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作品

第五十九章 海障元磁

  “……奇怪……不應該啊!”

  聲音陡然間清晰了起來。

  秦凌霄彷彿被這聲音從深海中撈起,下意識抬起了頭:

  “什、什麼?”

  此刻的王魃卻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輕鬆,目光凝重地指著海面。

  “這裡,為何元磁之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秦凌霄隱隱恍惚,然而在察覺到海面上那濃郁的元磁之力所帶來的壓力,她頓時清醒。

  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清晰,迅速思索起來:

  “元磁之力更多了?難道我們走的方向不對?”

  “不,除非我們走了回頭路,又回到了海障附近,不然按照地圖上的黑點標誌,咱們走的方向,再無海障阻礙,最多隻會有在西海國南部或是東南的位置登陸的區別,按說元磁之力也只會隨著距離拉遠,而越來越少。”

  王魃面色凝肅。

  儘管對自己記住的地圖並不懷疑,但還是第一時間又取出了地圖原本。

  仔細看了看,他忽然在黑點右上方的位置,點了點。

  “這裡,有一片群島,若是大福順著我們安排的方向前進,根據距離,最多兩日,咱們應該就會碰上。”

  秦凌霄看著王魃指著地圖皺眉思索的模樣,目光簡直無法挪開,可心中卻又忍不住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

  只是她驕傲慣了,卻不願被王魃看到自己的失態。

  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她抿嘴點頭:“好。”

  王魃的目光全然集中在地圖與海天之間,並沒有注意到秦凌霄的變化。

  他隨口道:“咱們便坐在大福的背上吧,免得錯過那片群島。”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配合度一直以來都極高的秦凌霄,卻第一次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我……大福的肚子裡更安靜些,我想在裡面梳理丹田。”

  王魃不由得回頭詫異地看了眼秦凌霄,不知道為何,他隱隱覺得秦凌霄似乎有些怪怪的。

  那種感覺,莫名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他也沒有心思細想,再加上秦凌霄的理由也很充足,他隨即點點頭:

  “去吧,有情況我會叫你。”

  “嗯。”

  秦凌霄低頭應了聲,隨即便飛回了大福的口中。

  沒了秦凌霄在旁邊,王魃倒是難得有些輕鬆的感覺。

  他獨處慣了,即便是和步蟬在一起時,兩人很多時候也都是各忙各的,最多晚上在一起。

  這幾個月日日與秦凌霄在一起,他實在是感覺施展不開。

  雖然一個漂亮女修陪著,倒也賞心悅目,只是年輕時,他或許還會心猿意馬,到了如今,卻大多已經看淡。

  況且人的底線,向來靈活,一旦有了開始,便很難收場,深知這點的他,這些日子始終恪守本份,不敢越心中雷池半步。

  修行亦是修心,人生之掛礙有步蟬、師父、易安、師兄等人便已足夠,再增添些,也只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時間匆匆。

  兩日時間如流水,王魃很快便看到了海天交接處的島嶼。

  他連忙從大福的背上飛起。

  居高臨下,遙遙俯瞰。

  一片蔓延數十里的群島映入眼簾。

  “方向沒錯!”

  然而王魃的面色,卻反而更加沉重了。

  感受著下方海水中越發濃郁的元磁之力,他的心頭充滿了困惑。

  “為何還會有那麼多元磁之力?難道是那些膜眼生髮出來的元磁之力早已經擴散到整個海域了?”

  “可是不應該啊……西海國南岸線距離惡龍渚僅有百餘里,那元磁之力也並未擴散到雲蕩,顯而易見,元磁之力的擴散並不是那麼容易……那又是為何?”

  王魃心頭不解。

  思來想去,他卻仍是不太明白。

  只能重新回到大福的背上,繼續往地圖上顯示的方向前行。

  三日之後。

  他站在大福的身上,看著視線盡頭處,直通天穹,橫跨南北的巨大海障,沉默了。

  ……

  湍急的海障中。

  巨大的章魚此刻完全縮成了一團。

  在它的前方,一位位僧人和渾身畫滿了奇異色彩的修士,目光充滿了戒備地看向上空。

  那裡,兩道神色俱是淡漠的身影,俯瞰著下方。

  一個是面容冷淡的白衣童子,另一個卻是容貌清冷的絕美宮裝女子。

  面對如同山嶽,氣息浩瀚的黑色章魚,以及下方一位位元嬰、金丹層次的修士。

  兩人卻沒有半點情緒的波動。

  只是這一刻,兩人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麼,目光不約而同地透過下方的人群,探入了海障之中。

  湍急的水流、翻湧的白浪和幽黑的深海並沒有阻擋住兩人的視線。

  在海障下方,一尊面容如水一般平靜祥和的僧人,同樣抬起頭,看向兩人。

  六目相對。

  四周的海浪陡然間變得越發激烈起來。

  白衣童子和絕美宮裝女子淡漠的眼眸中,第一次閃過了一抹凝重、警惕之色。

  下方。

  僧人神色平靜,並未張口,聲音卻是已經在兩人耳邊響起:

  “吾名慈無,二位檀越尾隨吾等半年,今日終於要動手了麼?”

