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無敵水哥 作品

第665章 一段故事(下)

    那種感覺是奇妙的,要用《人腦與科學》雜誌上的話來講,就是我周京哲提前了七十多年搶先進入了預估在2077年才能進入的賽博朋克時代,在那個未來科技的年代裡人們的腦袋可以塞一顆芯片進去,然後你就可以在你的視網膜上看電影、打遊戲什麼的。



    可現在出現在我視網膜上的不是電影也不是遊戲,而是一張地圖,一張湛藍色的3d地圖!我聽說過這種地圖的存在(當時背景00年),在美國的科幻電影裡那些科學家不就用手撥弄著這些虛構的玩意兒嘛,好像還有什麼專業的學名叫什麼‘全息立體投影’什麼的...



    我以為我溜大了出現幻覺了,但馬上又一耳刮子甩自己臉頰上,溜個屁溜,我個人民警察不涉黃又不涉毒怎麼可能會出現吸毒過量的幻覺?我今天煙可是都沒抽一根的,別說一根,整一包煙的尼古丁能給我幹出幻覺嗎?



    我見了鬼似的出神地看著眼前出現的3d地圖,在這地圖上有大致的城市建築結構,沒錯就是我們當下所處的街區,在我留神的時候還不斷地擴張、擴張、如果以我站著的地方為中心的話,這張地圖大概將以我為原點直徑十公里的城市都籠罩進去了!



    我當時做了個很蠢的舉動,那就是抬手在我視網膜前兩隻收縮了一下,我看那些電影裡的科學家都是這麼做的,但很可惜那地圖沒在我的小動作下縮小,我還以為我這麼一縮能把整個中國地圖給縮出來呢...



    我低頭看向那小女孩想說,妹啊,你這是什麼神通啊?特異功能傳功?還是氣功的一百零八種用法?(當時的內地有不小的特異功能熱和氣功熱)



    小女孩茫然地看著我,也就是我一晃神的功夫,她的眼睛恢復了正常不再跟個燈泡似的亮著了,而是在路燈下變成了正常的褐色,要不是那三維地圖還在我的眼前我幾乎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了。



    我盯著眼前的三維地圖,發現湛藍色的地圖上有兩個脈動的紅點,我嘗試性地往後跑了幾步,又往前跑了幾步,那兩個紅點裡面其中一個果然跟著我的步伐動了,我這也確定了這玩意兒就是我在地圖上的實時位置!



    還蠻高科技的!



    我當時愣了老一會兒,然後看向那小女孩,可對方也是怔怔地看著我傻子似的跑進雨裡又跑回來,似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似乎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叔叔你還幫不幫我找弟弟了,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立馬說你給我站住,你走哪兒去走,這麼瞎找你能找到你弟弟嗎?她低聲說如果不找的話也找不到啊。



    我揉了揉臉頰,疑惑地看著這女孩覺得這傢伙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就剛才那金汪汪的大眼睛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裝起無辜了呢?



    我還在困惑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小女孩見我不吭聲居然真的爬起來跑進了雨裡,但這下我指定是不可能讓她走了跑上去就拖住了她的後領說,還想淋雨?你都發燒了,想得重感冒死在雨裡嗎?



    她流著鼻涕白著臉就那麼看著我,似乎還在使勁想要掙脫我的手,我見她這副模樣咬了咬牙說,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幫你找弟弟!



    怎麼找?



    當然是靠我現在眼前出現的地圖找,找人不都得用地圖嗎?這白嫖的地圖出現在我眼前根本就是在跳臉叫囂著讓我用它給人找弟弟嘛。



    真的是邪了門兒了,我周京哲二十五年過來都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事情!今晚我的遭遇感覺換在康熙年間講給蒲松齡能換碗茶寫進《聊齋志異》裡!標題就叫“輔警尋孤”。



    但嘴裡說是要給這女孩找弟弟,實際上我看著這地圖也有些麻爪,這地圖大得可怕,又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上面除了我跟這女孩外空得要死,按理說如果顯示了我跟女孩,其他人也該顯示吧?



