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第 91 章 正文完結


回村呆了幾天,江明明和江柿知道江橘白回來了的消息,立馬就吆喝著當年鎮高中的幾個同學搞同學聚會。

沒多久就是年關,提前回鄉的人不少。

當年畢業的時候,好些人別說微信,連手機都沒有,部分人只有□□,還是留在鎮子裡的江柿,一個一個蒐集到聯繫方式,將大家聚到了一塊兒。

但高三那一年以月考成績每月分班,感情都還沒來得及建立起來,所以同學聚會打的是11班的名頭,陳芳國以前帶的班。

出發以前,吳青青靠在沙發裡打著毛衣,“他們孩子都滿地跑了,你也好意思去。”

“都結婚了?”江橘白只有江明明江柿還有江小夢的聯繫方式,前兩個是結婚了,但江小夢……比較複雜,反正也沒結婚。

吳青青哼出一聲鼻音,沒說話。

身後傳來樓梯被踩得嘎吱響的聲音,徐欒穿著件白色羽絨服下了樓,儼然也是要出門的樣子。

“你也去?你怎麼去?他們都認得你!”吳青青差點把打毛衣的針戳到下巴上去。

江橘白蹲下來穿鞋,沒抬頭,替徐欒回答了,“放心,除了你們,鎮子裡沒人認識他。”

吳青青站起來,“萬一認出來怎麼辦?”

“你等等。”她轉身匆匆上了樓,又很快下來了,她手中拿了一條圍巾,“我前兩天織好的,本來打算給小白的,你用它捂著,捂緊點,別讓人看見你。”

徐欒低著頭,任由吳青青擺弄自己,圍巾繫好後,他表情溫和,“謝謝媽。”

“……”

江橘白拿上手機和家裡電動車的鑰匙,“我走了。”

他先走到院子裡,徐欒跟在身後。

江橘白把電動車從車棚裡移了出來,一扭頭,看見氣息無害的徐欒,無言對視半晌後,江橘白抬手把圍巾從徐欒身上剝了下來,圍在了自己脖子上。

"上車。"江橘白言簡意賅。

徐欒坐上後座後,抱上江橘白的腰,車輪在滾過門檻時,顛簸了幾下,徐欒沒骨頭似的貼上江橘白的後背。

“小白,等回了首都,我們結婚吧。”徐欒在身後,輕聲說道。

“結陰婚?”

“……”

蘇馬道後還是跟以前一個樣,水勢不減當年。

“也可以。”徐欒環緊了江橘白的腰。

吃飯的地方在鎮上商場,江明明選的,同一層樓,又能吃飯又能唱歌還有玩樂的地方。

但去的人不是很多,不到20個。

陳芳國倒是去了,他去年退了休,現在在家專心帶孫子,偶爾被學校叫回去上兩堂課。

“就江橘白沒來了吧?”

“他結婚沒有?”

“談了個朋友,不過聽說是個男的,不過不保真啊,我也是聽向生說的。”

“啊,男的啊,不愧是去了大城市,這才幾年,都談上男朋友了……”

“江小夢不也跟她那玩得好的在一起了,前兩年互毆,互相捅刀子,雙雙進了icu……”

“冉奎還三婚了呢。”

一群人聚在飯桌邊聊得熱火朝天,幾個小孩則在旁邊追來跑去,落地窗外是走道,兩個身形相似的男人一前一後地路過。

雖然只是一晃而過,可那兩張鮮少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的英俊面目,依然在看見的人腦海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徐家鎮居然還有這種貨色?”

“你不是剛結婚?”

“糟糕,結早了。[(.co)(com)”


江橘白看著江明明發到群裡的包廂號,確定無誤後,他才推開包廂的門。

有人推開門,包廂裡的笑談聲立刻就消失了,紛紛看向門口。

江橘白動作頓住,他回身看了眼門框上方,“我走錯了?”

“臥槽!江橘白!”11班當時的班長先反應過來,他有個大肚子,穿個高領毛衣,踱步來握手的模樣很有領導範兒,“別來無恙,別來無恙。”

江橘白的手還沒伸出去,徐欒攬著他的腰把他往前面推了兩步,握住徐光天那隻大胖手,“你好。”

包廂裡第二次安靜下來。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這個陌生男人,誠然,他氣質溫和,還穿著純淨的白色,可眼皮壓下來,壓迫性的涼意如讓人撞上冰川。

江橘白介紹道:“我,男朋友。”

於是這個陌生男人身周的氣息在瞬間回暖,“我叫徐欒。”

江橘白有些奇怪又訝異地朝徐欒看過去,膽子真的挺大,敢出現在昔日校友面前就算了,還敢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

除了江橘白,其他人沒有露出奇怪的眼神,眾人招呼著他倆進包廂先坐,還問起徐欒是哪裡人士。

“首都。”

“那你跟江橘白,你們怎麼認識的?”

“工作上認識的。”

江橘白給自己倒了杯水,朝陳芳國走過去,陳芳國正在開解兩個感情不順利的學生,看見江橘白,“快坐快坐。”

“你頭髮白了不少。”江橘白坐下來,指著陳芳國腦袋說道。

"唉……"陳芳國摸了把腦殼,“老了老了。”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又變得猙獰,“這是你對老師該有的態度?!”

“敬你。”江橘白以茶代酒。

“你這些年忙啊,他們幾個想約你你都沒時間,聽說你在首都買了房子,以後就定下來了?”

“應該吧。”江橘白不太去深想以後。

“當年我們幾個老師,任誰都想不到你竟然是那一屆裡後來最有出息的一個,要是陳白水還在……”

江橘白垂下眼,他剛回來的第二天就去給陳白水燒了紙,陳白水墳墓的位置被打理得很乾淨別緻,墳前還放了一束狀態不錯的鮮花。聽說,他的愛人徐司雅一直沒有再婚。

氣氛只哀傷了不到三秒鐘。

陳芳國冷哼了一聲,“陳白水要是活著,看見你找了個男人當對象,氣也要被你氣死。”

“你小子,就看上人家長得好吧,那長得再好,也不是姑娘。”陳芳國說道,“上學那會兒,我怎麼沒看出來?”

江橘白手指撥動桌子上的轉盤,拿到了茶壺,他慢條斯理給茶杯裡倒水,還不忘說話,“到時候結婚,我給你發請柬。”

“我可不去,丟人現眼。”

“我找人抬你去。”-

飯快吃完時,就陸陸續續走了快一半的人,不是家裡老婆老公催,就是還要輔導兒女寫作業,總之瑣事纏身,全然見不著少年時的灑脫恣意,捆了一身的拖累在身上。

但看他們告別時的神情,卻分明是痛並快樂的,並且後者遠遠多過於前者。