一定要安珀陪葬!

另外一邊,三皇子努爾曼已經抵達了軍部,好巧不巧,負責接待的軍雌恰好是路德維希,他們兩個雖然面上都帶著笑意,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微妙的火藥味。

“路德維希少將,好久不見,聽說你快要和安珀閣下結婚了,真是恭喜。”

只是一句簡單的客套話,但三皇子說出來時,心中的情緒有多麼複雜只有自己知道。遙想不久前,路德維希雖然是帝國最前途無量的少將,但前有西弗萊這個弟弟做對比,後又有安珀這個混賬草包的未婚夫拖後腿,早就成為了上流圈子茶餘飯後的笑料。

但這才過多久,對方的境遇就來了個絕地大反轉,如果說海茲城內現在最炙手可熱的雄蟲是誰,非安珀莫屬。

自從黑鷹軍團歸國,城內遞給安珀的宴會請帖就像雪花一樣漫天飛來,數都數不清,都是各家長輩為了自己家裡的雌蟲製造相親機會,偏偏安珀一個都沒接。他只是獨自待在家裡養傷,然後親力親為操持和路德維希的婚禮,原來真正的心意並不需要像方雲那樣嚷嚷的滿世界皆知,只看行動就知道了。

路德維希聞言眼眸微抬,似乎從三皇子不甚自然的語氣中窺探到了一絲不可言說的情意,他緩慢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麼:“多謝,西弗萊還在裡面等著您,請吧。”

三皇子聞言正準備帶著侍從進去,路德維希卻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絲絲縷縷的甜香從他鼻尖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消散在空氣中:“您走錯方向了,西弗萊是重刑犯,會見室在地下一層。”

三皇子腳步一頓,換了個方向,狀似不經意問道:“聽說西弗萊馬上就要被髮配去荒星了,他畢竟是你的親弟弟,路德維希少將不打算替他求求情嗎?”

路德維希淡淡吐出了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琥珀色的眼眸已經逐漸淺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秘的幽藍,不太像靜謐的海面,更像一望無際的冰川,冰冷而又不可觸碰。

三皇子莫名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勉強笑了笑:“也是,我有些話想和西弗萊說,等會兒L見面就不勞煩你陪著了。”

路德維希聞言似乎是挑了一下眉:“真的不需要我在旁邊保護您嗎?”

三皇子並不信任路德維希,婉拒道:“不用,我帶了護衛。”

三皇子執意如此,路德維希當然不會再說什麼,他打開會見室的門,把對方引進去後就轉身離開了,只是並沒有走遠,而是靠在走廊上戴了一個微型耳機,眼眸半闔,百無聊賴聽著裡面的動靜。

三皇子在會面室的長桌一端坐定,手中藏著半枚白色的速溶藥片,他命令身邊的護衛切斷監控,然後把藥片丟進待客的水杯裡面,這才調整好坐姿,等著西弗萊從裡面出來。

這是慢性毒,吃下去十天後才會發作,西弗萊明天就要被髮配荒星了,到時候就算出事,也怪不到他身上。

監聽耳機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談話聲。

一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等到第十五分鐘的時候,耳機裡忽然傳來了一聲劇烈的槍響,刺得耳膜生疼——

“砰!!!”

路德維希倏地睜眼,緩緩站直身形。

魚兒L……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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