    可現在街上時不時還有車開過去呢,但地圖上根本沒顯示其他紅點...感情這紅點還帶智能識別的?



    我拍了拍臉頰對自己說,周京哲你清醒點,按那些小說裡講的,現在外掛都送到你面前了,你可傻不拉幾地不會用啊。



    能幹輔警的自然會沾邊一些查案推理什麼的,輔警也是警察嘛,半個月前我還跟老黃一起尋過入室盜竊案的現場呢,基本的邏輯思維還是有的。



    三維地圖上紅點有兩個,分別是我跟這個小女孩,至於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我暫時不大清楚,但我猜測只有“特殊”的人才會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張地圖上?不然這地圖早就被街區裡幾十萬人的紅點佔滿了。



    如何滿足“特殊”的條件?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為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小女孩出現在地圖上意味著她“特殊”,那麼她的弟弟會不會跟她一樣滿足這個“特殊”的條件?我這地圖如果掃到他的話能不能把他給掃出來?



    這個想法有些想當然了,但我卻莫名其妙地覺得可行性很大,但很可惜的是我這地圖上方圓十五公里內就只有我們兩個孤零零的紅點了,如果要想驗證我的猜想就必須移動到新的地方。



    不,等等,如果換個思路想一下...



    接著被我拽著的小女孩就發現我鬆開了她的後領,開始費力地在眼前不斷地進行著比畫,像是在捏橡皮泥一樣——其實我在乾的事情還真是在捏橡皮泥,我在試圖把我腦袋裡蹦出去的“球”給弄成直的!



    一團橡皮泥佔地三釐米,如果我把這橡皮泥給戳成條形是不是就可以看得更遠了?



    別說,我還真瞎折騰把這玩意兒給弄直了,我眼前的地圖從圓形覆蓋變成了條形覆蓋,我就跟個陀螺一樣原地轉了一圈...然後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因為我真的找到了地圖上處我和小女孩以外的其他紅點!



    不止一個紅點,那些紅點簡直就跟扎堆一樣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約莫有五六個,有大有小,而這些紅點居然還在移動,移動的方向赫然是濱海城市沿海那邊。



    小女孩的弟弟在不在這群紅點裡面?



    就在我腦海冒出這個想法時,我心中莫名其妙地湧起了一股強烈的預感,甚至於傾向於是‘預言’,我盯住這群紅點不斷地進行比對,而每個紅點都給了我不一樣的反饋和感覺,大多的紅點都很‘虛弱’,有點中氣不足的感覺,就連地圖上的紅色都顯得很淡薄。



    這讓我也輕易鎖定住了這群紅點裡最中心的一個,那最耀眼最深的一抹紅色,這個紅點給我的反饋幾乎跟身邊的小女孩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血脈同源一樣的相似!



    我遠眺了一下那個方向可以隱隱約約看見明珠塔屹立在傍晚的風雨中像是燃燒的立柱,在過去一些就是沙灘和大海了,這女孩兒弟弟怎麼會往那裡跑?失蹤一兩天不會是想徒步去看看海游泳吧?但這看海的位置也不對啊,你要看海得去海岸線沙灘那邊啊,你們這一路往港口走幹什麼?



    等等,港口?



    我愣了一下然後忽然跳腳驚怒地罵出了聲:



    “我操,人蛇船?”



    —



    老黃閒得無聊的時候跟我說過,這些年頭啊,街上攝像頭不多,拐賣的案件真不少,在我們這座濱海城市尤其地多,大城市人多眼雜孩子一走進人海里就被淹沒了,街頭巷尾的電線杆上不少尋孤的尋人啟事貼著,每一張照片都牽扯到一個奔波的家庭和揪住的心臟。



    老黃還說,在這座城市裡幹孩童拐賣的畜生們分兩條道,一條是旱道,一條是水道,走旱道的良心被狗啃得整齊一點,會把孩子通過黑牌照的麵包車送出城,丟到鄉下去賣給一些想要孩子的鄉民,年齡越小越貴,男孩又賣得比女孩貴,基本價格在五萬到七萬浮動,被賣出去了就別想找回來了。



    而走水道的拐賣團伙很少,但一旦有抓到基本就是往死裡判,那群狗畜生會把他們國內的孩子拐到國外去,一到了國外去就得被丟進黑窯廠裡幹苦力,一干就是一輩子,別說什麼孩子聰明伶俐能找家了,就你一個成年人這麼久幹下來也得麻木得不知道自己是誰。更沒心腸一些會把孩子送去更遠、更亂的地方,在那裡人命根本就不值錢,童子軍的兵源大部分也就是這麼來的...



