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23章 感恩有你

    這種事上他也要壓一頭。知道的他們是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商祿有什麼奪妻之恨。

    我點點頭,隨他去,轉身進廚房準備午飯。過了會兒,商牧梟換好衣服也湊進來,硬是要幫忙,可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煮個粥都能把鍋燒爛,又哪裡真的能幫到我。

    在他用刨絲器刨土豆結果差點刨掉自己手指後,我忍無可忍,態度強硬地將他趕出了廚房。

    香腸、胡蘿蔔切碎,倒入蛋液裡,用平底鍋攤成一張薄餅,再慢慢從頭捲起,等涼了便可以切成大小適宜的捲餅擺盤。土豆絲清炒,最後放入幹椒與白醋提味。

    冰箱裡還有些茹筍,我切了點之前沈洛羽拿來的臘肉,本沒抱多大期待,沒想到一下鍋便飄香四溢,紅綠相間的色澤也十分誘人,饞得人直咽口水。

    三道菜,一個人有點多,兩個人卻正正好。

    還差最後一道湯,由於我平時都一個人吃飯,湯做多了容易浪費,一般都直接衝速食湯,一頓一袋很方便。

    速食湯一箱裡有五種口味,我不清楚商牧梟要哪種,便拿著袋子去外頭問他。

    大白天的,他站在窗戶前,一隻眼對著望遠鏡的目鏡,興致勃勃不知在看什麼。

    “你……在幹什麼?”

    商牧梟聞聲抬起頭,發現新大陸一樣招手讓我過去:“你這個不僅晚上能看,白天也能看哦,而且能看好遠。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過去關掉望遠鏡的電源,對他看到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別亂看,會被人當做變態的。”

    他一挑眉,完全無懼於我的危言聳聽:“這是你的房子,你的望遠鏡,就算被當做變態也是你吧,老師。”

    我不理他,豎起五個包裝袋,問他要選哪個。

    他彈了彈我手裡的小袋子,道:“這是什麼?”

    “湯。”

    他有些新奇,每個都拿在手上看過一遍,最後選了一袋紫菜蛋花湯。

    衝好湯,我轉頭去盛米飯,再回桌旁時商牧梟已經落座,正拿著手機……拍我做的菜。

    看不出他還有這種愛好。

    拿起筷子,我發現商牧梟也是同樣的姿勢,一雙眼盯著蛋卷,分明很想吃卻並沒有開動。

    他不是在等我落筷吧?

    夾一筷土豆絲到碗裡,我試探著道:“吃吧。”

    話音方落,他立馬目標明確地將筷子落到了那盤蛋卷上,直接整個塞進嘴裡,沒嚼完又去夾臘肉。

    一餐飯吃得風捲殘雲。我還剩小半碗沒吃,他便已經去盛第二碗飯。到我一碗飯吃完,他第二碗都快見底。

    這是餓了多久?

    吃完了飯,他兩口將湯喝完,開始掃盤。蛋卷最先吃完,接著是茹筍臘肉,最後是土豆絲。他誇張到連一根土豆絲都不放過,要不是我攔著,甚至要把幹椒都吃下去。

    “你昨天沒吃飯嗎?”我問。

    他揉著自己的胃,一臉滿足道:“吃了。不是餓,是你做得太好吃了,讓我沒辦法少吃。”

    雖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我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廚藝至多就是“能吃”,還不到他所表現的這種程度。

    收著碗筷,我對他的話不予置評。他起身幫我一起,在差點失手打翻一個盤子後,再次被我趕出廚房。

    期間我聽到客廳方向傳來手機鈴聲,是商牧梟來了電話。

    他說自己不在家,這兩天住在酒店,對方又說了些什麼,他沉默半晌,讓對方等他一會兒。

    “我下午有點事,先走了。”

    我正在洗碗,他猝不及防從後偷襲,一口親在我的唇角。

    手一打滑,我正在洗的盤子便掉了下去,還好水槽裡有不少水,減緩了落勢,沒碎。

    “你這麼怕我做什麼?”他發洩不滿一般,帶著點力道地咬了咬我的下唇,道,“你該不會不認賬吧?”

    我茫然地看著他。認什麼帳?

    “你昨天親了我,要負責的。”

    昨天分明是他先開始的……

    我一邊內心震驚於他能說出這種鬼話,一邊又覺得這樣想的自己好像個渣男。

    “其實我們只是接了……幾個吻,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

    “所以你不想負責是嗎?”他表情逐漸淡下來,眼裡滿是對渣男的譴責。

    我那一向十分飽滿充盈的道德感痛哭流涕地站在山巔上,被人五花大綁,塞住口舌。我預感如果我此刻言行有半點不對,它就要被推下懸崖,死無葬身之地。

    理性死了,道德岌岌可危,本能作為王,出來說了句公道話:“這事你不佔理。”

    “……”

    我只能妥協:“沒有……”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商牧梟復又高興起來,蹲下身,眉眼含笑道:“那我們交往吧。”

    我暗暗倒抽一口氣,知道不太可能,但仍想垂死掙扎。

    “……我比你大。”

    “你知道我爸和他的新歡差幾歲嗎?”

    “我是你的老師。”

    “選修課而已。”

    “我……一輩子只能坐輪椅。”

    商牧梟有些好笑地撫摸我的臉頰:“北芥,你想和我過一輩子嗎?”

    我張了張口,不知要如何回答。

    “明天的事明天再煩惱,我現在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說,“我不會同情你,也不會憐憫你,在我看來你和常人無異。這樣還不夠嗎?”

    這樣還不夠嗎?

    如果理性當家,要說不夠,那真的很不夠。可現在是本能做主,本能已經一腳把理性踢進了陰曹地府,並宣佈它是“北芥”這具生命體唯一的掌控者。

    我問它,夠嗎?

    它回答,夠了。

    於是我也回答商牧梟:“夠了。”

    兩個字一出口,他雙眸便亮了起來。

    “你同意了?”

    我仍有許多掙扎,但既然已經邁出第一步,又何妨再多幾步?

    試過不行至多被打回原形,但如果可以……

    我點點頭,短促地“嗯”了聲,算是應答。

    “你看,我就說我能追到你。”商牧梟笑著捧住我的臉,迎上來便給了我長長一吻。

    我還不太習慣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與他光天化日如此廝磨,就想躲。可他完全固定住我的臉,不給躲,也不給退。我只能被動地接受,直到他再次將我吻得快要喘不過氣。

    被他吻過後,我簡直從頭到腳都是軟的。要不是兩條腿站不起來,我怕是膝蓋都要打顫。

    “早知道就說不去了……”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煩躁地嘟噥一聲,與我告別,“那我走了。”

    我頭也不抬,含糊地說了聲“再見”,專注於眼前那兩隻盤子,彷彿這是天下間最吸引我的事物。

    等關門聲響起,我這才鬆懈了一直強撐著的神經,疲憊地趴在水槽邊,吁了長長一口氣。

    晚上有心理互助小組的活動,我按時到達體育館,進門時發現大家已經到的差不多。

    “這周大家有什麼積極的變化嗎?”廖姐環顧一圈,指名由於天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