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無敵水哥 作品

第666章 一段故事(尾聲)

    陽光,鳥語,但卻少了花香,空氣中瀰漫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的我醒來得很平淡,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沒有斷手斷腳的空虛,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只不過在看見病床邊上穿著軍裝的小姐姐時我大概以為夢還沒有醒。



    穿軍裝的小姐姐很安靜,像是在我醒之前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床頭花瓶裡插著的白百合,纖細勻稱,白璧無瑕,花芯之中透著微冷的芳香——那是訓練有素的痕跡,算是符合了我對軍裝麗人的一切幻想。



    她注意到我醒了,但沒有說話,因為我沒有先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愣了老一會兒後我才開口自言自語似的說:上一次我睡這麼踏實的時候還是跟老黃一起在新天地會所,我們按摩桑拿一條龍後直接就在會所裡開房睡覺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我看見老黃在床邊穿衣服嚇得我差點裹著被子去買hiv阻斷藥。



    軍人小姐姐問我,你說的這個老黃他得了艾滋病嗎?我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頭說沒有,但我那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同性戀發生關係就會得艾滋病。



    軍人小姐姐點頭說,沒文化害死人。



    我聽後安靜了好一會兒,看著窗外濱海城市少有的雨後晴天點頭說是啊,所以我把老黃害死了,我不該給他打電話的,老黃經常跟我說謀而後動,謀而後動,到最後我還是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軍人小姐姐沉默了幾秒說對於老黃的死她感到很抱歉,但我這個活下來的傢伙應該感到幸運,因為如果“周少校”遲趕到一分鐘,1號海港的那間倉庫裡所有人都會死,我也不例外。



    我默默心想我都被送到停屍間了還怎麼想過來,又下意識摸了摸臉上包著的紗布,想起了昏死過去前被牛津皮鞋踩臉的酸爽感,有些擔憂自己以後臉上會不會多個43碼的鞋印,但這種擔憂很快就被軍人小姐姐剛才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周少校把我送來的?



    我不難立刻就聯想到了我表哥,我也注意到了軍人小姐姐軍裝肩膀上的肩章,上面有西部軍區的字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軍區不正就是我表哥部隊在的地方嗎?



    我問這是哪家醫院,市中醫院還是武警醫院,小姐姐說這裡是軍區,這裡是軍隊醫院,周少校連夜把你送過來的,再遲一點恐怕你就得在停屍間醒過來了。



    我又連忙問你說的周少校是不是叫周震,救我的是不是也是他。



    在軍人小姐姐點頭之後我有些恍然,周少校…少校,好傢伙,我一直以為我表哥了不得這個年紀混個尉級就已經年輕有為了,這三十歲不到就混到了校級,班、連、排、營,三五年一升官,年年都有他最後的成就也不過如此吧?難怪當初老爹老媽沒事就喜歡拿我表哥當正面例子跟我做比較,我當時還不怎麼樂意,現在看來拿我表哥跟我比簡直是抬舉我。



    我問軍人小姐姐我表哥人呢,軍人小姐姐說周少校現在還在被關禁閉,原因是擅離職守,他昨晚在帶一批新兵雨中緊急拉練,接到你的電話後直接就來找你了。



    我問擅離職守沒必要關三天禁閉吧,軍人小姐姐看了我一眼說誰告訴你是三天的,明天就是禁閉的第七天了。



    我當時就打斷了小姐姐的話,大驚失色說我睡了七天?



    在她的點頭之後我坐在病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我這時候才慢慢接受了我在床上居然睡了整整一個星期,睡到了表哥禁閉都要關完的前一天的事實。



    軍人小姐姐看我接受這個消息後平靜地解釋說,那一晚雨夜周少校只是擅離職守離開軍區的話,只要事後能給出正當的理由,按周少校以往輝煌的履歷解釋起來不是大問題。



    關七天禁閉的主要原因在於那群新兵解散後偷偷去後廚加了餐被抓了個現行,被上面來視察的上級質疑部隊軍風有問題,所以周少校才被關了七天禁閉,跟去海港救你沒什麼過大的關係。



    我點了點頭說,得,我表哥這算是也被抓典型了。



    軍人小姐姐也點頭面無表情地說,究其到底還是你的原因,周少校被關禁閉無論如何你有一半以上責任。



    我縮了縮腦袋苦笑說我才一半啊,我以為我得背九成鍋。



    軍人小姐姐面無表情地跟我說這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你,境外混血種偷渡境內對我泱泱中華血脈圖謀不軌算是一件不小的大事情,而且周少校在來營救你之前也給家族致電過,行動得到了“媧主”的批准,這次行動就算捅破天周少校都不會有任何事情,但新兵大鬧後廚被抓包就是典型的人禍了,“媧主”在知道這件事後笑了整整十分鐘,留下了一句話,



    “關七天也好,周震那小子近幾年的確太順了,我懷疑再過兩年給他‘斷龍臺’他就敢去刨龍王的墳,讓他在部隊禁閉室裡蹲七天冷靜一下也不錯…誰叫他屁大點時候就敢梗著脖子要我當他的新娘?哇咔咔,這次可終於見到這臭小子栽跟頭了…”



    軍人小姐姐一番話裡的信息量可真不少,不提“混血種”是什麼,“斷龍臺”是什麼,“媧主”又是什麼,起碼從那張漂亮冷淡的臉上聽見“哇咔咔”什麼的擬聲詞時還是蠻驚悚的,但也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可愛和熟悉感?



