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螺 作品

第383章 第383章

    虞家和蕩虛谷的眾人一經出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不僅因為他們是最後一批趕出秘境的築基弟子,更因他們的周身太過狼狽,明顯是剛剛經過一場惡戰的模樣。

    蕩虛谷與虞家各自飛出人影,探看他們的傷勢、詢問情況。

    這其中,虞芳海表現得最為急迫,她只大略看了下其他人的身體狀況,便將氣機牢牢鎖定住沈灰漁,沉聲詢問:“是誰殺害了略農,灰漁你如實與我說!”

    如此威壓之下,沈灰漁面色一白,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吐出答案:“是臻荒衣,蕩虛谷的臻荒衣。”

    此話落後,虞芳海當即一愣,等她從沈灰漁口中聽聞具體原因、以及事情經過,更是氣得眼睛通紅。

    虞家與蕩虛谷早有交往,雖然虞家現在的名聲臭了,但歷年歷代的交情與人情卻沒有那麼輕易抹消,就像這幾次虞家進入充魚秘境的名額,走的都是蕩虛谷那邊的人情。

    現在得知因由,虞芳海哪怕再想顧全大局,也依舊沒有忍住脾氣,轉身就去蕩虛谷那邊尋了臻荒衣的麻煩。

    卻不想蕩虛谷那邊因為臻荒衣對其師父早有報備,臻荒衣的悟道者師祖也跟著來到了現場,因此面對虞芳海的發難巋然不懼,應對得遊刃有餘。

    在兩位悟道者的強大威壓對峙下,現場若非有其他悟道者出手,場面將會一度非常難看。

    沈灰漁站在虞家眾人身後,還有些戰戰兢兢,額上冒著細汗。

    她剛才在講述事情經過時,避了重就了輕,現在虞芳海不來細究,卻不代表待會兒不會,她還不知會不會應付過第二輪的探問。

    正如此想著,她就覺得肩膀上一沉,搭下了一隻滿是皺紋的手。

    沈灰漁豁然回頭,就對上一位駝背老者慈祥的視線。

    她驚喜道:“太上族老,您怎麼來了?”

    老者按了按她的腦袋,唇角不動,給她傳音:“灰漁別怕,虞略農已亡,虞家也已敗落,這一次無論你在裡面擔任了什麼角色,沈家都能保下你。”

    沈灰漁怔了一下,她唇角微動,遲疑詢問:“當真?那我為了保命,沒管虞略農、率先跑了也行?”

    老者含笑點頭。

    沈灰漁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若是能不靠小心翼翼討好、兢兢業業逢迎,也能生活得好,誰又不願呢?!

    “之前家族給你的那些壓力,以後就不用了,安心。”

    沈灰漁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虞家與蕩虛谷進行交涉時,因為半空中空間甬道的關閉,各大宗門也在統計完各自人數後,就先行撤退了一部分。

    剩下的,要麼是像在看虞家與蕩虛谷熱鬧的,要麼就是等著待會兒看那條鰼鰼魚雷劫,跟著沾點靈雨福利的。

    虞芳海那邊,面對著早有準備的蕩虛谷,她果真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反倒因為鬧得難看,被臻荒衣的師祖墨焓道人直接撂下一句“待回宗後,我會回稟宗門,慎重考慮取消與虞家以後的交往問題”,給深深噎住。

    然而如此情形,直至最終,她也沒有說出一句軟話,便徑自揮袖,帶著族人們轉身離去。

    臻荒衣站在墨焓道人的身邊,遠遠看著虞芳海等人離開的背影,緩緩垂下眼簾。

    墨焓道人垂首看他,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不將她當場拍死,好為你母親當場報仇?!”

    臻荒衣眼睫快速顫動了兩下,搖頭:“並未,徒孫知曉師祖的顧慮。”

    墨焓道人就笑:“知曉就好。而且你放心,虞芳海此人脾氣不好、又易意氣用事,以虞家現在的狀況,她若一直學不會收斂,就遲早會迎來死期,犯不著去髒你我的手。”

    虞家已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低調蟄伏,休養生息,但虞芳海的思緒卻一直停留在曾經的風光裡。

    既是如此,那她以後就註定了命不久矣。

    另一邊,殘波的修為在晉階至金丹後,也沒有停止,而是一直往上攀爬,迅速瘋漲。

    之後眾人就眼見著它從金丹初期,漲至金丹中期,直至最後的金丹後期,再到最後,更是眼睜睜地看著這隻鰼鰼魚在靈氣的瘋狂湧動下,直接晉階到了化形期。

    眾人:……

    原先大家只是想留下來看個金丹雷劫,沒想到這下子,是要和化形雷劫一起看了。

    “現在化形都這麼容易的嗎?”

    “從它離開秘境到現在,才過去了不足兩月,這速度簡直快得讓人眼紅!”

    “如果你也有百萬年時間去醞釀,相信對你也不是難事。”

    “你這就是在說廢話,咱們人修壽命何其短暫,又能從哪裡偷來這百萬年的時間?”

    就算是一個百年的時間沒抓好耽誤了,也會直接隕落,壽終正寢,與大道無緣。

    弓泉伶看著頭頂上越凝越厚的劫雲,垂首看著樓青茗打趣:“少宗主,你儲物袋內的東西可夠?可需現在與我借上點?!”

    樓青茗:……

    她無奈地看著這位器峰峰主,又往之前為殘波準備的儲物袋裡添置了點東西,勾起唇角:“多謝師叔,我東西還夠。”

    於她而言,除非萬不得已,就不能開欠債的口子,否則以後必定會沒完沒了。

    又數日後,將體內存儲的靈氣全部轉化為天道下合規的修為後,一直呈臥魚狀漂浮在湖面上的殘波終於晃了晃魚眼睛,迴歸清醒。

    幾乎是在察覺它清醒的剎那,樓青茗就將它所棲身的氣泡禁制打開,指著距離瓢羊山十幾公里遠的一處空曠之地,開口:“那邊已經清過了場,去那邊渡劫。”

    殘波當即從透明氣泡內飛去,吞下了樓青茗拋給它的儲物袋,化作一道流光般,就向著樓青茗為她選定的地點飛去。

    一經抵達,它便在這片空曠之地的半空盤旋了數圈,仿若搞怪一般,扭了扭魚尾、闊了闊羽翼,之後就看向頭頂上醞釀了將近兩月的雷劫,向那翻滾著暗雷的濃厚雲層發出一個挑釁的啵啵。

    下一刻,劫雲加速翻滾,沒過一會兒,第一道劫雷就倏然落下。

    白幽看著樓青茗正在查看傳音玉簡,笑道:“你這次倒是不擔心了。”

    樓青茗無奈,捏著傳音玉簡繼續閱讀:“沒辦法,這次確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到結果。”

    白幽見她捏著傳音玉簡久久不放,神色還有些怪異,不由好奇:“是誰的訊息?可是既明?”

    樓青茗搖頭:“不是。”

    “那是哪個?”

    “辛弈塵。”

    同一時間,丹霞宗附近的寶澤城內。

    仉曉烽正坐在一處食肆的包間中,與辛弈塵大倒苦水:“自從上次御獸宗的雙重九九雷劫過去以後,就不斷地有人尋我購買那把幽盞傘。

    “不僅是通過我這邊,還有我師父、師兄弟那邊,家族、親戚那邊……得虧我提前與族內長老打過招呼,否則這幽盞傘一事保準拆穿,根本就瞞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