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兒 作品

817.秦時風韻(144)三更

秦時風韻(144)

信送至張良手中時, 楚王的使臣正好來了項地,找項燕招降。

“柱國!柱國。”使臣道:“大王日日悔恨, 中了秦國的奸計,不該聽信姓之讒言,誤會了柱國吶。”

項燕眯眼,此事當慎重。

正不知如何應答,兒子項伯推門而入,一見使臣便怒目而視:“大敵當前,方才念及我父之勇?楚王當真好算計,以我父阻秦軍,不論輸贏,皆兩敗俱傷。於秦不利,於我項氏不利, 唯獨利楚!內憂外患相互碰撞,儘可消弭,可對?”

“這……這……臣不敢言無此打算,然此正可以正項氏名譽。”

“名譽重亦或是性命重?”項伯對著使臣抽出佩劍:“父親,不若斬此獠……”

使臣一愣,頓時嚇的腿軟, 轉身就朝外跑:“不得無禮!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項氏出身顯貴, 子弟何以粗鄙若此。”

人跑了,項伯持劍哈哈大笑,極盡鄙薄。

項燕呵斥:“休得如此!”說完,又喊人:“留住使臣!”而後又大聲致歉:“小兒無禮,使臣勿怪。”

那使臣這才不跑了,只站於原地作揖。

項燕擺手, 安排人將使臣帶了下去,這才嚴厲的看項伯:“怎如此莽撞?!”

項伯忙正色:“父親,此乃楚王算計,您萬萬不可當真!他不信您,下手剿殺從不留情。而今,大敵當前,想用我項氏子弟之性命保他……父王,若為名聲,又如何對得起父老。”

項燕擺手:“秦滅楚,早晚之事!若不從楚,秦終是要滅項!”

“父親!”項伯走到輿圖前,指著沿海一帶:“此乃越國舊地,楚國數次平叛不得。您知此地之境況,屈景昭姓平叛之心不誠,這才致使越地有越國舊部留存至今。既然如此,我項國為何不南遷移,徹底佔據越地。

而後以此為據點,東可取齊,西可連西南夷,北可攻楚地,南可入海,海島亦有民居。正可謂進可攻退可守。此地,能使我項國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楚國,若秦國可冊封姓封地,兒子以為此姓抵抗之心亦不誠。楚國將滅,項國不能因此而陪葬。”

項燕看了看兒子:“你一莽夫,如何能有此見識?”

項伯也不惱,“兒有一友人,張良,乃是韓國丞相張平之子。”

哦!他呀!小小年紀有此見識,到底是出身不凡,見識亦不凡。

於是,項燕奉張良為座上賓。

張良忙推辭:“家父病重,催著回韓。不能久留於楚,還請見諒。”

項燕試探道:“某欽佩丞相,不肯侍秦。”

“是!父親之誓言,我張氏子子孫孫,皆不侍秦。”

項燕放心了,此並非受秦指使。

於是,張良回韓郡。而項燕答應了使臣,假意答應招降,如此,行軍才能通暢。

楚王不解項燕為何要往南而行,秦自北而來,你此行與秦軍漸行漸遠,是何緣由?

項燕回覆:臣懷疑秦會分兵圍剿。齊與秦沆瀣一氣,若借道而行,當如何?臣經年不見南地之境況,需得巡查一二。

楚王鮮少出王城,為數不多的出王城的機會還是遷都之時。

他又怕項燕與那姓勾連,因而,事務並不與那姓商議。

而那姓只做不知,留著得消耗我家勢力,你若去越地,那便自去。

於是,在楚王被矇蔽,在姓默許的境況下,項燕浩浩蕩蕩,竟是舉項地之人,盡皆搬遷。雖故土難離,可若生死存亡之間,此路可活族親,自當取捨。

一如越地,項燕再無消息。

楚王這才知道,他利用項燕不成,反被項燕利用。

他哭了,當真哭了:“爾等欺寡人太甚!爾等欺寡人太甚!”怪不得燕太子姬丹欲刺殺嬴政?

嬴政——當殺!

他擦了眼淚,而後喊人:“來人吶!請公子負芻。”

負芻乃是楚王嗣子,此時來見,楚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兒啊,秦若打來,你我父子難全。那姓如何指望的上?”

負芻忙道:“父王可有差遣?”

“你為使臣,去秦自辯。”

秦不肯聽吶!

楚王嘆氣,蠢兒!蠢兒!

“此為假意,秦必以為寡人無計可施,方才行此糊塗之舉。”楚王低聲道:“但此非寡人之意!你去咸陽,見楚公主羋徽,請她救楚。”

“如何救?”

楚王看著他的眼睛:“嬴政死,楚國活!她為寡人之公主,當有抉擇。”

負芻沉默良久,但最終是點了頭:“諾!兒即日便啟程。”

秦王出征,於路途中。

夜裡紮營,中軍帳中,嬴政拿著密信反覆的看了看,而後便遞給王翦:“瞧!文淵君決勝千里,使計將項燕調往越地!一方初來乍到,一方乃舊民,兩方水火不容。正如文淵君所說,此乃強龍與地頭蛇,且有一番爭鬥。”

“只怕項燕無補給,難維持。”

“文淵君貨賣兩家,使得都可以活下去。再不濟,自越楚邊境,從楚國割下兩個小城為據點,未為不可。那姓巴不得如此,只要項燕所求不多,便不會真抵抗。因而,項燕必能在此地站住腳。”

但這是消耗戰!非十年、二十年不可。

嬴政點頭:“因此,才說文淵君高明呢?”

