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杏林 作品

第 9 章 本人張三!【加更...

 他點了點頭,然後抱了個碗開始埋頭吃飯去了。

 他吃得痛快,姬未湫也是如此。他出行嘛,規矩大,御廚都帶了兩個,到現在一口外面的飯都沒給他吃到嘴過,今天好不容易能吃到一口,心中莫名還有點感動。

 眠鯉在一旁有些無語,虧得他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否則按照自家殿下這麼快的速度,有些慢性毒還沒驗出來呢他就已經吃下肚了。

 姬未湫才不管這些,他還是堅持想要殺他的人沒那麼多的想法。外面的菜雖然沒有御廚做的那麼精細,味道上卻沒有差很多,別有一番野趣,期間又上了那道素衣魚,姬未湫這兩天盯著這它猛吃,今天一吃還是覺得美味,他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我送回去的魚我哥和我娘吃到沒有?”

 眠鶴道:“公子,大公子與老夫人定然是用上了。”

 姬未湫:“你怎麼知道?”

 眠鶴道:“飛鴿傳書要比信使快一步。”

 姬未湫一想也是,他敢八百里加急讓送魚回去,那是因為他不要臉啊,大不了御史參他兩本唄!但他哥要臉,所以必不可能讓八百里加急給他送信。

 “要不再送幾條魚回去?”姬未湫想著他哥的臭臉,不禁笑得眯了眯眼睛。

 眠鯉:“……”

 他到底是勸還是不勸?勸就是妨礙殿下進孝心,被太后知道他得被打死,不勸就是未能勸阻殿下公器私用,回頭被太后知道他還是得被打死。

 算了,不吭聲,讓殿下自己掂量去。

 姬未湫吃到一半也放慢了速度,他看著窗外風景秀美,樓下人流如織,心境陡然開闊不少。他在宮中不自在,出宮建府好了些許,他在燕京城中不自在,如今到了泉州又好了些許。

 忽地,他聽到樓下喧譁了起來,他側臉問道:“怎麼回事兒?有熱鬧?”

 說到‘熱鬧’兩個字的時候,他眼睛都在發光,眠鯉愣是沒敢點這個頭,他怕他一點頭,姬未湫就衝下去看熱鬧去了。

 青玄衛也警惕了起來,眠鯉正想下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兒,忽地樓梯口飛上來了一條板凳,青玄衛豁然起身,剛起到一半,又被姬未湫一個眼神制止了。正在此時,樓梯口衝上來兩個小廝打扮護著一個錦衣青年上了來。

 錦衣青年一眼就鎖定了姬未湫,指著他道:“哎呦,原來是你包了清源樓!”

 眠鯉上前一步,正欲說話,姬未湫率先一步開口道:“兄臺客氣了,不過是帶的下人多一些,佔滿了這一層的位置而已,哪裡敢說是包了呢?”

 那錦衣青年聽他說得謙虛,更是囂張,呵呵一笑,“那你知道我是誰?也敢佔了我的位置?”

 姬未湫也笑:“以前不知道,不過以後可以知道,既然來了,不如這一頓我請?”

 錦衣青年莫名在這一笑中嗅到了同類的氣息,或者說是臭味相投,這時候小二和掌櫃的才滿頭大汗的上沒攔住,驚擾了貴客,沒想到錦衣青年已經吆五喝六的去坐姬未湫那張桌兒了。

 完了完了,這莫不是要打起來?

 姬未湫點了點案几,眠鶴上前為那錦衣公子倒了一杯酒,姬未湫率先舉杯,一飲而盡,那錦衣青年見狀不服輸,也跟著一口乾了,眼神如狼一般,緊緊盯著姬未湫:“本來還想找你晦氣的,什麼來路?”

 姬未湫眉目微揚:“外地路過。”

 “我猜我信嗎?”錦衣青年抬了抬下顎,示意姬未湫去看那幾桌精壯的青玄衛。

 姬未湫低低地笑了笑:“我說了我是外地來的,再問就沒有意思了。我們這種身份,真亮了出來盯著的人就多了,我可不想給家裡招禍。”

 錦衣青年眼睛微亮:“姓鄒?”

 “姓張。”姬未湫道;“行三。”

 張二,你家的名號借本少爺用一用!

 作者有話要說

 顧相:……啊啾!【張二隨母姓,實則是顧相幼弟】

 *

 嘿嘿,沒想到萬收了!加更!

