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相見(“你真的是阿宓的父君嗎?...)

    白子騫領她到一個房間“這是我娘生前住過的地方,你今晚歇在這裡,明日我帶你去縣衙。”

    阿宓點點頭。

    過了許久,他伸手,把她小嘴上沾的飯粒拿掉。

    阿宓抬頭看著他,突然有幾分眷戀的感覺。

    如果她父君還在,會不會也這麼溫柔地對她呀?

    阿宓躺在床上,棉絮是白子騫白日曬過的,帶著陽光的氣息。鳳凰一族的幼崽成長緩慢,不比蘇蘇在殼中養了萬年,破殼後百年便能成年,阿宓的成長徐徐漸進。

    她並不需要睡覺,可是養成了睡夢中吸收靈氣的習慣,很喜歡休息。

    第二日天剛亮,阿宓聽見窗外有oo的聲音。

    院子裡似乎來了人。

    阿宓趴在窗前看,看見一個穿著麻衣的婦人罵罵咧咧走進來“白子騫,聽人說你獵了一頭鹿,這種好東西你也不知分些給我們家,還妄想娶我們家冬雁,鹿呢?”

    白子騫冷冷看著她。

    婦人見他不答話,已經知曉他是個什麼性子,推開他,去他屋裡尋。

    “你以為你一個窮小子,讀了幾年書,就配得上冬雁了?不進京趕考,要功名沒功名,獵來的東西也不知分與我們家。前幾日李員外上門來提親,我就該答應把冬雁許給他,也好過把冬雁嫁給你,跟著你過苦日子。”

    白子騫冷笑了一聲,沒說話,冷眼看婦人無頭蒼蠅似的在院子裡找鹿。

    “鹿你藏哪兒了?”

    婦人推開門,沒找著鹿,結果看見窗口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阿宓叉腰說“鹿是他的,為什麼要給你?”

    婦人看看阿宓,又回頭看白子騫,臉色一變“好啊你,在外頭都有這麼大的女兒了!呸,你等著,我這就告訴我家冬雁去。”

    白子騫一個人習慣了,差點把阿宓給忘了。

    柳母一說,他這才發現阿宓的眉眼確實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他蹙眉。

    柳母跑出門外,喊道“這天殺的白子騫,在外頭和野女人生了孩子,鄉親們來做證……”

    白子騫冷道“閉嘴,你再胡說試試!”

    他抽出掛在屋外的弓箭,對準柳母。

    柳母平日裡潑辣,白子騫又一副冷淡厭世的態度,哪裡見過他發火挽弓。

    想到這人連黑熊都不怕,柳母立刻噤了聲。

    “你、你等著吧,我這就找里正評理去。”

    常樂鎮有個規矩,重承諾。

    白子騫家當年還沒有沒落的時候,和柳冬雁指腹為婚,原是柳家高攀,後來白子騫雙親出了意外,白家飛速沒落。

    柳冬雁作為鎮上數一數二的美人,柳母很希望女兒退婚,嫁個有錢員外。

    可惜常樂鎮這種地方,她敢退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一直拖到現在,柳冬雁都要十七了,還沒讓兩人成親。

    柳母臉皮厚,借婚約為由,時不時上門來順走些東西。

    這回可好,若證明了白子騫孩子都有了,退婚理虧的人就成為白子騫。

    白子騫收回弓箭,把屋裡小女孩拎出來,面色平靜端了熱水出來給她擦臉洗手“一會兒去縣衙。”

    阿宓稚聲問“白叔叔,她為什麼說我是你女兒?你真的是阿宓的父君嗎?”

    白子騫看著眼前這張粉嘟嘟的小臉“她胡說的,你不是有爹孃嗎。”

    小糰子點頭“你身上沒有魔息,不可能是阿宓的父君。”

    “嗯。”他垂眸。

    白子騫本來就要去縣城,他昨夜已經處理好鹿皮和鹿肉,要帶去縣城賣掉。

    這次還多了個小粉糰子。

    一路上白子騫見阿宓看什麼都稀奇,小糰子一雙紫葡萄似的眸睜得大大的,驚歎不已。

    他賣了鹿,牽著她的小手去縣衙,可是看見“明鏡高懸”幾個字,他眸中冰冷。

    白子騫看著身邊懵懵懂懂的小糰子。

    她生得這般好,真去了縣衙,若縣太爺良善還好,若是有壞心思,她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