王翦馬上道:“若是如此,楚國便可分而滅之。”

分化姓?

“是!”

兩人議事到極晚,要散了,王翦笑道:“大王,您需得給臣以財貨田地,臣年歲漸長之後,得回鄉吶。”

嬴政也笑:“有如此大功,少不了賞賜!”

王翦應著,轉身走了。

蒙毅看著王翦離開,心中便有疑惑。自從出兵,這已經是王翦將軍第次跟大王要賞賜了。

他不敢問,只是寫信時難免說於蒙恬聽。

蒙恬自來跟桐桐無甚尊卑,家信也不避諱。

“您說王翦將軍如何想的,怎會主動討要?”

桐桐嘆了一聲,此乃王翦聰明之處。此次,怕是要分兵合圍,王翦帶兵極多。他討要賞賜是假,安君王之心是真。

要麼,王翦能得善終呢?功高自退,此乃明智之舉。

她坐鎮咸陽,有監國之權。但她甚少干涉國事,呂不韋與李斯可調停。她真就是個看攤子的。

而此時,楚國的負芻來了。

嬴政不在咸陽,他跑到咸陽幹什麼來了?

來了就得見!

桐桐見到了有些怯懦與瑟縮的公子負芻。

負芻辯白,絕無與秦為敵之心。他說,桐桐就認真聽著。

“我王不在咸陽,貴使之意,我已盡知。”桐桐就起身,“莫若公子先回楚,請楚王等我王國書,如何?”

“自然!自然!”負芻跟著起身:“只是……來秦一趟,不見夫人,心有不安。我們兄妹數年未見,可否容外臣探親?”

見羋徽?

桐桐笑了笑:“可!”說著便喊人:“去問問夫人,楚國負芻公子求見,問她可有空閒。”

蜀生應諾,殿下之意:夫人最好能拒絕。

按禮,殿下無法拒之。那便請夫人拒絕,此最好不過。

羋徽一聽卻急忙問:“你說何人?”

“負芻公子?”

羋徽急忙起身:“兄長來了?兄長親臨?”

“正是。”

羋徽忙道:“快請!快請。”

蜀生猶豫了一瞬:“您……要見負芻公子?”

羋徽打量蜀生:“長公主不欲本夫人見孃家人?”

“未曾!”蜀生淺笑:“奴婢是問,您要內宮見負芻公子,怕是不合利益。”

嬴姜點頭:“正是!有客館,請夫人移步。”

羋徽:“……”在他人之地見人,豈非說話不方便。

但無法吶,秦宮規矩極嚴,違抗不得。

自內宮出,移至客舍。

她這才問:“可否請羋巒前來作陪。”

嬴姜之道:“臣遣人去問問。”

羋巒一聽,心裡便一緊。她急忙道:“奴婢身子不方便,小腹隱隱作痛,怕是不能作陪。”

將人打發了之後,她求見長公主:“奴婢膽怯,求長公主安頓。”

桐桐扶她起來,“你去甘露宮,陪太王太后吧!太王太后與劉夫人盡皆生過子嗣之人,他們通曉婦人事,定能照料好你。”

羋巒鼻子一酸:“奴婢謝長公主大恩。”

將人送走,嬴姜才告知羋徽:“宮人身子不適,於甘露宮休養,不能作陪。”

羋徽:“…………”她攥緊了帕子:“那倒罷了。”

等見到負芻,兩人相互見禮。未等負芻說話,羋徽先道:“兄長此來,只能客舍相見,勿怪!勿怪。”

負芻:“……”他笑道:“為你帶一些楚地特產,盡皆你愛用之物,請夫人笑納。”

在監視之下,兩人只說了一盞茶時間便分開了。

楚國贈給羋徽之禮,秦人怎麼能擅自看?

羋徽指揮著宮人,將其盡數搬回寢宮。

而後,在蜜果中找出小小竹筒,竹筒裡掏出指甲蓋大小錦帛,錦帛上只一個字:死!

誰死?要誰死?

羋徽將其燒了,手抖的厲害。

能叫誰死呢?除了秦王不做他想。

要殺秦王嗎?怎麼殺?秦宮之嚴苛,非入宮者不可得知。她整日於宮廷中,如鳥在籠中,絲毫不得自由。

再去翻看其他禮物,她的視線一凝:此胭脂看似胭脂,其實不然。此乃毒|蛇|毒|液淬鍊,劇毒無比。

楚地多山多瘴多毒蟲,此物在楚並不難得。

以毒鴆殺,可也得能接觸到秦王才可。

這般想著,她便看向一邊給羋巒腹中孩子所繡的蜘蛛肚兜,而後起身,找嬴姜:“羋巒腹痛,我可否去探望?她腹中懷子,若不探望,我心有不安。”

嬴姜無理由拒絕:“自然!夫人請便。”

桐桐知道消息的時候直嘆氣:我又豈會叫你見到羋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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