 “殿下!”雲宮令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殿下前些日子與奴婢說的難道忘了?若是那錢之為狗急跳牆又該如何?殿下身邊只有四十青玄衛,真遇上險情,便是以一當十,又能如何?”

 “哎?我又沒說我不走。”姬未湫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我也沒說我要弄死他呀!”

 雲宮令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姬未湫。

 姬未湫輕飄飄地說:“派個人去,就與錢大人說近日無趣,有意逛一逛泉州城,叫他府上幾位公子來做個陪客。”

 雲宮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抽了一口冷氣:“殿下,還請三思!”

 姬未湫有些好笑地說:“怎麼又三思了,雲因姐姐,你又想到哪裡去了?陪我們幾個玩兒,難道還委屈他們不成了?”

 雲宮令一時凝噎,許久她才道:“殿下,這錢之為身後必有靠山,奴婢久居深宮,只見過些朝廷命婦,他甫一見我,不假思索便稱我為宮令,可見其手眼通天,錢之為只有二子,皆為嫡出,錢之為極為看中這二子,殿下去動他們,與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有何區別?!”

 姬未湫納悶地說:“不能吧?他不是應該覺得我在抬舉他嗎?”

 雲宮令不由覺得好笑:“殿下若是不信,只管叫人去傳話就是,只看明日人不來就是了。”

 姬未湫說好,周青自地牢出來,低聲問道:“殿下,敢問那廚子如何處理?”

 姬未湫也不用問‘平時如何處理’,平時還能怎麼處理?別管他到底要刺殺誰,又是怎麼想的,只要有這個意圖並且近到了姬未湫周圍,不殺他全家只殺他一個都算是格外開恩。

 姬未湫不好真的不處理,便道:“他不是為了兒子全家人的命都不要了嗎?送他全家去苦寒之地,這輩子不許他回來祭祀。”

 周青頓了頓,道:“殿下,他家中只他一人了。”

 姬未湫惡劣地笑了笑:“那不是更好?做的隱蔽些,帶他去他兒子的墳上自訴罪狀,在城門口張貼其罪狀三日,叫人人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兒,便是去了苦寒之地,也惶惶不得終日。”

 周青聽著委實是有些膽寒,世人重名,如此處理,不如一刀殺了也算是個痛快。

 姬未湫看他那眼神心想周青懂個屁,古代又不是現代,他這兒張貼個告示,又不是什麼通緝令,又說他已經被殺了,等他去了偏遠之地,不管是中途還是到了地方,拿點錢賄賂一下小吏,改名換姓還不容易?誰認識他?!

 能在皇家別苑當廚子,這廚房本來就是個油水豐厚的地方,關係也不能差了,家裡銀錢就算是因為兒子的事情去了大半,剩下的也夠他活著去偏遠之地了。青玄衛好歹是皇傢俬衛,難道什麼事情都不幹,專門派一個人押送這他去?應該還是悄無聲息安排進發配流放的人當中一道去了就是。

 這廚子聰明著呢,都說讓他去墳上祭拜了,哪怕說做不到將屍體焚燒帶走骨骸,記個地方,日後叫撿骨人,就算是帶不走日後也回不來,那又能如何?帶把墳邊土,照樣寄託哀思。

 姬未湫自覺安排得還算不錯。

 翌日清早,侍人遵照姬未湫的意思去錢之為府上傳他的意思,侍人回來說錢大人大喜過望,滿口答應。等到了午間,錢之為親自帶著人上門來了,只不過帶來的是兩個侄子。

 “雲宮令,實在不是下官有意拒絕,只是下官那兩個兒子不爭氣,一個聽到消息的時候在跑馬,聽了消息喜不自勝,一個不防從馬上摔了下來,腿雖沒斷,卻是走不了路了,另一個也不知怎麼弄的,想是這幾日乍寒還暖,居然患上了咳疾,實在是不敢叫他到殿下身邊伺候,若是過給了殿下,下官萬死不辭啊!”

 錢之為滿含歉意地說:“這兩位是我侄子,素來是活絡的,城中他們最是熟悉,定讓殿下盡興而歸。”

 雲宮令冷眼看著他,道:“錢大人陽奉陰違,好得很。”

 錢之為又是拱手又是道歉,滿頭是汗,看著真誠極了:“雲宮令,下官也知道這太巧了,可實在是無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