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36 章 前奏

 聊天框裡,兩個人的語音互相發來發去,直到出現“裸i聊”這種汙穢字眼。

 儘管這件事是從自己這裡率先發散,可江知羽明明白白雙重標準,鄙夷戚述思想骯髒。

 他別開腦袋不理戚述了,又豎著耳朵等人發消息。

 聽到手機再度振動,江知羽碎碎唸了句“厚臉皮”,再忍不住解鎖去查收。

 alfred:[圖片]

 alfred:[硬幣扔上去了,他們說這裡很靈,姓戚的做點好事,一定不會戳穿你。]

 江知羽幽幽嘆氣,感覺難度挺大,成不成功全憑運氣。

 他說:[這人可一點也不善良,整個園區最兇的就是他。]

 口口聲聲抱戚述的大腿,其實他也信不過戚述這個人,萍水相逢都是利益交換,自己要有足夠的優勢,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什麼程度算“足夠”?江知羽琢磨了下這詞。

 他這會兒終於有了食慾,回家後一直沒吃飯,現在遲遲地點了外賣。

 粉條湯麵太寡淡,牛排沙拉又膩味,江知羽挑剔地滑動頁面。

 掃過炸雞店的名字,他第一時間浮現的信息並非食物香氣,而是自己和alfred一起吃過這家。

 再回過神來,江知羽已經付款了,繼而他託著下巴,垂眼切換到微信軟件。

 alfred並沒有跟著嘴戚述:[你又沒見過面,怎麼覺得他可怕?]

 江知羽看著這人風輕雲淡,納悶他為什麼口氣如此大?

 但凡在京市活動,工作和金融圈沾邊,多數都聽過戚述的名字,緊跟著的就會是他城府深沉、強勢挑剔之類的描述。

 有人為了錢去找他,有人為了權去找他,大家各有意圖,沒人是真心實意靠近他。

 就這麼一個讓眾人畏懼的上位者,難道不可怕嗎?

 不過,江知羽寬容又同情地想著,alfred能懂什麼呢?

 既不是兢兢業業的業內人,也沒經歷過社會打磨,這方面當然要單純和天真一些。

 江知羽釋然了,一邊吃著熱騰騰的炸雞,一邊很耐心地解答,說戚述在圈內口碑差勁。

 alfred試圖洗白:[作風嚴厲,說話苛刻,是管理團隊的手腕之一,我覺得不能上升到本人。]

 這下江知羽不再忍耐,質問:[你幹嘛胳膊肘往外拐?你和戚述蓋一張被子?]

 隨後alfred不再提出懷疑,於是江知羽變本加厲。

 江知羽嚷嚷:[傳他陽痿都傳到我這裡過,你又不是沒聽到,說戚述這人不行怎麼了?]

 過了會,alfred附和:[ok:)]

 江知羽:[陰陽怪氣?]

 alfred的語氣莫名屈辱,又有一些陰惻惻。

 [沒,他是不行,你自求多福。]

 見他被迫改口,江知羽現在心裡很爽,已經開始演起來了。

 他欠嗖嗖地鬧騰:[算了算了,和戚述哥哥不講兩家話,背地裡戳他痛處也不好。]

 alfred提醒:[你最好查查他的底細,小心碰見的時候太慌張。]

 江知羽讓人放心:[在正式合作之前,我就特意過調查他,把他的履歷和報道翻了個底朝天。]

 沒有籤合同的時候,原來他就已經把手伸向了老闆。

 alfred問:[你這是勢在必得?]

 雖然和炮友聊工作經驗有些奇怪,但他們打岔到現在,江知羽不介意指點一二。

 他回答:[只是擔心對面是一頭霸王龍,提前思考該如何馴服。]

 alfred繼續採訪:[這麼用心良苦,目前有什麼收穫麼?]

 

江知羽沒和他藏著掖著,也讓他見識下職場險惡。

 [別的沒太記住,就知道他被gay搭訕過,表情很臭,估計比鋼筋還直。]

 [那時候周柯安排商務招待,派我去會所打探,氣死我了,我們最開始想用美人計來著。]

 說到這裡,他抱怨:[早知道計劃不管用,這人性冷淡,我也不浪費那個力氣。]

 江知羽一隻手打字,另一隻手靈巧地打開易拉罐,再口乾舌燥地喝了一口汽水。

 他後悔:[我在那兒點了軟飲水果、爆汁香腸、冷吃牛肉、香辣鴨舌還有紅油郡肝,這些還忘記找周柯報銷。]

 戚述乍看那一串菜單,認真懷疑江知羽是去公費吃晚飯了。

 他假惺惺地安慰:[沒關係,能打聽到靠譜的消息就好。]

 江知羽臨時想加班,另外有一點事情要溝通,沒與戚述繼續耍貧嘴。

 結束的時候,他好奇:[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發送完江知羽又撇嘴,這句話好似有些歧義,搞得自己很在乎對方一樣。

 可惜現在撤回已經來不及了,江知羽索性拋下不管,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對面可能有事在忙,過了好久終於答覆,江知羽直到睡覺才看到。

 那是一張國際航站樓的隨手拍。

 ·

 公關部主管吃飽喝足,大搖大擺從飯店出來,蕭徽笑著陪他走到停車場。

 “我今天沒喝酒,送您回去吧?”蕭徽客氣地招呼。

 主管在桌上油嘴滑舌,這時卻頗有距離地揮了揮手。

 “蕭老師,我們湊巧吃個工作餐,你幫我開車不合適吧?”

 他說得很體面,實則不買賬,意思就是他倆沒熟絡到可以有私交。

 蕭徽道:“周總手腕緊,這單子不可能從蒲音轉出去,如果江知羽被換掉了,咱們來日方長,今天可以多認識一下。”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主管道。

 他再譏笑:“哪怕是你們蒲音內部,像你這樣的也不止兩個三個,我要是鬆了口,這車豈不是要被大家天天搶著開?”

 蕭徽道:“我在這裡最有競爭力。”

 “那為什麼之前沒贏江知羽?”主管問。

 他拍了下蕭徽的肩膀:“不是沒了江知羽,你們就有機會,他為什麼會被針對?這個問題你想想明白。”

 他來勢洶洶地刁難江知羽,能是什麼原因?肯定是有確切的回扣。

 早就有人想要取而代之,提前與他和他的領導談妥了,這兩個月在苦苦等待時機。

 眼前好不容易抓住了關口,怎麼可能讓其他候選人請幾頓飯、送一些禮來撿漏?

 主管道:“連這個腦子都沒有,你不適合與松晟合作,畢竟戚總出了名的厭蠢。”

 這麼和蕭徽說完,他約的代駕也來了,隨即揚長而去。

 路上,他接到戚述秘書的電話。

 “張總。”秘書道,“我能不能問問,你和江總監聊了什麼?”

 張宏銘訴說了一番良苦用心,表示公司面臨著輿論風險,如果秘書樂意為江知羽作保,那麼他也可以轉達給自家領導。

 秘書提醒:“上次外包查出貪汙,直接被戚總解約了,事情還沒過去半年呢。”

 這類勾當屢禁不止,有好處就有人犯險,大家往往看破不說破。

 不過她覺得戚述似乎注意到了這件事。

 張宏銘道:“你什麼意思?我都是為了投資者大會的穩定性,江知羽只要好好解釋,我能對他怎麼樣?”

 “我還要說呢,你選出來這麼個刺頭,問問他來龍去脈,一點也不配合,拽得二五八萬。你確定戚總能滿意?”

 

 秘書察覺到他喝上頭了:“任用書都是戚總簽字的。”

 “這流程我能不知道麼?”張宏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