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95 章 相擁


戚述喊了他一聲“叔叔”,繼而說到爺爺過不久該回來了,讓他可以去客廳等著。

“我誇他的書包很帥,他說是媽媽買來的紀念品,還是第一天拿出來用。”蔣禹旭道,“哎,戚述那年是一個好小孩,哪有現在這麼多黑水啊。”

江知羽彎起眼睫:“您等到戚董事了嗎?”

“嗯,我想和他去書房談,他覺得沒那必要,直接說就可以。”蔣禹旭聳了聳肩,“我也顧不上什麼難堪,和他講起了方案。”

可惜這個過程不是很順利,有個比戚述大點的男孩也回到家,戚立晉沒有心思聽蔣禹旭講話,立即問起戚諾怎麼才下課。

“玩兒去了!”戚諾活蹦亂跳地回答完,跑著去了樓上。

從而戚立晉更沒心思翻閱計劃書,囑咐保姆多看著點自己孫子,萬一在樓梯上摔跤了怎麼辦。

過了會兒,戚諾躡手躡腳地下來,手上多出一隻書包,打開窗戶丟到了外面,又朝周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還擺出鬼

臉惹來眾人寵溺發笑。

蔣禹旭本該附和著也笑幾聲,但他認得出來,那是戚述的書包。

沒到一刻鐘,戚述也匆匆下來,說自己有東西丟了,詢問其他人是否看見。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沒有,戚立晉淡淡地瞧著,還朝戚諾比劃了下,意思是責怪他太調皮。

儘管如此,戚立晉依舊包庇長孫的行徑,估計是認為十歲的男孩在家可以如此頑劣。

蔣禹旭看在眼裡,登時感到難以所屬,卻礙著各種阻撓而無法出聲,

“我差不多明白了,你說到這裡就可以,計劃書可以帶回去。”戚立晉迅速失去耐心,朝他做了送客的手勢。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彼時的蔣禹旭知道自己沒多少價值,戚立晉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當他試圖再爭取一下機會,幾乎是被掃地出門。

那年的永煊財大氣粗,眼看著要融資上市,多的是投行來聯繫和吹捧,蔣禹旭瞭解自己的成功率不高,只是沒料到會如此狼狽。

他攥著公文包,沮喪地自行推門離開,隨後看著戚述也走了出來。

回憶到此處,蔣禹旭道:“我悄悄給他指了花壇的方向,他就衝過去找了,那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覺得這個人以後可以成事。”

他碎叨的時候,江知羽一直有些沉默,垂著眼睫聽得格外專注。

半晌,江知羽應聲:“嗯,你和他還成了上下級。”

“我很欣賞他的個性和才能,特意飛去新加坡請他回國上任。”蔣禹旭感慨,“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挖過來。”

繼而蔣禹旭搖了搖頭:“說起來我被他爺爺請了出去,不方便陪他找那書包,後來良心作痛好幾天。”

江知羽說:“您給他透露了地方,他肯定很快就找到了。”

蔣禹旭道:“可那天也下雨。”

·

屋內安靜得唯有呼吸聲,律師團隊拿出多份遺囑,開始公佈戚立晉名下的諸多資產該如何分配。

房產、藏品、豪車等一系列物品,主要劃給幾位近親,旁支都是拿到邊角料。

這些其實對比集團無關痛癢,聊到永煊才是重頭戲,許多人不約而同地變得凝重。

律師先講解了目前的股權結構,又說戚立晉評估各方能力,希望讓戚述參與運營。

為了防止交接出現動盪,他們早些日子就介入溝通,戚立晉做過再三確認,認可戚述有接手的能力,屆時秘書室也會全力扶持。

“等等,戚述怎麼說都切割出去十多年了,憑什麼交給他管?”二叔立即站起來。

其他男男女女不約而同地躁動,再聽到二叔朝律師大聲質疑。

“老爺子病糊塗了,不怕戚述對這裡有怨氣,把他的基業搞垮?我覺得他的神志沒法做出正常判斷,你們這份遺囑做不得數!”

戚述一直託著下巴在走神,這會兒被報出了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他始終八風不動,冷靜得有些殘酷。

“二叔,讓這麼大的公司破產不容易,但爺爺相信你能做到,愣是跳開了你這個總經理。”他聲線很穩。

“你狼子野心,絕對是動什麼手腳了!”三叔不甘這個結果,跟著說,“你就是候著時機想報復這個家。”

戚述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簾:“哦,你們對我做什麼了?一個兩個這麼怕我記恨?”

“阿樹,我們這時候最需要團結,不用火i藥味那麼濃的呀。”叔母勸解。

戚述輕鬆道:“你們要說火i藥,
好像開炮的不是我啊,你要不還是找二叔三叔談談心吧?”

“誰知道你憋著什麼,打小你的城府就深。”二叔說。

“貪心不足蛇吞象,看你爺爺寵著你哥,你就使勁想分走人家的東西,考完奧數還假裝不經意地提一嘴,你當我們聽不出來你什麼心思?”

另外一個親戚附和:“曾經我過來吃飯,阿樹還會主動搭話,現在是正眼都不瞧一下。也是,他爺爺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都落他手裡了,還有什麼必要和我們賣笑臉?”

戚述倍感滑稽:“翻九歲以前的舊賬?行,你有疑問我也可以解答,那會兒沒眼界,什麼都能當做寶,稍微長點腦子出來就不和你們搞這套了。”

三叔看不下去:“戚述,老爺子剛下葬,你就這麼大的口氣?”

戚述嗤笑:“我爺爺哪怕現在坐這裡,我照樣是這派作風,想來戚諾也很瞭解。”

話音落下,全程如同死寂,大家紛紛記起了他之前在這裡做過什麼事,戚諾破相了至少兩個月。

二叔目眥欲裂:“你要把這個家拆了是吧?”

戚述對此微挑眉梢:“所以你能怎樣?”

這句話是擺明的挑釁,他再道:“遺囑白紙黑字蓋過手印,公證處也辦了手續,你這會兒如果準備打官司,白費一筆普法的錢。”

瞧著眾人反應各異,各有各的後悔莫及,大多是自責沒能押對派系,戚述覺得很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