  絕色宮裝女子不語。

  而白衣童子冷淡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波動,冷淡道:

  “本想先把這些人料理了,再去料理前面那個什麼大頭領,倒是未曾想到,此處竟還藏了你這般的人物……化神層次,卻守著一群元嬰,看來三洲果然是人才輩出。”

  僧人卻微微搖頭:

  “慈無恰逢其會罷了,二位還請離去,慈無雖不生不殺,但想要困住二位卻並非難事,待後方的羽蛇部主力、蛛魔部、僧王真到來,二位想走怕也來不及了。”

  “不生不殺?”

  一旁,絕色宮裝女子忍不住冷嗤了一聲:

  “你這晚輩好生虛偽!因你而死,便不算麼?你們三洲修士在這闢海獸藏的東西,你莫非不知?”

  “一旦送至陸上,輕易便可屠盡一國,為了你三洲修士苟且,便不顧他洲修士生死麼?”

  僧人面色悲憫地宣了一聲佛號,合掌垂目:

  “阿彌陀佛……二位檀越所言,罪皆在慈無一身,慈無願墮阿鼻地獄,歷萬萬年折磨……”

  兩人俱是沒有料到這僧人竟是如此態度,頓時互看了一眼,眼中微沉。

  旋即下一息。

  白衣童子身後,忽然浮起了一面畫滿了神獸花紋的巨大戰鼓。

  鼓槌轟然砸下!

  砰!

  一聲沉悶的鼓聲,瞬間在四周爆開!

  而與此同時,海障中,巨大的黑色章魚頓時一個哆嗦,八隻腕足瞬間縮回,扭纏在一起。

  似是恐懼已極。

  而前方的那些僧人以及畫滿了奇特色彩的修士們,頓時如遭雷亟,瞬間猶如下餃子一般,一個個徑直跌落,墜向波濤起伏的深黑海面。

  然而就在這一刻。

  海面之上,陡然間有一道光芒亮起。

  旋即那亮光迅速衝破了黑色的海水,與劇烈的白浪黑海之間,無聲破開,迅速綻放!

  一道金色佛光從海面之下杳杳升起。

  霎時間,海面之上,猶如佛國降臨。

  無數只金色的巨大手掌,穩穩接住了一個個墜落的修士。

  與此同時。

  海障之中,僧人慈無,緩緩浮出海面。

  與之一起的,還有身後一尊通天徹地,幾乎凝為實質的巨大佛身,從深海之中浮起。

  水流從那金色琉璃般的佛身上滑落。

  佛光照耀著整個黑色海域。

  僧人面容悲憫,仰頭看向天空之上的白衣童子和宮裝女子,合掌行禮:

  “阿彌陀佛,二位檀越既不願離去,慈無,得罪了。”

  而這一刻,白衣童子和宮裝女子兩人的臉上,卻第一次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竟是化神圓滿!”

  ……

  西海國南岸線外。

  惡龍渚。

  伴隨著遠處海障重歸往日的秩序。

  惡龍渚的諸多島嶼,也重新露出了海面。

  只是許久之前的交戰,卻仍然能夠在其中看到一些痕跡。

  不少島上的山頭都被削平或是擊毀。

  而還有一些與昔日不太相同的是。

  往日死寂的惡龍渚島嶼上,如今卻是多了一些身影。

  在王魃等人跳入的地脈入口處,一尊五短身材,形如童子的修士,面色沉重地收回了手掌。

  “胡師兄,怎麼樣,還能感受到地脈麼?”

  一旁,一個猶如老農一般,膚色微黑的修士忍不住開口問道。

  胡載熙微微搖頭:“還是不行,此地地脈原本被鎖住,不過之後的海水倒灌,引來了地脈的紊亂,如今我也察覺不到具體的入口位置……苗師弟,你那邊如何?”

  他看向不遠處。

  一道彷彿流動一般的身影以極為驚人而又詭異的速度,出現在了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