    老黃跟我侃大山那些話快要在我腦子裡炸開了,我看著那群紅點包裹著最中心的“深紅點”在往港口那邊移動的時候幾乎是扯著身旁的小女孩向著大馬路跑過去攔出租車,摸出手機直接打了老黃的電話——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打給分局長的,但我級別不夠壓根沒人家的聯繫方式。



    電話響了三聲就接通了,我喂了一聲,老黃那邊開口就罵你個死沒良心的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我還以為你真要撂挑子不幹了呢。我說我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記得上午那個說自己弟弟走丟了的小女孩不?孤兒院那個?



    老黃驚說你怎麼還惦記著這件事情,扣工作證罰500還不能讓你收心啊,你這個月底新天地會所還想不想去了...



    我快暈掉了,什麼時候還在說新天地會所?電話那頭老黃還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雜音,我擔心他那邊噪音太大聽不見我說話,張口就大聲吼,那個小女孩的弟弟我可能找到了,但現在人馬上要被人拖上人蛇船了!



    老黃當時口氣就變了說,你確定嗎?人蛇船?你親眼看見了?1號港口還是2號港口?



    老黃沒在小女孩弟弟到底存不存在這件事情糾結讓我很欣慰,我還以為他會罵我神經病的,但沒想到開口就直接相信了,或許這就是搭檔和哥們兒吧,不枉在他被老婆卡工資的那幾個月我吃方便麵請他新天地會所按摩。



    我說應該在1號港口,你趕緊的,多帶點人和傢伙,他們人好像有點多!看現在這樣子似乎要出海了。



    老黃愣了一下大罵說你傻逼啊,這麼急的事情現在才打電話我哪兒去給你找人和傢伙?我們是警察又不是幫派分子,像這種大行動是要向上一級一級申請的,這是抓捕行動不是調解民事糾紛,人蛇船啊,那群膽大包天的渾蛋大多都是帶著真槍實彈的!



    我說老黃你給我想想辦法啊,這可是關乎孩子的事情啊!



    老黃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我打幾個電話給你想想辦法,槍很難搞出來,實在不行我打電話叫老李跟我一起出來,他家還有幾隻打鳥的氣槍...



    我說行,別說氣槍了,你給我搞個玩具槍只要能打出子彈都可以!



    老黃那邊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我這裡也運氣到家剛好打到了出租車,就在我拉開門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身邊還有個人,扭頭看見雨裡眼巴巴盯著我的小女孩解釋說現在叔叔應該找到你的弟弟了,現在我就去幫你把他帶回來,你別急,先自己回孤兒院去。



    我也沒想這小女孩能不能找到回孤兒院的路,能這麼輕鬆翹家跑出來想必也是慣犯了,自個兒找路回去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接下來我要去幹的事情說嚴重了可能是要流血的,帶一個屁大的女孩兒去怎麼也不合適。



    小女孩果斷搖頭了說,我要去找我的弟弟,叔叔你答應過我的。



    出租車司機探頭看著大雨裡淋著的我們兩催我們到底上不上車,不上他要其他地方去拉客了,我連忙說要上要上,結果轉頭過來那小女孩就從我旁邊鑽了進去一屁股坐到了後排座裡面然後關掉了門上鎖。



    我摳不開門,在出租車司機遲疑的視線中只能咬牙坐上了副駕駛,我眼前的三維地圖上那些紅點還在移動呢,看這架勢估計個把小時左右就得到港口,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者說,我心裡對這個神奇的小女孩也有些期待,就是遇見他才讓我莫名其妙的眼睛裡多了一張地圖,說不一定帶她在身邊指不準下一次就讓我能吐火噴誰變超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