    軍人小姐姐見到我的不解的表情,(主要是能從繃帶裡見到我那雙滴溜溜轉著的迷惑眼睛),遂整理了一下語言後開始給我解釋起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在之後的半小時裡,我原本的世界觀徹底被推翻後重建了,按軍人小姐姐的話來說,這個世界並非是我二十五年以來所見的那麼平凡和普通,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難以想象與接觸的神秘,而一切的神秘都來源於一種我並不陌生的神話生物“龍”。



    軍人小姐姐說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血脈裡也流有龍的基因片段,像我們這種人被統稱為“混血種”,從出生起就跟別人有所不同,各方各面得到龍類基因的優化後都會表現得比一般人優秀。



    而且不僅是我,我表哥周震,乃至我們整個周家的人都是混血種,只不過礙於血統傳承具有族外通婚和遺傳基因變異的不確定性。



    混血種之間也是有優劣的,所以並非每個人都可以從一開始就可以挖掘出自己血統的優勢,或許血統稀薄一些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踏入這邊的世界。



    我問那我爹媽也都是混血種了?小姐姐回答準確的來說我們家只有我老爹是混血種,但血統屬於很稀薄的那種,勉強可以點亮作為混血種代表特徵的黃金瞳,再跟普通人老媽生下的我血統就更稀薄了。



    我老爹知道自己血統不行,生個兒子更大幾率完全就是普通人了,於是也是打定主意不踏入這邊的世界,安安生生在周家的餘蔭下當一輩子衣食無憂的普通人,我原本根本沒有資格和機會接觸到這些的…但事情總有例外。



    就像是這一次,我的血統似乎就在危機的情況下覺醒了(軍人小姐姐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才命硬到重傷瀕危躺了一個星期後就可以活蹦亂跳地爬起來嘮嗑了。



    軍人小姐姐說你不必介懷,也不必認為家族對你隱瞞了這些是對你的不待見,有些時候血統並不意味著都是好事,就比如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一樣,身懷血統不自知有如幼童懷金過市,總會招惹來一些麻煩,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萬劫不復。



    我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在病床上坐起身說你們找到了那個小女孩的弟弟了嗎?



    軍人小姐姐說孩子找到了,姐弟現在都很安全,但周少校擔心他們在見到那個小女孩在那晚的經歷後會出現應激反應,所以在被關禁閉之前安排我把他們暫時送回了孤兒院,讓他們在自己最熟悉安心的地方調整一下心態。



    軍人小姐姐的回答讓我定神了下來,直到最後也沒能見到那個“不存在的弟弟”讓我感覺有些可惜,但我還是撓了撓頭說孤兒院那邊的院長和員工都說不認識那小女孩的弟弟,這會不會是個問題。



    軍人小姐姐說沒必要擔心,那群孤兒院的人出現記憶錯亂全都是因為“真言術”的緣故,釋放“真言術”的混血種已經伏誅了,被周少校剁掉了手腳打斷脊椎送回家族審問,那些影響到孤兒院以及其他幫兇的“真言術”自然也解除了。



    在對方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真言術”的原理後,我大概也眀悟了這是個什麼東西,按這麼來說的話我之前能看到的那張有紅點的地圖也是“真言術”的一種,細問之後才知道這個能力叫做“血繫結羅”,對龍類血統有著敏感的反應,範圍巨大並且能確定方向。



    知道我的“真言術”後軍人小姐姐似乎微微有些訝異,因為按她的說法來講這種“真言術”對混血種的血統要求還蠻高的,以我的血統純度能在危機關頭強行覺醒釋放出來真是奇蹟。



    我沒吭聲,因為我知道我知道血統覺醒可不是因為什麼生死存亡之際,我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最好還是先瞞著,事後有機會了解更多一些再考慮跟表哥說說。



    軍人小姐姐看著有些惘然的我平淡的告訴我這一次事件裡其實還有很多疑點的,比如倉庫裡那個差點殺了我的混血種男人的來歷。



    審問的過程很不順利,大刑伺候甚至連逼供類型的“真言術”都用上了,最後只在對方口中挖出了一個“黑天鵝”的關鍵詞,說出口的時候還是用的字正腔圓的日語!



    周家的“媧主”在得知這件事後思考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說這件事情就暫時查到這兒了,反正人已經抓了,我們周家自古都是守住自己的地界,沒必要跨洋渡海去別人的地盤找事情,反正事情已經結了,人沒被帶走,那暫時就這樣吧。



    軍人小姐姐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也有些微妙,她說周少校說他也是頭一次看見“媧主”這種樣子。



    但其實根據周少校的說法來看,“媧主”當時的反應比起“怕事”來形容,不如更應該說是“怕麻煩”,感覺事情沾了“日本”和“黑天鵝”這兩個詞就跟棍子沾了屎一樣噁心程度呈幾何倍上升,所以才撒手不想管了,連帶著那對孤兒院的姐弟都沒興趣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