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伊 作品

40. 第 40 章 穿越第三十七天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當真是嚇得季長崢一激靈,手也跟著一抖,好死不死的抖在了沈美雲的手背上。




啪嘰。




大手疊小手。




季長崢倏然睜大眼睛,緊張到結巴的地步,“我我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沒沒、在耍流氓。”




昏暗的光線中,季長崢滿頭大汗,竟是半晌,都沒解釋個所以然來,反而是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都好的樣子。




這一副呆模樣,讓沈美雲忍不住抿著唇笑了,倏地,她反手一抓,竟直接反客為主,緊緊地抓著了季長崢的大手,眉眼含笑地問道,“你是要這樣嗎?”




這——




季長崢突然就蚌住了。




整個人都呆住了。




隨即,嘴角瘋狂地上揚,一個字都沒說,但是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其實,季長崢內心卻遠遠沒有外表看得那麼鎮定。




他的內心在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美雲抓他了。




美雲摸他手了。




美雲的手好軟啊啊啊啊。




季長崢不敢動,他在用餘光,不斷地去注視沈美雲,卻發現對方只是在安靜抬頭看著熒幕上的電影。




這讓他有些失望。




美雲怎麼那麼淡定啊,她可是抓了他的手啊,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啊。




怎麼一點都不驚喜高興激動啊。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季長崢的腦海裡面,已經演繹出了比電影還要精彩的內容。




一直到最後,他默默地安慰自己,不激動就不激動,反正美雲摸他手了,要對他負責。




對對對,就是這樣。




於是,他也不看電影了,就那樣側頭看著沈美雲。




沈美雲被盯得無奈了,她嘆口氣,“季長崢,你幹嘛?”




不看電影,老是盯著她做什麼?




季長崢,“美雲,你摸了我的手。”




沈美雲低頭,看了一眼,確實是兩人的小手疊大手,確實是握在一起。




她問,“然後呢?”




他想說什麼?




季長崢倏地就羞澀了,扭扭捏捏道,“你要對我負責。”




沈美雲噗嗤一聲,差點沒笑出來,要不是周圍太安靜,她絕對是要笑出聲的。




沈美雲捂著嘴,忍著劇烈抖動的肩膀,朝著季長崢說道,“季長崢,你要不要這麼可愛?”




說完,不等對方開口,她便又伸手了,不止摸了季長崢的手,還摸了季長崢下巴,“這樣呢?”




“這樣呢?”




季長崢的臉唰地一下子紅透了,只覺得渾身的熱氣,都湧在臉上,他深呼吸半晌,身體突然側著前傾,壓在沈美雲肩頭,朝著她耳畔咬著牙,“你!必!須!對!我!負!責!”




“必須!”




他特意強調。




他季長崢二十三年來,還從未被哪一位女同志,如此調戲。




他的手被摸了,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也都被摸了。




他的貞操沒了!




沈美雲必須負責。




被半壓著的沈美雲,突然笑不出來了,男人炙熱的呼吸包圍著她,夾雜著一股濃烈的強勁的荷爾蒙味道,像是一種獨特的香水味。




以強硬的姿態,鑽入了她的每一處毛孔,沈美雲試圖掙扎著,往旁邊輕輕側一下,但是卻發現男人和女人之間,似乎有著天生的力量懸殊。




對方只是輕輕地壓著她半邊胳膊,她便無處可逃。




想到這裡,沈美雲深呼吸,她便放棄了動作,抬頭看著而對方,輕聲喊道,“季長崢。”




季長崢,“嗯?”




