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里 作品

第54章 發癲

    其實那個籠剛破的時候, 名譜圖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於破完之後的第一天都是相對安靜的,也許某一刻有過動靜,但只是剎那間, 並沒有被人注意到。

    所以入籠的那幫人最初也都“正常”地出來了——

    孫思奇是被周煦叫車送回家的。

    他媽給他倆開門的時候臉上的面膜沒卸, 乍眼一看連周煦都嚇得差點崩出粗口, 孫思奇一個條件反射, 跌坐在門口就開始哭, 還攥著周煦叫“大仙”,弄得周煦差點被他爹媽當場扣下。

    好在他沒說出什麼名堂,籠裡的場景忘了大半,只覺得自己好像在車上睡了一覺, 囫圇做了一場逼真的噩夢。周煦才得以被釋放,忙不迭滾回自己家。

    周煦倒是體質特殊, 籠裡發生過什麼記得清清楚楚, 但架不住是個脆皮,進門沒一會兒就發起了高燒, 也是睡睡醒醒。

    大東在籠裡也受了點罪,但畢竟判官出身,反應沒有周煦那麼大, 強行灌了一包感冒沖劑當作預防, 只頭疼了半晚,睡一覺就好了。

    相比而言, 他那搭檔耗子就麻煩多了。

    雖說入籠皆是虛相,但只要在籠裡真出了事, 結果都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籠遲遲沒人解開, 那世上可能會多一個沉睡不醒的人或是多一個瘋子。如果運氣好,籠很快被解了, 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大病纏身,噩運不斷。

    最慘的是困進籠裡的“死地”,那解不解都是不得超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耗子不是最後這種情況,又剛好有聞時在,給他把籠解了。但他還是徑直被送進了醫院。

    大東回住處呆了一夜,便去醫院照應了。張家其他幾個跟耗子關係不錯的人,也都跑了一趟。但那時候還沒驚動到本家。

    張家本家覺察到不對勁,已經是第二天夜裡了。

    彼時張嵐剛從外地回來,一路風塵僕僕。這位姑奶奶邊忙還邊跟人吵吵關於某個籠的事,沈家徒弟被她忘到了腦後,一時間也沒想起來跟大東聯繫。

    而張雅臨也剛解決完一個很棘手的麻煩,姐弟倆在回來的時候碰了個照面,乾脆拉上了同行的幾個人,又叫了住在本家這一塊的幾個同輩、小輩,在他倆那個偌大的廳堂裡,搞了個接風洗塵宴。

    相互接,一道洗。

    這幫人最開始還比較收斂,因為怕吵到後屋的家主。後來喝了點酒,氛圍便漸漸放鬆下來。畢竟都是一幫年輕人,本性還比較活潑,尤其是張嵐。

    張大姑奶奶帶頭,以逼瘋她弟弟張雅臨為基準,鬧到了將近12點。

    本來是個挺盡興的夜晚,壞就壞在有兩位朋友喝大了,非要爭論兩人最近解的籠哪個更難一點,於是他們做了那晚最後悔的一件事——勾肩搭背扭到了判官名譜圖前,試圖給自己找理論依據。

    一個人說:“我那籠解完,當天就往上蹦了一名。”

    另一個人說:“我雖然沒動,但是——”

    後半句還沒說完,他就“嘶”了一聲。因為他發現自己旁邊出現了個新名字:“誒等下,張效東……這誰啊?有點耳熟。”

    餐桌邊有人聽到了這句話,趴在椅背上嘲諷他:“你喝暈了吧,還耳熟呢,那不是大東麼!”

    貴人多忘事的張大姑奶奶這才一拍大腿,說:“哦對大東!你不提我都忘了,我還讓他跟耗子幫我跟著人呢。”

    她一邊掏手機,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大東怎麼了,值得你那麼嚷嚷?”

    名譜圖旁的那個人用一種懷疑人生的語氣說:“他都跟我並行了……”

    這話一說,桌上的人都瞪向了名譜圖:“開什麼玩笑?”

    在座但凡認識大東的,都知道他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性格夠鬧、話夠多,是個能熱場的人。所以都跟他有幾分來往。

    但重點在於:水平不怎麼樣。

    這人能在名譜圖上佔個還可以的位置,純粹因為因為閒不住,進籠多。

    “他最近進了幾個籠啊,這就往上跳了一名?”有人咕噥了一句。

    “誰他媽告訴你他只跳了一名。”名字跟大東並行的那個人不樂意了,戳著某個位置說,“他以前在這!”

    那就不是蹦一下的事了,那是蹦了三蹦。

    名譜圖上中間這塊以年輕一輩為主,這群人精力旺盛,普遍進籠解籠比較多,排名常有浮動,但都在一個範圍內,蹦上蹦下都是以“一名”為單位,畢竟都是小籠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