“再不放開,我親你了。”




這話一說,季長崢如同兔子一樣,嗖的一下子把手給鬆開了。




旋即,一副見鬼的表情,“美雲,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竟然你不出來一個字。




驟然得到自由的沈美雲,抬頭看著驚慌失措的季長崢,輕笑一聲,“小樣,你跟我鬥。”




季長崢頓時明白了,這是沈美雲在逗他玩了。




他當即懊惱地抓了抓腦袋,一回頭,驚覺周圍不少人都帶著笑意地看著他們兩人。




季長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一次,他終於規矩了。




規規矩矩的坐在沈美雲的一旁,只是,還不忘忘記,把自己的手交疊在沈美雲的手上。




親嘴,是不敢親的。




但是,摸摸手還是可以的。




這一握,就是四十分鐘,一動都不敢動,隨著電影的播放。




直到,老舊熒幕上的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




季長崢這才戀戀不捨地把手給收了回來,儘管有些麻,但是好開心。




他迅速做了一個決定,今晚上回去不洗手了。




這個手,被美雲抓過喂。




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的好嗎?




電影結束後,沈美雲一回頭,就注意到季長崢盯著自己的左手在那傻笑。




沈美雲無奈,她一連著喊了三聲,“季長崢。”




對方都沒有反應。




直到,沈美雲抬手掐了下季長崢的胳膊,問道,“你剛在想什麼呢?”




季長崢老實說道,“在想怎麼打結婚報告。”




沈美雲,“……”




這人滿腦子在想什麼啊。




直到出了電影院,季長崢還時不時地偷看一下沈美雲,不確定地問道,“美雲,你會對我負責的,對吧?”




“我都要去打結婚報告了,你別拒絕我。”




“你摸了我的手,摸了的我的臉,還要親我,你肯定要對我負責,不然——”




沈美雲斜眼看他,“不然什麼?”




季長崢棕熊一樣的身體,突然就蚌住了,不然什麼?




告對方耍流氓呢?




季長崢捨不得,所以,不然了半天,他也沒說出一個完整話來。




“反正,你不對我負責,我就——我就去找叔叔阿姨。”




對,就是這樣。




反正,叔叔阿姨肯定會讓美雲對自己負責。




沈美雲,“季長崢,你真是出息了。”




還知道去搬救兵,季長崢悶笑,“不然,你跑了怎麼辦?”




反正,他是沒安全感的,他覺得自己好喜歡美雲,但是美雲不是很喜歡他。




想到這裡,就很傷心啊。




沈美雲看了他片刻,“季長崢。”




“嗯?”




“你能不能想點好的。”




季長崢思索了下,“美雲,那你說我第一次上你家門,要帶什麼禮物好?”




沈美雲,“……”




這人真是沒救了。




“算了,你不說,我自己看著買。”季長崢四周觀察了下,“出了電影院,旁邊有一個百貨大樓,我去瞧一瞧。”




說完,他回頭殷切地去看向沈美雲,“美雲,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我聽說,那邊的百貨大樓和咱們北京的百貨大樓,是同一個採購廠家,供的貨也不比咱們北京差。”




沈美雲越發意外了,“你怎麼知道?”




季長崢嘆口氣,“我陪我戰友買過啊。”




當兵的工資都不算是低,而且他們為了處對象,討對象歡心,也算是用了心意。




而季長崢家庭出生好,對這些東西向來熟悉,所以算起來他的那些戰友們,但凡是處對象,都來找季長崢來出謀劃策,看下買什麼東西送對象。




什麼最時興的布拉吉,燈芯絨,的確良布料,這都是季長崢極為熟悉的。




還有虎頭手電筒,燈塔肥皂,雅霜雪花膏,蛤蜊油,以及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手錶這些。




需要說出個一二三的,基本上沒有季長崢不知道的。




聽完這,沈美雲意外了,她細細地打量著對方,“沒想到,你還是個潮男啊?”




季長崢,“草男?什麼草?我還對漠河後面的大草甸子知道一些,美雲我和你說,那裡可漂亮了,到時候我一定帶你去看。”




沈美雲,“……”




這可能就是雞同鴨講。




她深吸一口氣,推他,“你不是去百貨大樓買東西嗎?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季長崢頓時止住話,有些失望道,“你不來啊?”




沈美雲嗯了一聲,“我想休息一會。”




“這樣啊。”




季長崢,“那我自己去,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衝到百貨大樓去,只是走到一半,卻驚訝沈美雲還跟著他。




季長崢回頭去看她。




沈美雲,“我不來,你怎麼知道給我爸媽買什麼?”




這下,季長崢笑了,嘴角瘋狂地向上揚,“嗯,好像是,我也不知道咱爸咱媽喜歡什麼。”




沈美雲是真沒看出來啊,季長崢竟然還有這般油嘴滑舌的一面。




這咱爸咱媽都喊出來了。




她忍不住扶額,“季長崢,以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來熟啊?”




季長崢思忖了片刻,搖搖頭。




“那他們說你什麼?”




季長崢並沒有回答,而是低笑一聲,“你嫁給我就知道了。”




沈美雲,“……”




這人是真的一點都不忘記套路她的。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跟著走到了百貨大樓裡面。




漠河市的百貨樓,足足有三層高,他們要買的是見面禮,也叫做上門禮。




一般來說,都是拿四樣,菸酒白糖外加一刀肉,這都是極好的見面禮了。




甚至,有人說這是過門禮。




顯然,季長崢對這些也是門清的,只因為他是熱心群眾,幫過戰友不少忙。




所以到了百貨大樓裡面,直奔二樓的高檔檔口,那邊是賣菸酒的地方。




這裡人並不多,不管是買菸還是買酒,不止是要錢的,還要煙票和酒票。




如果是買茅臺的話,那還需要特工票。




看到這,季長崢摸了摸褲袋,才驚覺自己這次出門帶的錢和票不夠。




真是腦子都餵狗了,都臨到門前一步了,才想起來這件事。




真真是美色誤人。




當然,他是不肯承認的,在來這次相親之前,他壓根都沒抱著會成的心思,以至於他出門的時候,身上裝著的錢和票就只是夠日常開銷。




不夠上門買禮物的。




季長崢揉了揉眉心,朝著沈美雲說道,“美雲,你站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出去一趟。”




沈美雲,“?”




完全還是懵的狀態,季長崢就跟一陣旋風一樣離開了。




他一走,旁邊菸酒檔口的售貨員,穿著體面的工裝,她織毛衣的手一頓,抬頭看了一眼沈美雲,瞧著她的模樣,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旋即,跟著勸說道,“同志,找對象的時候,這種男人你可要當心了。”




沈美雲不由地趴到玻璃櫃上,好奇地看了過去,“怎麼說?”




“我在菸酒檔口待了好多年,這種男人我是見多了,每次要遇到拿真金白銀買東西的時候,便臨陣跑了,你等著吧,他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




這話一說,沈美雲下意識地說道,“不會吧?”




菸酒又不是多貴的東西,季長崢還不至於這點錢都出不起。




那售貨員也不織毛衣了,抬頭看了過來,真心實意地勸說道,“看看,這就是你這小姑娘單純了吧?沒見過男人的可惡了,我跟你說,他們這種男人專門騙你們這種未婚小姑娘的。”




“大姐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遇到結婚前都敢做這種事的人,你趁早還是徹底悔婚了去,這人不能嫁。”




季長崢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了門,去找往日的戰友以及朋友,湊了個錢和票。




一回來就聽到,那售貨員在勸他美雲,不要嫁給他。




這就是過分了啊。




更過分的還在後面。




那售貨員還在繼續,叭叭叭。




“我看了,那男同志油頭粉面的,長得好有啥用,關鍵時刻不頂事。




我跟你說同志,我有個弟弟,他是漠河肉聯廠的,手裡管著百十號人,每天下班回家不止能帶點豬下水回去,一到月底發工資的時候,還能比別人多拿三斤肉票。




他人也老實憨厚,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你要是和我弟弟成了,我保管你後半輩子都不愁肉吃。”




話還沒說完呢,那售貨員就感覺不太對了,因為不遠處有一道極為刺目的目光投射過來。




這讓那售貨員微微一頓,就見到那年輕帥氣的青年,一臉殺氣騰騰地過來。




售貨員也一驚,她是萬萬沒想到,這男同志竟然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